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约感觉出了他的一些异样,至少通常来说,他是不会这样突然地抱住她,而且还抱得这么地紧,几乎要勒得她喘不过气来。W W. V M)
“怎么了,是刚才和谁通话不愉快吗?”她问道,并没有去推开他的怀抱,而是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以便自个儿不会真的被他抱晕过去。
不愉快吗……穆昂的眸色一黯,他该有那个资格不愉快吗?“不是,只是明天有点事儿,可能会看到我不想见的人。”
苏瑷以为穆昂这会儿说的是公事,是有什么生意,明天要和对方谈判什么的,于是开口道,“那如果你有什么想要吐槽发泄的,都可以对我说啦!像我,工作的时候,也经常会遇到一些不想见的客户,但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却又不得不去面对的时候,就会再找说得来的朋友吐槽一下,纾解一下心中的郁闷,这样人就会舒服很多了!”
顿了一顿,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道,“不是说凡事都闷在心里的话,容易闷出病来吗?我家有个亲戚,是生癌症去世的,她家里人说她是把许多事情埋在心里,闷气生出来的。医学上不是也说,有很多疾病,其实也会和人的心情有关。”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而他的脸深深地埋在了她的颈窝处,嗅着她身上的气息。
她的声音,她的温度,她的气息,让他原本起伏的情绪,在一点点的缓下来,奇异地安抚着他的躁动。
刚才的电话,是他手下的报告,说是父亲去约了司见御见面的时间,而且,好像母亲也要一起去。
他知道,父亲不会无缘无故地要见司见御,而既然母亲也一起去的话,那么只能说,恐怕是母亲想要见司见御,所以父亲才会有这样的安排。
母亲……要见司见御吗?!穆昂还深深的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母亲总是会常常带着他去司家,在家里,很少会对他和颜悦色的母亲,到了司家,却会对他的那位表哥——司见御,露出温柔的笑容。
那时候,他好希望母亲也能对他多笑笑。
可是,母亲却吝啬得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而当司城雨夫妇车祸死亡后,母亲在他面前有哭又笑,不断地用指甲抓伤着他,用玻璃碎片划伤他,用着尖锐的声音冲着他喊着,为什么他不是司城雨的孩子!
是啊,如果他是司城雨的孩子,那么母亲对他必然是不一般的,会温柔地对他笑吧,会很爱很爱他吧。
而父亲,看着他身上流着血,却至始至终只是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没有丝毫要阻止的意思。
恐怕就算母亲真的把他活活弄死了,父亲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吧。
对父亲来说,在意的不过是母亲而已。
开始,他还会哭,还会闹,还会希望得到父母的爱,希望他们也可以温柔地抱住他,对他说着,“不痛了,不痛了,爹地妈咪最爱昂了。”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母亲只是一遍遍的希望着他是司城雨的孩子,而父亲只是冷酷的说着,“因为你是我穆天齐的儿子,所以这些都是你要承受的。”
所以,他对司见御有羡慕,有嫉妒,却又更多的不甘。为什么司见御可以拥有着父母的爱,而他却不呢!
为什么他拼命想要讨好的母亲,只会注意着司见御。
他并不比表哥差,他甚至可以做的比表哥更好!
但是命运却总像是在一遍遍地开着玩笑似的,让他总是得不到他所想要的。
“好,如果我有什么想要发泄的话,一定会对你说的。”穆昂低低地喃喃着。
“嗯,我一定会很认真听的,昂。”她又一次地只喊着他的名。
他微微一愣,唇角却不经意的扯出了一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弧度,“为什么突然这么喊我?”
“你不喜欢吗?我是觉得这样喊,好像会更亲近一些。”她呐呐地道。
“我没有不喜欢。”只是除了父母和表哥,好像没人会这么喊他了,算来算去,会这么喊他的人,好像都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亲人吗?那么她也会成为他的亲人吗?他不由得想着,然后把她抱得更紧了些,“以后,你就这么喊我好了,瑷。”
他也同样的,只喊着她的名!
亲近而缠-绵。
————
在送苏瑷回了小区,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中的时候,穆昂才重新拿起了手机,拨打着手下的号码,“我要知道,我母亲他们会和司见御在哪儿见面。”
母亲,见到表哥真的会开心吗?
母亲的疯病还才好了没多久,就想要见表哥,或者,在她心中其实只有表哥才是真正值得她去注意的吗?
司见御和陆箫箫还有穆天齐见面的地方,是青洪会产业中的一间咖啡店。
店里包了场,没有营业,只为了这一次的见面。
当穆天齐陪着陆箫箫来到这里的时候,陆箫箫对着穆天齐道,“天齐,一会儿你可以离开下吗?我想单独和姐姐的孩子说说话儿。”
穆天齐神色犹豫,似乎有些不放心让陆箫箫一个人独自面对着司见御。
“说起来,他是我的侄子,外面又都有青洪会的人,会有什么危险呢?”陆箫箫道。
而司见御则似笑非笑地瞥着穆天齐,就像是在看他最后会做什么样的决定似的
穆天齐最终还是离开了,只是在离开前,目光冷冽地看了司见御一眼。
一时之间,咖啡店内,只有司见御和陆箫箫坐在桌子的两边。
当陆箫箫在看着司见御的时候,司见御同时也在看着陆箫箫。这个他该称为姨母的女人,是母亲的双生姐妹,也拥有着和母亲一样的长相。
在司家所留下的母亲的照片、画像,全都定格在了母亲年轻时候的模样。也只有看着眼前的人,他才可以想象着,自己母亲年岁渐增后,会是什么样子。
“是小御吧。”陆箫箫轻喃着道。
“是。”司见御回答道。
陆箫箫凝视着司见御的目光很仔细,就像是要看清着他脸上的每一分每一毫,然后和她记忆中的那个曾经的小孩去做对比似的。
“很多年没有见你了,没想到你都长得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陆箫箫感叹地道。
“是啊,时间过得的确很快。”司见御浅笑着道。
笑容很美,却也透着一股疏离。
“你长得很像姐姐,并不像城雨。”陆箫箫道。她想从眼前的人的脸中,找出一些城雨的影子来,但是却发现很难。
“很多人都这样说。”司见御状似随意地道,“姨母今天约我出来见面,该不会只是想要看看我有几分像我的父亲吧。”
尽管当年父母出车祸的时候,司见御年纪还很小,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渐渐清楚了当年父母和姨母三人之间的纠葛,知道了姨母深爱的人,其实是他的父亲。
陆箫箫沉默着,眼前的人,浅笑从容,都让她想到了姐姐,或许,她是和姐姐有着同样的长相,但是这种笑意,却只有姐姐才会有。
没有回答司见御的问题,陆箫箫换了个话题问道,“听说你不久前结婚了?”
“嗯。”
“如果我有早点清醒过来就好了。”她的声音中,透着一种遗憾,一种对于没有参加他婚礼的遗憾,“小御,你爱你的妻子吗?”
司见御唇角边那种疏离的浅笑一点点的隐去,手指轻轻地把玩着咖啡杯,却并没有喝杯内的咖啡。
过了片刻后,他才道,“很爱,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给她!”
“那么她呢,她爱你吗?”陆箫箫又问道。
“她爱我,从始至终,她爱的只有我。”司见御道,而他,也不会让灿灿再去爱上别人。
陆箫箫点点头,姐姐和城雨的儿子,终究是幸福的啊!想必城雨在天之灵,也会觉得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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