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她滚!今日先饶了你们,以后我再看到她踏入云王府的门,带来几个人杀几个人。包括她在内,一个不留。”云浅月冷冷地对外面道。
外面的皇室隐卫闻言立即带着被砸昏的六公主出了西枫苑。
云浅月回身看向七公主,她的脸色仍然发白,身子和手似乎都在剧烈地轻颤,可想而知内心受的冲击何等的大,她并没有说话,而是坐在了她对面的椅子上。
过了盏茶时间,七公主似乎才平静下来,语气沉痛,“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姐姐!”
云浅月看了她一眼,语气和缓,“我也有许多姐姐,也和六公主一样,云香荷你还记得吧?她死了,再不在我眼前出现了,我才再没了这样的姐姐。高门大院里,能有几个姐妹情深?更何况还是皇宫的公主?你嫁了哥哥,哥哥说今生只娶你一个,他对你好,云王府你掌家,从爷爷到仆人,上下都将你当成家人,多少人羡慕嫉妒你的幸福。你既然幸福了,招别人些嫉妒也是应该。更何况本来哥哥应该娶的是她,她没有那个福分,如今怕是悔不当初,看到你这个从小就没她好的人比她如今过得好,她自然心中恨不得千方百计的让你不好。你若上了她的当,那么便是真正亏了。”
六公主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我不能上了她的当。我终究还是太心软,总拿她当姐姐,最气最恨的时候也只是想着和她不来往,没想到上次在皇宫十一公主处对她出了手,她还不得教训,今日竟然带着人跑来了云王府。”
“嫂子,皇室里,没有姐妹情深,或许有,但决计不是六公主和你。”云浅月看着她,“你如今怀了哥哥的孩子,不该再心软放她进来。只要你说不放,别说她带了二三十个隐卫,就是带二三百个隐卫,也进不来云王府。”
“我这次知道了,她既然不念半分姐妹情谊,我就再不对她客气,这云王府她以后休想再进来。”七公主似乎真被冷了心,抿着唇道。
云浅月点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你要时刻地记着,你目前有着最好的男人做丈夫,腹中有着你和他的孩子,你是云王府的当家主母,爷爷喜欢你,哥哥喜欢你,我喜欢你,云王府上下的仆人们知道六公主来了都人人紧张你,也是喜欢你。你就是云王府的人,别人想夺去你的幸福,你必须不能手软,要她即便付出血的代价也不能夺去。人贵在的不是得到幸福,而是守住幸福。”
“我知道了妹妹!”七公主面色暖了下来。
云浅月对她笑笑,站起身,“我今日回来看看爷爷,知道六公主来了,便赶来了。你被她折腾一场,不要动了胎气,上床休息吧!”
七公主点点头,“你放心吧!我知晓轻重,我早已经没了家,云王府和云离给了我的家,这是我用十年的苦换来的,谁也别想夺去。”
云浅月放了心,不再多说,出了西枫苑。
一阵风吹来,门口两株枫树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云浅月回头看一眼西枫苑的高墙,虽然她来得晚,但六公主的话她还是听了个大概,猜测了个大概。这里曾经住过南凌睿,住过云暮寒,如今住进来云离。她的三个哥哥,两个走了,如今一个留了下来,她自然不允许有人打他的主意,只要她在天圣京城一日,谁也不行,六公主更没资格。
她转回头,面无表情地向云老王爷的院子走去。
来到云老王爷的院子,玉镯正站在门口,见云浅月来到,对她一礼,抿着嘴笑道,“浅月小姐,您回来得真及时,老王爷听说六公主来了,不放心,要派奴婢去西枫苑看看,后来听说您来了去了西枫苑,便又吩咐奴婢不必去了。说有您这个恶人在,其余的恶人都得靠边站。”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本来有些气被这一番话弄得笑了,恼道:“他才是恶人。”
玉镯笑道:“老王爷在后院一个人下棋。”
云浅月点点头,向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果然见云老王爷一个人坐在凉亭里下棋,她走过去,只见是一局上古棋局,那老头头也不抬地指指对面的棋盘,对她道:“臭丫头,还记得这一局棋吗?”
“怎么不记得?”云浅月坐下来,“我抓周的时候你就给我摆了这么一局棋。”
云老王爷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这个小丫头天生邪性,出生就带着灵通,装得再像小孩子,也不是个孩子。你见过有哪个孩子才满月眼睛就能盯着书上的墨字看的?而且还一副沉思的模样?”
云浅月瞪着他,做怪脸,“我是妖怪,你当时怎么没将我沉溏?”
“沉溏个屁!我老头子什么没见过,还怕妖怪?”云老王爷骂道:“你天赋异禀,也没什么奇怪,我们毕竟姓云,几千年前云姓比现在的云姓尊贵。”
云浅月眨眨眼睛,“有多尊贵?天下曾经是我们姓云的坐的江山?”
