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
苏慕歌正想说客气,结果桑行之又道:“届时,看你的了。”
苏慕歌没听明白:“我?”
“见面礼啊?”桑行之指了指她的乾坤袋,皱眉,“你拿了我的宵练,总要给我一些补偿。你该知道,这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总是相互的,你对我好,我才能对你好。”
“但宵练是姜颂姜前辈送给晚辈的啊。”
“我大弟子冉晴空,得到了问情,冉氏家族回赠给为师的,是十万灵石,一块儿万年精铁,二十块千年精铁……。我二弟子……”
桑行之一个一个的数,苏慕歌听的一头汗。
“你看,无论什么原因,从何而来,如今宵练在你手上,对吧。”
“对……”
“那是不是该给为师回礼?”
“没错……”苏慕歌索性不辩了,和他讲理绝对是在作死,不如装装可怜,“但晚辈没有什么显赫家世,拖家带口的,也没什么积蓄……”
“本座是何身份,怎贪你们这点东西,本座就不是这样的人。”桑行之摆摆手,“但规矩,总是不好破的,先前的师兄师姐们全都给了,得知你没给,怕是不高兴。”
“那怎么办。”苏慕歌苦着脸。
“容我想想。”桑行之思忖半响,勉为其难地道,“我听说,你其中一只灵兽,炼成了烈阳轮……”
平底刮起一阵寒风,凤女在灵兽袋内,倏地打了个寒颤。
苏慕歌皮笑肉不笑:“前辈,烈阳轮可是金乌的本命法宝啊。”
本命法宝是无法赠人的啊。
桑行之淡淡道:“我知道,不过曾听说烈阳轮的烈阳真火,用来铸炼宝剑不错。”
凤女总算松了口气,不过是吹几口气儿的事情,吓死鸟了。
苏慕歌也抚了抚胸口,还以为桑行之要狮子大开口。
岂料桑行之又道:“那便将凤女抵押在为师这里,协助我铸剑,等你何时拿得出像样的见面礼时,再将它归还。”
凤女一头红发登时根根竖起,抵押?!!
苏慕歌越来越怀疑自己的听力:“什、什么?”
“有问题么?”
“没、没有。”
“我想也没有,真是每每都被自己的机智所折服。”桑行之满意的点点头,再望青木,“青木,可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若无事,咱们便启程离开了。好不容易跨界一趟,先带你四处走走,熟悉一下,顺道拜访几位铸剑高手,然后再返回十洲三岛。”
“多久?”小青木兴趣寥寥。
“大抵需要个三五八年。”
“那是三年,还是五年,还是八年?”
“快则十五年,慢则二十年。”
小青木“哦”了一声:“行,走吧。”
苏慕歌动了动唇,又咽下了。
她能不去吗?
看样子是不行,总得有个端茶递水的。
苏慕歌回头望一眼明光殿的风向,相识一场,要不要去同紫琰打声招呼?不过想想,他大概也不怎么想瞧见自己,遂作罢。
“桑前辈,能否借我一张传音灵符。”苏慕歌思量再三,还是决定给靳迟留下个信息,她相信桑行之说的,这不是择其一便必然发生二的选择题,她既然提前知晓,便告诉他,说不定,他能走出第三条路来。
“有。”桑行之一翻手,掌心现出一张灵符。
苏慕歌取过手中,匿名默默写了,然后折成纸鹤的模样,吹了口气,望着纸鹤越飞越远,消失不见。
听见桑行之在背后道:“五百灵石一张。”
什么?
抢钱啊?
苏慕歌哭笑不得:“前辈,这灵符最多不过二十灵石吧?”
“物品的价值在于什么?”桑行之泰然道,“你没有,我有,而你又急需。”
“晚辈并不急需……”
“那就是你活该。”桑行之挑挑眉,“你若不急需,大可以去山下自行购买,但你不去,非得图省事,想从别人身上捞好处,吃了亏,怪我啊?”
苏慕歌这次真的是快哭了。
这种人,根本不可能有朋友啊。
估计放眼四海,也就唯有师叔忍的了他。
“慕歌——!”
