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缘愣愣看了一会,转头发现梁平乐和张富,也从边上的村妇那里领了几条红布条。
“呃,他们这动作有什么名堂吗?”
张富将一条红布条递给一脸莫名其妙的计缘。
“先生,那法师说了,手臂上绑着这红布,就能防止冲煞,那边人都绑着呢,沙场那也是,现在正在躁阳火。”
“躁阳火?也是那法师说的?”
新鲜词,计缘没听过。
“是啊,这两天躁阳火,明天吃过千人宴,从傍晚开始起火把阵,一字长龙沿海赶妖邪,就能吧惊吓鱼群的妖邪给赶出去!过个把月鱼群就回来了!”
张富说得脸上还有些兴奋。
计缘一脸恍然,点点头附和他人的这种亢奋。
“哦哦……长见识了,原来是这样!”
“嘿嘿,先生虽然是学问人,但肯定对这种事不太了解,咱请的可是咱东涛道东部鼎有名的厉害法师,就没他降不住的妖邪!”
计缘忍不住笑了。
“这倒是要认识认识!”
“不说了不说了,先生快把红绳绑上,随我们一起去躁阳火!人越多越好!”
计缘看看手中的红布,又看了看已经在手臂上绑好的张富和梁平乐等人。
“我也得绑?既然是红布防冲煞,我拿在手上应该也行吧?”
“这,那法师没说过啊。”
“没说不行那便是行了,计某就拿着吧,对了,那法师也在那边吧?”
计缘快语连珠直接把事情定了。
“自然在的。”
“那就快走吧!”
想要吃人家的千人宴,计缘当然得入乡随俗,而且这事其实也挺有意思,就当消遣了,于是也随着张富等人一起去了沙场,很快走入人群之中。
只不过计缘就是走马观花的跟着走走,没跟着喊,随着队伍走近柴火堆,看到了那个鼎有名的大法师。
穿着一身红黄相间的大宽袍,其上绘着阴阳双鱼和八卦图,还有各种云纹装饰,头顶更是带着高冠点缀着明珠,一把宝剑背在背后,一把拂尘拿在手中甩来甩去,看起来很像那么一回事。
稍有些出乎计缘预料的是,这法师身上居然真的有灵气和法力流转,虽然是所谓的“杂流法力”,也就是不得正法,以入定观想心火来提炼灵气的法力。
计缘的气度和衣着,放在一种渔民中简直不要太醒目,好多渔民都在看他,就是那法师也瞧见了计缘。
见到计缘向自己笑着点了点头,法师愣了下,虽然手上拂尘不停,但也朝着计缘点头回应。
这躁阳火一直持续到入夜,还好不是一直要走,计缘只是走了几圈,就随着张富等人一起出来了。
海边沙场已经点起篝火,来参与“躁阳火”的外村人纷纷回去,等待着明天傍晚的千人宴和火把阵。
倒是张富和梁平乐以及后来的梁父都没走,张富本就是偏湾村人,之前是去外村崔人的,梁家和张家是亲家,所以今天也不回去了,连带着计缘自然也留在了张家。
招待的是芋头饭和蒸咸鱼,外加一份菜汤,两家人生怕计缘这个学问人吃不惯,做饭的时候问了好几次忌口的事,等看到计缘在晚饭桌前也吃得很香才放心。
周边如偏湾村之类的渔村,得有十几二十年没出过一个读书人了,现在村里的村长勉强能认字,可比计缘来就差远了,两家人都将计缘当成了贵客。
半夜的时候,计缘独自出了渔村来到海边,扫视海潮之中,至少在偏湾村附近没看出妖邪气来,不过大海的隐秘性太强,也说不准确,他准备等这一场闹剧结束后,想法子好好查探一下,当然能不入水最好。
第二天的千人宴吃得异常热闹,各村的人都带着一些东西来偏湾村,这事本就不是一村一地的事,大家一起动手一起摆宴,又是过年,倒是很有种喜庆感。
吃饭的时候计缘就发现,偏湾村的人火气开始空前高涨,尤其是到近千男丁排队领完火把的时候,更是达到了顶峰。
这让计缘忽然意识到,那个请来的法师,确实也是有门道的,这变化自然不是对方的法力,而是一种心理暗示般的鼓动。
经过这么多仪式般的过程,又吃饱喝足千名男丁壮胆,加上火把长龙提起,一众人从心里层面就起了气势,和军武煞气有异曲同工之妙。
计缘也领了火把在队伍中,而那法师同样拿着火把在最前端,此刻他声音如雷,飙出巨响。
“所有人准备跟上,起阵~~~~走长龙~~~~~~”
下一刻,那法师率先手持火把开始走动,从偏湾村出发,沿着海面朝着前行,一条火把长龙裹挟着滚滚人火气,游动在海边。
计缘在队伍中段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
“有点意思!果不可小觑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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