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王府的确没行宫好,但是有浅月小姐在的地方,再不好本太子也认为奇好无比,所以,夜太子就不必为本太子操心了。”南凌睿折扇轻摇,走上前一步,靠近夜天倾,对他低声神秘地道:“本太子听说今日在上书房景世子说了丞相府的小姐大才堪当国母的话,可是转眼这话还没热乎就有人公然刺杀景世子和浅月小姐,这事情实在蹊跷啊!”
夜天倾心思一动。
“你说浅月小姐这么一个小毛丫头,简直可以用百无一用来形容,居然有人要刺杀她,可笑不可笑?她活着就是一个小废物,何人居然连小废物都容不下?”南凌睿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将夜天倾当成了知心好友一般,“不过也许是被景世子连累,他是天圣第一奇才,天圣皇上说他可抵十万雄兵,有些人想对天圣不轨,害了景世子也不稀奇。”
夜天倾依然沉默,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凌睿哥俩好地将胳膊搭在夜天倾肩上,毫无半分心机地悄声道:“夜太子,没想到天圣皇城这么不太平,早知道本太子打死也不来,居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搞刺杀。不过本太子来了也不后悔,这天圣的小姐们实在是太令本太子心动了。尤其是烟柳楼的素素姑娘,那身段柔得都能滴出水来,那眼儿媚得将本太子的魂儿都勾去了,还有那……”
“睿太子!”夜天倾忽然伸手推开南凌睿,打断他的话,“本太子还要进宫,睿太子既然身体不舒服,还是好好养病为好,若是睿太子在天圣被照顾不周的消息传回南梁,南梁王还以为天圣欺负了他的太子。”
“哈哈,我父王啊,好说!”南凌睿不以为然。
夜天倾不再理会南凌睿,转身出了浅月阁。
南凌睿看着夜天倾很快就走得没了影,他收回视线,摇着仕女扇对云孟一笑,“你说这夜太子是不是很有意思?”
云孟点看着南凌睿,不知道如何开口。老王爷对睿太子很好,他也拿不准睿太子想法。总觉得这个睿太子不如表面一般风流。
南凌睿见云孟不答话,有些无趣地摆摆手,“你去将烟柳楼的素素姑娘给我叫来,素素姑娘的歌和曲不错,给本太子解闷也好。”
云孟一惊,“睿太子,这里是云王府,那烟柳楼的女子怎可随意进来?”
“她哪里是随意进来?不是有本太子的命令嘛!快去!”南凌睿不以为然地催促道。
“睿太子,府中也有歌姬的,您要解闷还不好说,老奴这就将歌姬叫到您房里就是了。哪里非要烟柳楼的素素?”云孟想来个折中之法。
“不行,本太子就要素素。你府中的歌姬能有素素唱的曲好听吗?能有素素长得国色天香吗?能有素素的皮肤白吗?能有素素……”南凌睿不同意。
“莫离,将他给我扔出去。”屋中忽然传出容景的声音。
南凌睿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房间,讶异地对云孟问道:“他怎么在这里?”
云孟刚要答话,莫离已经欺身上前,瞬间出手扣住了南凌睿的手腕,轻轻用力,南凌睿的身子在半空一个打转,轻飘飘地落在距离浅月阁不远处的湖边上。那条湖正是上次凤侧妃被扔进去的湖。
云孟一惊,连忙追了出去,见南凌睿没事儿松了一口气,想着这睿太子昨日折腾了一夜,如今使不上力,他是贵客,伤了可不好对南梁交代。
南凌睿看了一眼距离他落脚地不到半步的湖边,莫离再用力一分,他此时非要成个落汤鸡不可。他唏嘘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折扇,完好无恙,松了一口气,对云孟笑道:“还好本太子的这把玉扇没摔碎。”
云孟看着那扇面上玉女横陈的仕女图有些无语。
“哎呀,没想到景世子有如此本事,居然能在浅月阁留宿。”南凌睿看着浅月阁,对云孟凑近,压低声音道:“你说若是夜天倾知道景世子居然入住了月儿的香闺,他会如何?你说夜天倾会不会气得暴跳如雷?”
云孟不答话,想着景世子不是不守君子之礼的人。至于夜太子,以前对浅月小姐不喜,如今看这情形似乎对浅月小姐又在乎了,他不知该如何回答,遂不开口。
“不过本太子觉得估计不会,丞相府的秦小姐如此大才,而你家小姐一无是处,夜天倾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取舍呢!”南凌睿摇着折扇,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云孟不明白这睿太子是何心思,说他对浅月小姐有企图吧,看着又不像,说他风流吧,但眉心清正,凤目寒澈,也不像沉迷女色之人,说他放荡不羁吧,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他只觉得这睿太子着实深不可测,让人看不透,怪不得能得老王爷另眼相待。他面色恭敬了几分,对南凌睿劝道:“浅月小姐伤势太重,想必景世子处理诊治起来很是棘手,才逗留在小姐房中。睿太子还是回房歇着吧!您真要想听素素姑娘唱曲,老奴这就去吩咐人请来。”
“算了!本太子刚刚受了惊吓,还听什么曲?回房休息!”南凌睿摆摆手,一步三晃地向给他安置的云老王爷旁边的院子走去。
云孟见这尊佛爷终于老实不折腾了,才抹抹额头的汗,向大门口走去。刚走了两步,门口守卫匆匆来到,对云孟禀告,“大总管,丞相府的玉凝小姐前来探望浅月小姐!”
