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都没生下来,那岂不是鬼胎了?”
獬豸见计缘没有和他抢了,吃得也不是那么快乐,咀嚼着鱼肉还留意计缘这边的动静,自然也听到了那儒士的话,但他可不会顾及对方的感受。
黎平听到獬豸的话,脸色当然不太好看,但也不敢发怒,只是看向那边不停夹鱼吃的獬豸,解释道。
“这位先生所言差矣,夫人身边多有名医看护,胎脉一向平稳,更请过法师来看,皆言夫人状态不差,腹中胎儿亦是健康,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迟迟不降生?”
计缘接口这么一问,黎平便也点了点头。
“是啊,迟迟不降生,这可如何是好,眼看已经快三年了,夫人这肚子虽然不是一直在变大,但全家人都越来越忧心,不但遍访名医法师,此前我更是奏请京师,只是没有回音,此番我准备进京,去当面求见圣上,恳请圣上看在我为朝廷效力半辈子的份上,让国师摩云圣僧来看看。”
计缘闻言再次打量了一下这名为黎平的儒士,确实他虽然官气暗淡似乎是已经没有官职在身了,但官气始终不散,说明很大可能会再次为官,也说明对方在皇帝心中还是有一定位置的。
“这么说黎老爷这是在进京的路上?”
“不错,路途遥远,已经走了半个月了,如今接近了陪都江口,估摸着至少还得要一个月才能到京城,不过今日得遇两位高人,或许可以免了我此次进京之事……”
说到这里,黎平的声音低了一些,小心地询问计缘。
“不知先生,可愿去在下家中看看?”
“你就确定计某能看得出你夫人的情况?兴许我去了什么用都没有呢。”
黎平心里想的是此去京城八成是连皇上面都见不到,希望十分渺茫,见到面前两位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但嘴上不能这么说,面色十分郑重的看着计缘,站起身来。
“先生说得哪里话,在下见二位先生就知晓绝非凡俗,方才先生那一手隔空取物更是仙来之笔,比在下见过的大多数法师都要举重若轻了,还请先生救救我黎家,不论成与不成,必有厚报!”
黎平一边说,一边向着计缘再次行大礼,话语和礼数算是做得无可挑剔。
计缘想了下,看了看那边虽然吃着鱼肉,但注意力摆在这边的獬豸,再回头看向黎平,伸手将他的身子扶正。
“黎老爷不必多礼,计某也确实想要去你家中看看,等你们吃完午饭,我们就启程回你家中。”
黎平大喜过望,赶紧再次躬身行礼。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我黎家必有厚报,若是能成,必不忘两位先生大恩。”
“嘿,是计缘愿意帮你,和我可没什么关系,不用算上我。”
獬豸轻笑一声,继续大快朵颐,而黎平只是尴尬笑笑,獬豸这么说,他也不能说什么,只是感激地看着计缘,至少这面上的感激,在计缘看来还是有几分真诚的。
“好了,坐吧,喝茶,这茶水也是珍贵之物,常人难得几回尝。”
计缘提着茶壶为黎平续上一杯茶水,后者赶紧坐下,细细嗅着茶香,这茶水刚刚喝过,现在还浑身暖洋洋的,消耗比起一些法师仙师炼制的丹丸更强。
不过计缘也就为黎平续上了一杯,之后哪怕黎平茶杯空了,也再没给他倒过,黎平当然也不敢自己拿着边上的茶壶倒茶,这茶水非同一般,周围是个人都知道了。
没过多久,那边已经准备好的菜食,虽然没有计缘做的鱼香,但也算是丰盛,有菜有果也有肉。
“老爷,饭做好了,还请移步用膳!”
下人将饭菜都放到边上的一张桌上,然后才来汇报,黎平当然邀请计缘和獬豸一同用餐。
“二位高人,我们这边还有好酒好菜,再来吃一些如何?”
计缘只是微笑摇了摇头,起身坐回了獬豸所在的桌边,那边的鱼肉已经所剩不多,而獬豸更是对黎平他们的饭菜没有任何兴趣,连回应都欠奉。
既然高人没兴趣,黎家一行当然就自己吃了,而计缘和獬豸就在自己的桌前吃鱼,到了快吃光的这会,獬豸忽然也斯文起来了,一块肉得细嚼慢咽好一会。
计缘看看獬豸这样子,恶趣味地猜测着是不是他不想自己吃光了看着别人吃饭。
黎家车队的人这次吃饭当然也顾不上细嚼慢咽了,众人只是匆匆吃完,就准备启程了,那边的护卫则早已经在商量这事,等老爷吃完了就凑上来说。
“老爷,既然我们要立刻返程,那下午快马加鞭沿着原路返回,应该能到我们上一个宿营的地方,会方便一些,两位高人若是没有行礼,可选择骑马,或者坐在后面那辆马车上,也宽敞一些。”
护卫头领还是不希望这两个在此处撞见的高人和自家老爷同处一个马车,不过计缘却站起来笑了笑道。
“不用这么麻烦,回去也要不了多久,既然你们吃完了,那我们现在就走。”
说着计缘看向那边的马匹和马车,随手一挥袖,大袖仿若错觉般不断延伸,一阵清风过后,两辆马车和十几匹马全都被收入了计缘的袖中,看管在马车边上的护卫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而其他人则已经全都呆住了。
“实不相瞒,你家夫人腹中的胎儿,计某十分在意,早些去看看为好。”
黎平愣愣看着计缘。
“先生,我们的车马,都去哪了?”
“黎老爷放心,车马皆在计某袖中,完好无损,嗯,诸位可准备好了?”
一边的护卫统领下意识问了一句。
“准备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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