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钓了大半天也就钓了这一条鱼,就算你们玉怀山是稽州仙府名门,也不能直接明抢吧?”
“你!碧水潭这就是我们玉怀山的!所以银窍子也是我们的!”
“我们每年都来此守候银窍子鱼,都好几年了!”
要是以前的计缘,或许也就真的让这两孩子唬住了,可现在好歹也是了解了不少东西的。
“呵呵,这碧水潭无法无禁,又距离玉怀山有近七八百里之遥,这就成了你们山门之物了?”
计缘说完,心中微动之下,有意似玩笑又似认真地朝着两孩子后方喊一句。
“没长辈跟来吗?任由两孩子撒泼!”
本来这只是计缘带着一丝讽刺的试探话,可没想到话音刚落,真就有声响飘然而至。
“让阁下见笑了,确实是我玉怀山理亏!”
声音没有计缘的中正平和浑厚有力,却也称得上温文尔雅,随着声音落下,一名身着蓝衣流云长袍,头顶发髻插玉簪的中年男子飘然而至,像是从空气中走出一般。
在此之前,计缘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一丝此人存在的痕迹,既看不到也听不到,着实把计某人吓了一跳,只是几次锻炼下来使得计缘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而一双苍目更是从无波澜。
实际上,另一边的来人也被计缘吓了一跳,他看不透钓鱼人是何方神圣,身不见气顶无神光,仿佛如同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与周遭自然浑如一体。
尤其刚刚戏弄童子时腾转鱼竿鱼线那一手,举重若轻毫无烟火气息,甚至没有任何法力痕迹外露,御水功夫也是细润无比毫无匠气,仅用了最简单的御水技巧,多一分都没有。
而且虽然蓝袍男子是自己出来的,可望着计缘那一双特殊的眼睛,总感觉对方能看透化虚玉符后的自己。
“呵呵,我也就是随便一喊,也没想到真有长辈跟着,阁下倒是耐得住性子!”
说话间,计缘也顺势坐着挪转半个身子,好让自己不至于一直要转头面对后方,也使得膝盖上的一本《通明策》露了出来,让蓝衣男子眼神微微一凝。
‘通明策?是天箓书!’
来人根本没把计缘那句大实话当真,对方边钓鱼边看书,也绝不可能是定中读书。
“阁下说笑了,是两个后辈童子胡闹了,只因这碧水潭一年方能孕育出一条银窍子,对我这两个后辈修行有所裨益,所以才着了急。”
说完这句,蓝衣男子挥手一招,两童子就像是被无形的线直接拽到了身边,看似是管教两人无礼,实则已经悄然提防。
眼前的钓鱼人道行深不可测,脾气看似温和却未必是真,还是小心处理得为好。
‘只是一条银窍子而已,找个理由退去吧!’
“在下玉怀山裘风,不知先生贵姓,来此可是专门为等候我等?”
裘风有意缓和语气,称呼上也改为敬称,朝着计缘微微拱手。
计缘当然也不敢托大,慢慢起身后才拱手回礼,犹豫半秒决定还是报上真名。
“鄙人姓计名缘,不必称贵,此番前来也不过是闲暇时看外道传,得知此处孕育水精,起了一探究竟的兴致罢了。”
‘不是专门等着的就好!’
不管真假,裘风多少微松一口气,脸上也带上笑意。
“既然先生已经钓到了银窍子,我们也不便多留打扰,这就别过吧!和儿依依,我们走。”
说话间,裘风再次朝着计缘略一拱手,就领着两个童子转身离去。
计缘能看出裘风面对自己带着小心和防备,可除了在水潭边拱手回礼,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第一次同修仙者接触就这么结束了?
两名童子依然心不甘情不愿,走路都踢着山石子杂草,在离开水潭一小段距离后,女童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嘀咕抱怨。
“什么嘛,还抢我们银窍子,和小孩子过不去……”
裘风也是哭笑不得,这孩子还真当碧水潭是自己家的了。
只是没想到男童又补了一句。
“嗯,臭不要脸……”
本来前面几句话都没什么,但“臭不要脸”几个字一出,裘风脸色巨变立刻喝断。
“和儿!”
师兄的这两童子有些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这世上很多道行高深之辈六识异常敏锐,而且别的都好说,直接骂人脸面是非常犯忌讳的事情。
“哈哈哈哈……说得有点道理,和小孩子抢东西确实有些不要脸了!”
计缘中正的声音传来,虽然在笑,却反而使得裘风心中猛然一突,紧张之余已经鼓动法力,头顶玉簪更是已经由蓝色化出一股红晕,他一个朝元之境的仙门中人心中居然毫无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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