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饭桌上就没人起刺了,两个小时后,吃的差不多,喝的差不多,聊的也差不多。红酒也醉人,几个男生,都笑嘻嘻的跟白玉开玩笑式的的说,“白玉,我早就想说了。你自己这么本事,嫁的人家也牛掰,以后大家有困难了,找上你,你可别看着不出手帮忙啊?”
白玉只是淡笑着不说话,既不拒绝,也不同意。她当然会酌情处理,值得帮助的就帮助,不值得的或者无理要求的,就拒绝。
看她没回答,借着酒劲儿,还要说几句的男女同学,就被霍云霆打断了,“阿玉,你们好了吗?要回家了,明天你不是要为堂妹请家庭老师?早点回家休息,小猴子和李小八会送安排人送醉了的人回家,也会送想继续玩的人,去歌房或者是台球室。”
白玉从善如流的站了起来,“嗯,二哥我们这里差不多要结束了。”然后她又转身问秦冰冰两个,“你们是什么打算,要不我和二哥送你们回学校?”
“不要,我不做电灯泡。你老公不是说了,安排好人送了吗?”
“那行。”白玉才抬头跟众人说,“那你们好好玩,我们先回去了,明天还有事。”
聚餐就是这样,兴致来了,永远会想要留下人一起热闹。几个男学生都起哄,让白玉带着老公一起接着玩。只是越来越凉的空气,才让他们从喝了酒发热的脑子中稍微清醒过来,看到霍云霆黑沉黑沉的脸色,几个人默默的闭了嘴,脖子都凉凉的,不敢不闭嘴啊。
白玉走到他跟前,几乎不用时间切换,他就温柔的像春风一样,拿了挂在衣帽架上的白玉的大衣,亲自给她穿好,又把自己手上拿的围巾给她围好。白玉奇怪的看脖子上的粉色羊毛围巾,霍云霆低头给她扣大衣扣子,“天晚了,外面别白天冷多了,我过来之前,到隔壁商场给你买的。还是之前从国外带回来的好看,今天将就一下,嗯?”
“没关系,我不挑这个,二哥给我买的,我都喜欢。”白玉去拉他的大手,虽然神色变化不大,但是包房里的人就是觉得那个一直冷淡的女孩子,柔软了很多。
许栩暗地里撇嘴,还不挑?还没有之前的好看?不要欺负她不识货,那也是个名牌的围巾,也要400大洋好么?
她忽然很嫉妒那个依偎在高大男人身边,径自离开的女孩子。同样的年龄,她喜欢一件衣服,要攒好几个月的生活费,才能咬咬牙买下来。可是白玉一条围巾,400块,还嫌不够好。平时白玉那些穿着打扮,她早就暗暗琢磨透了,几乎每一件都上过杂志。
现在的许栩,早已经不是开学时候,那个单纯开朗的女孩子了。
白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拉着霍云霆的手,跟着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嘴角染上甜蜜的些微上翘,一直不曾落下去。等上了车,她才说,“二哥,不要和于志楠他们说一下吗?”
“不用,我之前说过了。放心,你那两个朋友,我特意嘱咐过了,要么亲自要么安排可靠的人,把那个两个女生送回学校去。”霍云霆虽然不在白云身边,但是通过白玉自己,还有家里的长辈、安安,以及兄弟,该知道的关于白玉的事,一样都不少。她的两个稍微亲密一点的女性朋友,也包括在内。翌日,家里早餐之后,白玉找到了一直特意消除自己存在感的白丫,“你来,我有话跟你说。”
白丫脸色白了白,才扭着手指跟着她来到院子里。
看她害怕的样子,白玉缓了缓才说,“你知道我要带着安安还有宝宝们随军了吗?”
白丫一下子抬起头惊慌的看了白玉一眼,脸色一片惨白,嘴唇被牙齿咬的几乎要出血。
“你不要我一说话,就这么害怕的样子,我不吃人。”
“大姐,我,我,你别送我回去。我在这里做什么都可以的,或者跟着你照顾宝宝,只要给我一碗饭吃就行。”
白玉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送你回去了?”
白丫睁大眼睛,看了白玉好久,才猛的喘了一口气。这丫头,竟然紧张的连呼吸都不自觉的停止了。
白玉抿了抿嘴,拿出耐心来给她解释,“我本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我要是能满足你,就尽量满足你。现在看来你的打算,我是不会想听的。
那这样,我给你两个方案。第一,你留在京都,我请家教老师给你上文化课。时间不会给你很多,一年半,到01年的九月开学,我就会送你到学校参加入学考试,你能上几年级,就上几年级。这段期间你住到陈家去,虽然我有另外的房子,但是你一个女孩子住,我不能同意。陈家二叔二婶都是宽厚好相处的性子。这些,你应该也感觉的出来,不会对你不好的。
第二,我带你在我身边,你的文化课由我抓起来。只是那边地区偏远,估计比下林村的经济水平还要低。然后我有孩子在身边,我绝大多数精力都要放在四胞胎、安安和二哥身上。或许有时候你会觉得,我注意胖胖嘟嘟,都会比注意你多。这样你的学习,多数要靠你自己,我只能引导你学习。可能唯一的好处就是,你有有血缘关系的人在身边。
我把这些都告诉你了,你可以想一想。明天给我答案,我待会儿就会见见,打算给你请的补习老师。不管你怎么选,我都能接受,并且都能为你安排我能做到的事。见老师是为了你要是打算留在京都,我不至于忙中出错,给你请了不好的老师。
不是逼你选择留在京都,你明白了吗?”
白丫一双生满冻疮的手,被她自己掐的伤口都裂开了还不知道。白玉看不下去,提醒她,“别扭手了,都流血了,不疼吗?我给你的药膏你没抹吗?”
白丫看她皱起来的好看的眉毛,赶紧松开了握在一起的双手,“大姐,我抹了的。我听到你说的话了,我决定不好。”
她从懂事那天开始,只要明白怎么干活,怎么忍耐饥饿和寒冷就行了,其他的时候,根本用不到她的脑袋。在日复一日的不公平待遇还掺杂着虐待中,她的反应能力,为了减轻生理和心理上的痛苦,早就慢慢的退化了。
白玉明白她的状况,也不想逼着她立马就跟普通的小女孩一样。白丫这样的状况,她也没想好要怎么办才好。其实最好的治疗方式,是白老三夫妻彻底改变态度,对她像别的父母对自己女儿一般。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事,白丫不管跟着自己或者跟着陈家二叔二婶,都不一样能从他们这些人身上,得到亲情的慰藉,心灵的寄托。从而慢慢的恢复她的反应能力,和脑力灵活度,变成一个能正常思考遇到的每件事的正常人。
她拉着白丫进屋,重新用纱布给白丫用纱布清理了伤口,然后涂上药膏。之后才说,“白丫,我从村里回来之前,把你的户口迁了出来,落在了二哥的户口本上,你知道吗?”
白丫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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