“坐江山也不过尔尔!”云老王爷将一盒白子推给云浅月,“你来下,一个人下棋就是没意思。”
“孟叔呢?他不是棋篓子吗?”云浅月拿起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
“臭棋篓子而已。”云老王爷道。
云浅月好笑,打击他,“你的棋艺也不见得比孟叔高明到哪里去,半斤八两而已,还摆出来上古棋局。”
云老王爷哼了一声,“上古棋局人人摆得,越不会下棋的人越不容易入魔道。”
云浅月对于这句话到是赞同,便没反驳。
“数日前出现星云图,景小子和你看到了吧?”云老王爷一边落子一边又问。
云浅月看了他一眼,点头,“嗯,看到了!难道你也爬到房顶去看了?”
“灵隐这个天下第一高僧也有错的时候,他推算的日子比星云图出现的日子晚了一日,人人都信奉他,却不想星云图前一日便出来了。这京中人虽然都知道,都等着百年一遇的星云图,却是太过相信灵隐,都错过了时辰,连摄政王也被灵隐给误了,那一晚没去等,第二日才知道星云图出现过了,那一日看到星云图的人寥寥无几。但我老头子知道,景小子一定是看到的那个人。”云老王爷道。
“我怎么竟然不知道星云图出现提前都是推过日子的?”云浅月想着她提前真是半丝也不知道,突然被容景拽着要看什么星云图。
“你不信神棍之言,自小就讨厌和尚道士,你的耳朵日日听的都是些你想听的东西,这些日子又日日关在荣王府,和景小子几乎寸步不离,谁会跑到你面前对你说这个?”云老王爷瞥了她一眼,话音一转,“不过你在景小子身边,也不用去听别的,灵隐那个秃驴的确不靠谱。”
云浅月笑了一声,“灵隐大师都离开天圣大半年了吧?他半年前推算的东西,怎么能相信?”
“他是个半仙之体,自诩能看人前世今生,如今栽了个大跟头,估计无颜面再回天圣了,在东海猫着吧!”云老王爷道。
云浅月想起就因为他自诩能看人前世今生,她才对他躲着,可不想他将她的前世给抖露出来,数月前听说东海举行什么山什么论道大会,很是热闹,和尚道士尼姑,凡是有名望的都跑了去,连雪山老人也去了,她没什么兴趣说灵隐,并不言语。
“你看到了什么?”云老王爷问。
“忘了!”云浅月道。
云老王爷哼了一声,“是真忘了?还是不尽如人意?”
云浅月瞥了云老王爷一眼,“你一个将要作古的老头了,还关心星云图做什么?那都是百年以后的事情,你确定你能活那么久?”
“不止是百年以后的事情吧?”云老王爷看着她。
云浅月闲闲地挑眉,“那又怎样?在我看来,就是一堆漂亮的又稍纵即逝的星星而已。古往今来,历史长河,那么片刻的星光璀璨实在不算什么。世上不尽如人意的事情多了去了,实在数不过来,哪里能事事求得圆满,我只需要知道我和容景能在一起就行了。”
“臭丫头,你被景小子灌了什么**汤?就这么肯定你和他会在一起?”云老王爷挑眉,哼了一声,“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一些,你娘那日也看到了星云图。”
“她也会掐指神算?”云浅月意外了一下,那个女人无所不能吗?
“她的义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通古今,奇才怪才歪才,她焉能不会?你个小丫头别看有些能耐,但比起你娘来,还是差远了。”云老王爷道。
云浅月撇撇嘴,拉长音,“是,我娘厉害,她是您的好儿媳妇嘛!”
云老王爷翘了翘胡子,“总之比你这个日日只知道气我的臭丫头强。”
云浅月不再说话,从小到大就没得他几句好话,她也不指望他像别人家的爷爷一样抱在怀里含饴弄孙了。当然,这个老头要是那样的话,她自己就先恶寒了。
云老王爷见云浅月不再说话,他也不再说话,于是,祖孙俩一步一步走起棋来。
上古棋局,千变万化,每一步落子,都能衍生出无数变化来,似乎是千军万马的战场,棋下到三分之一,云老王爷伸手一推棋盘,“不下了!”
“不下了?”云浅月挑眉。
“老了,不服输不行。”云老王爷从怀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本子扔给云浅月,“这是大长公主的卷宗。当年我整理皇宫的藏书,无意中看到,便自己收了起来。这里面用了蛮夷的文字记载,天圣无人能看得懂,你若是能看懂的话,也许能对你有用,给你吧!”
云浅月一怔,伸手接过黑色本子。只见这个本子很厚,纸虽然泛黄,但被保存的很好,她随手翻开,看了一眼道:“这个是满族的语言,我认识,这个不是什么卷宗,而是大长公主的手记。”
“原来是大长公主的手记,大长公主曾经受伤失踪一年,落在了一个蛮夷部落里,大约就是那会儿就学会了那个语言。”云老王爷点点头,“关于大长公主的卷宗都销毁了,这个手记之所以留下来,大约也就是因为无人看懂。”
云浅月不说话,开始翻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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