云孟还没开口,没走远的南凌睿停住脚步,感兴趣地道:“正好,本太子听说丞相府的秦小姐大才,琴曲不错,就喊进来让她给本太子弹奏一曲解闷吧。”
“这……睿太子,不太好吧!”云孟为难地看着南凌睿,怎可将秦小姐与青楼女子相比?
“怎么不好?月儿如今要养伤,任何人都不便打扰。但是也不好就将人这么打发了去,毕竟来者是客嘛!本太子闲来无事,就代替月儿去招待秦小姐一番。”南凌睿一边说着,一边向大门口走去。
云孟虽然接触南凌睿只有短短两日,但也清楚这睿太子说一不二的性子,知道劝不住,只能跟着他向门口走去。二人离开,浅月阁终于静了下来。
相比浅月阁的静寂,云王府大门口和前院一直未曾间断有人来探访,热闹无比。
夜天倾走后,来了秦玉凝,秦玉凝被南凌睿热情招待了一番离开后又来了容铃兰和六公主。六公主本来是去荣王府,等了许久都不见容景回府,后来得知容景和云浅月遇刺,便急急忙忙赶来了云王府。云孟还没来得及将那二人挡在门口,就被南凌睿给请了去,又是一番热情招待。之后又陆续来了很多得到讯息的人,有闺中小姐,有各府公子,最多的是荣王府各房各院来探望容景的人。这些人几乎踏破了云王府的门槛,南凌睿皆乐此不疲,不论男女通通都热情招待了一番。
太阳落山,月上中天,云王府大门口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南凌睿累了个够呛,最后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睛,才回自己房间呼呼大睡了。
云孟也累了个够呛,本来他完全可以闭门谢客,偏偏这睿太子非要热情招待人家,这回倒好,将他自己累了个够呛,也苦了他这把老骨头。
云老王爷和云王爷一直待在皇宫没回府,云暮寒则和夜轻染领了老皇帝圣旨对天圣京城严密封锁,挨家挨户搜索排查,不放过任何可疑之人、可疑之地,京中百姓一时间人心惶惶。
皇宫圣阳殿内文武百官以及数年没上朝的如云老王爷、德亲老王爷、孝亲老王爷、容老王爷老一辈的朝臣都再次登上朝堂。老皇帝和文武百官对云浅月和容景被百名死士公然刺杀之事彻夜磋商,圣阳殿一夜灯火未熄。
这一夜,除了云王府浅月阁和荣王府紫竹苑外,天圣上下万家灯火未眠。不管外面如何血雨腥风,多少人彻夜不眠,容景和云浅月则在浅月阁同床共枕,一夜好眠。
第二日,天色大亮,云浅月才醒来,睁开眼睛,就见容景躺在她旁边,她本来神清气爽的小脸刹那间阴云密布,怒道:“你怎么在我床上?”
容景无奈地看了云浅月一眼,慢悠悠地道:“难道你忘了昨日之事?我怕你碰到手臂的伤,这才看顾了你一夜未睡。你不知感谢,刚醒来就对我冷眼以对,着实令人伤心。”
云浅月皱眉,昨日之事刹那间冲入脑海,她脸色稍好了一分,但依然板着脸道:“那如今都天色大亮了,你别告诉我你准备躺在我床上一天,我不醒来,你还就不滚开了。”
“我是想离开,可是你的头压着我的胳膊一夜,你叫我如何离开?”容景挑眉道。
云浅月这才发现她的脑袋枕着容景的胳膊,整个身子几乎都贴近了他怀里,霎时一僵,一个打挺从床上蹦起来,指着容景想说什么,见他就躺在了床边,一分多余的地方都没有,再挤一挤就会掉到地上去,而她那边空了大半个床,此时容景正无奈地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她沉默了片刻,红着耳根斥道:“活该!谁用你看着我了?你不看着我,我的胳膊也不碍事。”
“那可说不准,这一夜你睡得和猪一样,来回打滚,我要是不抓着你的胳膊,你如今早将伤口扯开,血尽而亡了。”容景看着云浅月绯红的脸颊和耳梢,觉得这样还像女人一些。
“你才睡得和猪一样。”云浅月承认自己睡相的确不好,但这么被人毫不客气地批评还是头一回,她没好气地用脚踹他,“赶紧起来,我要吃芙蓉烧鱼,你去做。”
“起不来了,胳膊麻了。”容景躺着不动。
云浅月不以为然,“少装。赶紧滚起来。”
容景幽幽地看着她,“我被你压了一夜,是真的浑身僵硬起不来了。好歹我也守了你一夜,你就这么对待我也太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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