悲痛欲绝之际,秦峥的声音远远传来。
苏慕歌神识一窥,便瞧见秦峥终于快要爬到山顶无禁制区了,身后还有冉晴空和雷婷跟着,看上去累的不轻,除了冉晴空好些,其他两个全都气喘吁吁。
半个钟过后,待他们脱离禁制区,便施展御剑术飞上崖顶。
“桑、桑前辈,小、小师叔,苏……”雷婷不断拍着胸脯,灰头土脸的,风一吹就要晕倒似得,瘫倒在地上。
“没事吧。”苏慕歌忙不迭上前,瞧她居然一身的伤。
“慕歌,你怎么样,元神已经归窍了?”
秦峥将她从地上抓起来,扣住肩膀使劲儿摇晃。
苏慕歌眼花,当着桑行之的面,也不好劈开他,便道:“再摇便把元神又给摇出来了!”
秦峥倏地松手,想想觉得不对:“开什么玩笑,元神岂能随便被摇出来啊!”
“师父,您已经将萧前辈救出来了。”还是冉晴空靠谱,先行礼,“不知立在此崖,是在做什么?”
“等你们。”桑行之道。
冉晴空感动的两眼泪汪汪,世上还是师父好。
桑行之召唤出仙鹤,飞身而上,将苏慕歌和青木也捎带上来,尔后俯身说道:“等着告诉你们,我们先走了,咱们蓬莱会和。”
冉晴空石化:“师、师父,弟子才爬上来……”
“那就原路回去。”
“什么?!”秦峥恨不得抽剑刺他几个血窟窿,“我们才爬上来,你说你要走了?!等等,你这只仙鹤,不是只能承担你一个人吗?“
“来时逆风,回去顺风,自然不一样。”桑行之盘膝坐在仙鹤上,保持仙尊该有的一派仙风道骨,“稍后见,为师先行一步。”
言罢,仙鹤便鸣声振翅,一飞冲天。
“回来!你给我回来!”秦峥御剑想追,被冉晴空拽住,便将含光朝天一扔,“稍后,什么稍后?精力十足,丹药符箓满满,我们都爬了半年,如今这副模样,没有三五年能出去吗!”
“你个老不死的,明摆着戏耍我们,天下间有你这种师父吗,你给道爷等着,道爷回去便把你那只破肥鸡烤了!”
“……”
“桑前辈……”
骂声越来越远,苏慕歌提议道,“林间多兽,回去给他们一些祛兽粉吧。”
桑行之前头坐着,动也不动。
小青木扯扯苏慕歌的袖子:“他们身上有祛兽粉的味道,撒了很多,但全被引兽粉的味道遮盖了。”
苏慕歌嘴角一抽,不用说,必定是桑行之干的。
便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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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后,十洲三岛,昆仑。
裴翊背剑立在金光道君的寝殿中,一直在等金光道君开口。
他被金光召来两个时辰,就见他手持着一个传讯玉简,歪靠在椅塌上,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
“阿翊,你说一个人明明死了,真的能破茧再生?”金光道君终于开口,“这是人可以做到的事情么?”
“徒儿不懂您的意思。”
裴翊隐约猜到,萧师叔的事情,传至金光耳朵里了。
果不出所料,便听金光道君说:“你萧师叔重伤不治,而我又明明看着它被封印在洞府,他不可能还活着。但为什么,有人告诉我,他活了,还做了桑行之的徒弟?”
萧卿灼活着的事情,裴翊一清二楚,但他成了桑行之的徒弟,倒是颇为意外:“不太可能吧,哪里来的消息?”
“我也不信。”金光道君兀自摇头,觉得甚为荒诞,“先不管了,阿翊,替为师暗中去抓一个人,抓活的。此人很快将会抵达十洲三岛。”
□□不离十是小青木。
裴翊还是拱手问道:“请师父示下。”
金光道君却说出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名字:“你认识的,曾经南昆仑精英堂弟子,苏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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