回家后,邱成和阿常这天晚上别的事情没干,光扛泥包了,从外面一车泥土一车泥土地往小区里运,然后又一大袋一大袋地往楼上搬,直到把1504钉好的木架上都铺上了泥土,又拌了些肥料上去,这才作罢。
之前种下去的那些花生大豆种子,现在也纷纷抽出了小嫩芽,等它们再长大一点,就可以移植到1504去了。
又过了一个晚上,邱成和阿常照例起得很早,先到河边去打水捉虫子,回家后邱成打坐阿常照顾庄稼和家里的牲畜。
邱成最近打坐,不如初时那般轻松了,他又细细翻看那本《木修笔记》,并无发现自己的修行过程有什么不妥,料想这大概就是要有所突破了,但也不敢急功近利,只是每日修行打坐不曾懈怠。
九点钟,邱成出定后给他们二人弄了些早饭,前天他们蒸的那些土豆粉,当时吃了一部分,剩下的都晾晒起来了,这会儿还没怎么干透,邱成就随便从晾架上抓了一把和酸菜一块儿煮。
吃完早饭邱成要到市里去拿他前两天订购的十斤红薯,收拾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见阿常在一旁眼巴巴看着他,邱成就有些心软了。
“你要不要一起去?”邱成上回去过那边,觉得那里虽然有乌龟黄他们那帮人在,但基本还是太平的,并不混乱,带阿常一起去应该没问题。
“!”阿常高兴地不停点头。邱成见他高兴,自己心里也高兴,他现在总是忍不住想做些让阿常高兴的事,总想让他高兴。
这一天上午,他俩原本是高高兴兴出门的,却不想市里的气氛竟然十分凝重。
“他娘的,我之前就听人说今年虫害重,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重。”大何他们家店门口,有几个人正围着说话。
“怎么了?”邱成停下三轮车,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们这一路骑着三轮车过来,也听到不少人都在说虫害的事,但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还不知道呢吧?现在世界各国都在闹虫害,有人做了调查,还发到网络上去了。”说话的老大爷看起来像是附近的居民,他看了邱成他们一眼,就说了。
“我们新南市有网络?”邱成从来没听说过这回事了,现在水电系统还没完全修复好呢。
“咱这个地方没有,就不兴别的地方有?”那大爷又看了邱成一眼,颇有些作为消息灵通人士的优越感:“这都是昨天的事情了,我们也是昨天晚上在夜市里听人说的。”
“哦。”邱成点点头,他们昨天刚进夜市就把东西卖得七七八八了,后来连自家摊位都没去,就直接回去了,确实没机会听说这个事。见店老板大何也在一旁,邱成就从口袋里掏出单子:“我过来拿红薯的。”
“红薯在里面。”大何接过单子,把邱成往店面里面迎,邱成想了想,还是没把阿常一个人留在外面,他先把车子锁了,又提了玉米面,和阿常两人一起进了店内。
“这么多人看着呢,锁什么车啊?”他们一进去,外面就有人小声嘀咕了。
“让后面那个在外头看着点也行啊,就这会子功夫。”后头马上又有人接腔道。
“知道什么?你再看看他。”
然后果然就有人往种子店里看了,刚好邱成这时候正把玉米面放在柜台上让大何过秤,阿常就一脸好奇地东张西望起来。
“啧,是个傻子吧?”有个妇人这么说了一声,那语调着实让人不愉快。
邱成一皱眉头,扭脸看向外面那些人,刚刚那几个说得正起劲的,登时就都噤了声了,他的怒气仿佛敲在这些人心头一般,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便都有些着慌起来。
“瞎说什么呢?还让不让做生意了?”这时候,大何也不满地冲外头那些人喊了一声。
邱成头一回来他这里,就买了一包花生种子,另外还订购了十斤番薯,这对他来说已经算是比较大的主顾了,他这人做生意虽然不大热情,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在乎生意好坏。
“好好的,凶什么?”
“真是,刚刚还好好的,说变脸就变脸。”
“也没说什么,真是个二百五。”
“谁不让你做生意了,这话要是被乌龟黄听去,还不得找我们晦气?走了走了,都散了吧。”
这些人外强中干地唏嘘了几声,便都散了。
“成天不干正事,就知道碎嘴。”大何称好了玉米面,又把红薯给了邱成他们,看着他们两人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不知道往后还能不能往他这儿来买东西,心里忍不住就有些懊悔,早就知道这些人都是嘴上不积德的,他今天真不应该跟这些人一块儿在自家店门口聊天。
阿常默默地蹲在三轮车后面,他明显地感觉到邱成这时候心情不大好,刚刚那些人说了什么他也听不大懂,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就散了,早知道邱成会这么不高兴,他真应该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邱成回家后,就在屋顶上钉了一整天木架,他要尽快积攒财富,积蓄力量,要快一点帮阿常弄一个身份。
今天那些人的话,阿常大概是没听懂,所以并不感到生气,哪天他要是听懂了呢,到时候又要让他如何去应对?作为一个黑户,为了不让自己进派出所,他甚至不能跟人痛痛快快打一架,为了避免矛盾,他能做到就只有忍耐。
他绝不愿意让阿常受那样的委屈。
因为邱成不高兴,阿常这一天也就表现得尤其安静,他乖乖地给邱成递了一个白天的木板,又陪他扛了大半个晚上的泥包,等邱成终于吃完饭洗完澡开始打坐的时候,他才终于呲了呲牙,从露台上翻出去了。
这一次他没走十三楼,顺着墙角一直爬到了楼下十二楼,然后阿常想了想,又往下面爬了两层楼,这才翻进一间空屋,从那里下了楼。
“!”宁静的夜晚,新南市老菜市场旁边的一栋居民楼上,传来了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响。
“谁啊?谁家兔崽子干这缺德事?”那户人家里很快传出咒骂的声音。
“!”紧接着,又是一阵玻璃破碎的脆响。
“哎呀!这是要作死啊!”
“!”还是玻璃破碎的脆响。
“……”
第二天早市上,很多人就都听说了,昨天晚上他们这条街好几户人家都被人给砸了玻璃,其中最高的一户住在十二楼,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臂力那么大。
记住暖酒小说地址:nn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