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洮陷入深深的自我否定,愧疚难安之中,连被龙角鹰抓走都没反应,毫无反抗。直到被带上天空,被凌烈的夜风一激才清醒过来。
“胡洮!”
居方氏一声嘶吼,双目充血。
“凶豹,你带着大队继续狩猎,我去追这孽畜,如果我半月未归,你就是九头部落的下任头领。”
也不等石凶豹回应,居方氏纵身朝着龙角鹰消失的方向追去,几个闪身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石凶豹眼神闪烁,部落首领这个位置他自然也非常在意,可朋友义气......几经挣扎,石凶豹转身一喝:“走。”
石凶豹带着众人齐齐追着居方氏的身影而去,到底是兄弟之情胜过了权欲。
小胡洮被龙角鹰抓着一直在黑夜中飞,也不知是飞向哪个方向,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龙角鹰振翅的声音,偶尔会从下方传来一声声兽吼,撕裂夜空。
喷洒在脸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散发着淡淡的铁锈般的腥味。小胡洮被凉风一吹整个人也清醒了,脑子思索着如何脱困。按照这畜生的行为,它没有一口就把小胡洮吞了,那必定是带到它的巢穴里去喂它的崽子。
如此一来,在还没到达它的巢穴之前,自己暂且安全,不过过会就说不准了。
小胡洮动动手指,很好!四肢都还有知觉。并没有因为吹了凉风,让身体冻僵。
转瞬,龙角鹰不在继续飞翔前进,而是张开双翼在空中盘旋,小胡洮能借着微弱的月光清楚的看见在一处约三百丈的高崖之上,有着一个巨大的鸟巢。
“该死!”
从天空看去,鸟窝看上去格外有震撼感,巢穴足足有十几米长,以红色的桐木筑成,占据也大半的崖顶面积。
巢**两只小龙角鹰已经探出头对着天空中的妈妈“唧唧喳喳”的叫,还有一颗蛋,想是一个还没孵化出来的龙角鹰卵。
在巢穴周围,围绕着一圈密密麻麻的兽骨枯骸,点点血丝密布。在几百米的高空,小胡洮都能闻到恶心的恶臭。
那些巨大的兽骨,在月色的照耀下泛着森冷的寒光,那些骨头,每一根都比小胡洮粗壮,看得他毛骨悚然。
“这些下去,怕是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龙角鹰瞅准角度,在天空中直接将爪子松开,落点正是下方的巢穴,如果直直的摔下,小胡洮怕是立时变成一堆肉泥。
下方两只小龙角鹰,张开巨嘴,等着天降肉饼。
小胡洮一下子摆脱了龙角鹰鸡爪的束缚,身形加速向下坠去。借着月光从他的角度向下看去,就可以模糊看见两只小鸟的位置。
与其摔下去被吃,不如拉两个来垫背。按照下坠的重力,砸死一只鸟应该没问题。有一个肉垫做缓冲,说不定还能够活命。
小胡洮头上的鸟窝已经不翼而飞,幸好腰间的骨剑一直挂着。这把骨剑是它近得的生辰礼物,他回去问过父亲,父亲说这是太古魔熊所遗的骨头磨制而成。
抽出骨剑,剑锋下指!
“畜生,看你不死。”
想法很好,小胡洮也确确实实这么做了,只是忽视了一旁还有只大的盯梢这呢!
龙角鹰只是在天空盘旋,每次带回来的食物都只有一份。就这么丢下去,任由孩子们争抢,最后活下来的全凭他们自己。
眼见着自己抓回来小猎物张牙舞爪,龙角鹰也视而不见,在它眼中,小胡洮只是食物而已。
也亏得小胡洮锻体有成,极速下降过程中并没有承受不住。
“呀——!”
想是要为自己壮胆,小胡洮临近巢穴时大叫出声。
“嗡!”
一声巨响,剑锋并未伤到两只小龙角鹰,它们敏捷的躲开了从天而降的剑锋,转而似金石的嘴喙啄向小胡洮。
一击不中,小胡洮已经做好拼命的准备。“大的打不过,小的难道我还怕你。”
“不行,我得想办法尽快脱身。”小胡洮在下坠过程中还是震伤了内腑,身躯站立不稳晃了两晃。
“唧唧唧唧。”
两只龙角鹰幼崽一前一后合围小胡洮,一有机会,它们便会一拥而上,将他分食干净。
它们几番攻击,全被小胡洮用骨剑挡了回去,同时,小胡洮的手臂也被震的发麻。
太强大了,它们嘴喙似金铁,力大堪比成年男子。双翅还未发育,但也能看出以具有相当强的力量。只要不夭折,定会向它们母亲那样,拥有一对似阔刀一样的羽翼。
“呀——!”
小胡洮突然发动攻击,一剑斩断一只小龙角鹰的脖子,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他眼中闪过决绝之色,一把抱住无头的龙角鹰,向着山崖一跃而下。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杀一只幼崽龙角鹰,而且就算再杀一只,那只大的还在虎视眈眈盯着,怎样都是死局,不如以死求生。
小胡洮身子极速下降,身后龙角鹰死了一子也发了狂。
“轰。”
轰隆隆的声响在后方传来,恺胡洮回头,只见龙角鹰收拢双翼,从天空至坠而来。森冷的鹰喙带着弯钩,黑亮而锋锐,与头上的犄角成品字型排列,要是真让它撞上来,数米厚的山石也要被它撞个粉碎。
砰的一声,一块凸起来的岩石,只是被它的羽翼蹭到,都被它生生撞断,火星四溅,乱石崩飞。
恺胡洮遍体发寒,难道自己就要命绝于此……若非有那凸起的山石,怕之前龙角鹰就已经追上来了。
昏昏沉沉间,他再也支撑不住,隐约间恍惚看见自己父亲双目血红,奔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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