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奴隶们慢慢张开了嘴:天黑之前,吃糊糊?
……
崔栖潮打发了奴隶们,端着剩下的煎饼回自己房间了。
随着崔栖潮在诺森伯兰的威信越来越高,他自己也越来越肆无忌惮,这不,都能在非饭点做吃的了,对于视饕餮为羞耻的时代来说,可以说是十分荒唐骄奢的领主了。
崔栖潮把煎饼掰成小块喂给猫咪吃,由于时代局限,他也没法每餐都专门做饭给猫吃了。这会儿,谁不是凑合活着。
大白盯着煎饼,急得人立起来,搭在崔栖潮腿上。
还没等崔栖潮训斥,小白已经一巴掌拍在大白头上,大白蹿出去三米。
小白小心翼翼看了崔栖潮一眼,这个力度不过分吧?真怕崔栖潮又掏出个什么东西吓唬它。
崔栖潮挨个喂了一点煎饼,莉莉上来收拾盘子,还剩下一些,崔栖潮就让她吃了。
莉莉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在城堡这段时间,由于饮食比以前充足,她不但蹿高了,两颊也丰润一些,看起来健康多了。
莉莉坐在地毯上,大口吃着煎饼,大白和大橘则绕着她转。虽然冷了一些,但这特别的、外酥里嫩的口感还是让莉莉油然而生幸福之感。
“老爷,我母亲托人带话给我,叫我有空了回家看看他们。”莉莉蔫蔫地道。
她知道,父亲和母亲一定认为她在城堡厨房干活儿,也许能占到一些便宜,毕竟老爷大方得都能让没衣服的人租借他的羊毛衣。
但是莉莉并不乐意,她被抓起来审判时,父母一句话也没说,所以莉莉对崔栖潮诉苦,“但是如果可以,别说现在,春天来了后我都不想回家了,老爷,您可以留下我吗?”
她真正期盼的是这个,而不是什么请假回家。
崔栖潮看了她一会儿,平静地道:“如果不是在这个年代,也许你们都会有不一样的选择。但是,我允许你暂时不回家,在厨房干活,你那一部分的租、税用你自己的劳作抵消。”
这个时候莉莉还不太能理解前一句话,她只知道自己不必回去了,这是领主老爷亲口允诺的。
“谢谢老爷!”莉莉兴奋地顺手把小白抱了起来,想拥抱它一下。
然而小白一下就蹿开了,露出嫌弃的眼神。
莉莉惋惜地看了它一眼,小白总是这么不亲人啊,倒是大白和大橘,吃完了也不会翻脸。
莉莉走了后,崔栖潮把小白给抱了起来,仰面朝上放在膝盖上,“小妹妹要抱你一下怎么了,你洗澡次数不比人家多吧?”
小白:“……”
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崔栖潮老拦着它。
“猫不是应该喜欢温柔一些的女性?”崔栖潮捧着小白的脸,看着看着,目光就往下挪到了小白腹部下头那一小撮地方,“你这小家伙啊,怎么就与众不同……”
小白:“………………”
崔栖潮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就淡定地收回了目光,他确实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想,小白到底是什么生物,上辈子威胁一下就没发.情了,是不是没这个需求啊。
在小白眼里就不一样了!
看它一眼后挪开目光是什么意思?小家伙,谁小家伙了?!
“喵嗷!”烈性的小白奋力挣扎。
咦,怎么突然发疯。
崔栖潮莫名其妙地单手摁住了小白,他可不是莉莉,成年(吃饱了的)男性要制住一只猫还是随便的。
小白乱蹬了一会儿脚,还是没能挣开,它唧唧朝上,露出了屈辱的眼神。
.
崔栖潮当然领会不到小白那种复杂的心情,他一转头,就从窗洞把头探出来,观察起了城堡后头的地方。
诺森伯兰堡所处的这块高地,在壕沟之外,还有一些平整的地带,崔栖潮正是看着那些地方。
诺森伯兰堡只是一个男爵领,城堡里的房间并没有那么多,仆人都是挤着睡,奴隶们还是睡在牲口棚。
可是,大部分牲口也不在城堡,牲口棚就那么大,现在来了这么多奴隶,哪还住得到。按照城堡里的人的想法,随便找块地板一睡不就行了,崔栖潮却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啊。
按照雷蒙德传回来的消息,今年收成不好,新盗贼变多,指不定以后就是地板也睡不下。放那么多改行的盗贼,他放心,管事们怕也不放心。
所以,崔栖潮决定,在外头的平地上搭些房子,安置奴隶。
冬天,刚好也是大家干家务活的时候,崔栖潮和管事们提了一下,本以为早就对领主老爷各种言行有心理准备的管事们,还是震惊了。
“奴隶怎么能有自己的房子!”
“那是我的房子,盖来给奴隶住而已。”崔栖潮一拍桌子道,“以后我的奴隶越来越多,城堡里地板都住不下了,让他们住哪里?住在农田边上?那是不是也要盖茅屋,还得让人到下头守着?是你们说的,奴隶学了手艺,更不能让他们有逃跑的机会。”
管事们:“……”
憋屈死了,老爷的道理总是这么奇怪又难以反驳。
诺森伯兰领破的例也不是一个两个了,饶是如此,给奴隶房子住,仍是有些惊人了。
他们做最后的挣扎:“那也得围上高高的栅栏,让警役看守着,否则出现逃奴怎么办……”
“可以啊。虽然我觉得,逃走才比较傻吧,除了我还有人给他们那么多糊糊吃吗?”崔栖潮若有所思地道,“我觉得没有。”
管事们:“……”
……
起初,奴隶们是不知道自己要有房子了的,他们被命令将城堡后头的地整得更加平。城堡后方的山坡特别陡峭,还不到悬崖的地步,但基本是难以上下的。
整好了地,将泥巴地踏实了,还要伐木。奴隶的房子当然不会太好,木头只用来做支柱而已,中间用藤条编织,缝隙糊上泥巴,连石灰也没有抹。屋顶木片的缝隙间,则用晒干了的茅草铺好。
至于床么,自然也是麻布、稻草堆铺设而成的。
这样的房屋,简陋到没糊墙时会被误以为是牲口棚。整体只需要几天功夫就能完成,已经和庄园里茅屋农们的住所差不多了,只是少了些家伙什。
将屋子搭好之后,管家还来验收了,挑剔地摸了摸墙,心中嘀咕,老爷竟然允许他们砍林子里的榛木,还有稻草用得这样多……
“哼,可以了。”管家阴阳怪气地道,“你们这些牲口,以后就住在这儿了,告诉你们,警役会时刻盯着你们,别想作怪。”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因为他们不能理解管家的意思,什么叫他们住在这儿?
谁会为自己的工具专门搭个(相对)正正经经的房子啊,没人能反应过来。
管家不悦地重复:“我就劝老爷了,这么惯着不是回事,看看你们,得到这么大的恩赐居然还无动于衷。这么一座利利索索的茅屋,给一群笨猪住,真是浪费!”
这时候才有人清醒过来,颤抖着声音问:“您是说,这是我们的房子?”
“什么你们的?”管家暴怒,“这是老爷的!”
对,这是老爷的,就是说,老爷要给他们单独的房子住?
那些从自由民或者和农奴成为奴隶的人稍微好一点,从父母、父母的父母那一辈就是奴隶的人,则完全傻了,眼泪大滴大滴涌出来。
他们,居然能住房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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