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称兄道弟,大家心里都明白没达到互相信任的地步。
申忠孝是体制里的人,柳长桥这些年在昆城市高枕无忧,政府那边势必做了不少工作。如果说申忠孝跟柳长桥没有见过,苏哲是不相信的。
运用透视眼,苏哲紧盯着申忠孝,企图将他此刻心里的想法看透。
申忠孝不敢与苏哲直视,视线一对上很快就挪到一边。苏哲的眼睛看着与普通人无异,却像是一点心事都瞒不了他似的。
不知苏哲突然问这话的真正目的,申忠孝沉默着。他一直想借助苏哲能与廖局长攀点关系,毕竟在公安队长这个位置有几年,任谁都想再更进一步。
调查到苏哲的背景不复杂,但是在他调查不到的一面里,会不会有一些复杂的情况是他不知道的。申忠孝心里拿不定主意,不知苏哲突然这样说是否想试探他。
好一会,申忠孝抬起目光说:“信不信得过,说是没用的,如果真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就算不能帮你完成,至少尽了百分之一百的力。”
苏哲笑了笑说,“申哥的为人我是完全相信的,不过这次倒不希望申哥尽全力,能够出八成就好了,这次事有点危险,而且阻力大,就只是想让申哥暗中查一下。”
苏哲说到正事,申忠孝认真问道:“不知你准备让我查什么事情?”
“去年那件案子,我一个月前看到当时四名劫匪当中其中两名。”
申忠孝愣住,旋即表情严肃起来:“兄弟,你真的看到了?真的是他们?”
“申哥这种事情我可不敢乱说,那个人当时挟持我,差点又死在他手中,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那四个人身材魁梧,别说是他,稍微注意这件新闻的人都认得出来。
苏哲也得佩服那四个人,不单在国外做过几单案,跑到国内同样连头都不遮一下就冲进去抢劫。而且又让他抢劫成功,这才是令人感到疑惑。
银行刚有一笔钱进来,第二天有人抢,警方应该早就获取了这条线索,不知为什么迟迟不作为。
做为昆城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桩银行抢劫案,而且被抢的金额庞大,申忠孝普经又接手调查,视屏看过几百遍,那四个人的样貌几乎是印在他的脑里。
苏哲说认出其中两个人申忠孝不觉得奇怪,倒是奇怪他怎么突然间跟自己说这事。随后想了下申忠孝就明白苏哲的意思,看样子这次是想给自己一个立功的机会。
苏哲见申忠孝眼睛明亮一下,知道他清楚自己的目的。微微一哂接着说,“申哥,当时认出这两个人没有立刻报警,不是不想报,而是不敢报。”
申忠孝当警察多年,苏哲的话很快就听出另外一层意思。
沉吟道:“难道那四名劫匪背后有人指使,而且连黑白两道都不敢随便动?”
苏哲点点头。
申忠孝眉头紧皱着,整个东陵省黑白两道吃得开的人,屈指可数。其中几个经营着正当生意,几乎不沾黑社会背景,唯一一个表面做着正当生意,暗地里却有着不干净的勾当的人,东陵省里面除了柳长桥,没有第二个。
脑里跳出柳长桥这个人,申忠孝不敢下定论。
“申哥心里应该有怀疑的人,正如你此刻猜测的人,我同样怀疑柳长桥是幕后指使。”苏哲只是说怀疑,因为他同样没敢下确定,毕竟当日他只是在一间房间看到那两个大汉,没见过柳长桥与他们走在一起。
“苏哲,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你是怎么怀疑到柳长桥的头上?”如果幕后指使人是柳长桥,申忠孝就算再想立功,也不敢随便乱来。
柳长桥的势力可能无法遍布整个东陵省,昆城这个地方却是他的龙头之地。全市大小官员与他关系非浅。申忠孝没与柳长桥打过多少交道,见过几次面,谈不上有好感,但就算有厌恶,也不敢说出来。
“申哥,是不是柳长桥为幕后指使人,这个就要交给你调查。”苏哲不想惹麻烦上身,这件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跟你说一下,当日看到那两个劫匪是在石河街那家赌场,那是柳长桥的地盘。两个劫匪当时从一间房间走出来,我看到他们跟着赌场的人出去,这才怀疑到柳长桥的头上。”
没等申忠孝说话,苏哲接着说,“银行劫案被抢了多少钱,申哥应该心里有数。至于一家分行为什么在那一天有那么多资金,你心里更清楚不过。说不定这是一个线索,申哥可以暗中调查下柳长桥在银行劫案发生前他是不是欠缺资金。”
如果一个人急于需要资金填补某个缺口,铤而走险不是没有可能。
申忠孝再次沉默,苏哲知道他此刻心里正在犹豫要不要暗中调查这事,还是让这个消息跟上面的人反应。如果反应给上面,日后就算破了案,哪怕将柳长桥缉捕归案,功劳也不是他的。
到了他这个位置,如果想要往上升一小步,按平时有规律的上下班工作是不行的,必须要立了大功才能够受到提拔。
“申哥你想一下,这件事情危险性高,对方是柳长桥不是普通人,必须要小心为上。”
反正关于劫匪的事情,消息跟申忠孝说了,这个人情算卖给他,去不去把握这个就是看个人。
将申哥送回市区后,苏哲让去省城路上发生的事情耽搁了时间,取消去省城的计划,与白莲约好的时间改为明天。
本来想回去的,想了下苏哲开车前往天平区。
那天见过唐雨与柳长桥见面,苏哲心里还是有点愤怒。打算去相信她,事实证明,信任这种事情,越是信任过大,背叛就越大。
马小跳的事情对苏哲影响很大,即使已经完全原谅她,林霸同样接受了法律制裁。可是曾经跳进一个坑,差点丢了性命才爬上来,日后就会变得小心翼翼。
唐雨不知道苏哲已经回到昆城,去湖东省时他说过最快要一个星期,迟的话要半个月。如今只是过了五天,苏哲就站在她面前,让她有点不惊愕。
站在门口发呆好一会,连忙让苏哲进来,从鞋架里拿了一双拖鞋让他将鞋子换下来。
苏哲见到唐雨化了淡妆,衣服穿得整齐,看样子是想出去,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过来。
不知道唐雨出去要见谁,妆化得并不浓,苏哲本该不应该生气的,想到她可能去见的人是柳长桥,心里就不舒服。
脸上没有任何笑容,沉声说:“把妆洗掉,我说过我喜欢你素颜的模样多点。”
唐雨在苏哲进来就觉察到他的脸色不好看,生怕惹她不高兴,一直小心翼翼。听了他的话,怔一下,连忙跑去卫生间将妆洗掉。
从卫生间出来,唐雨见苏哲头仰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站在旁边不敢说话,更不敢喊他。苏哲的样子很疲惫,这种疲惫不是工作劳累造成,而是精神紧崩到一定的程度才会有的疲惫。
唐雨站在原地,连脚步都不敢挪动,生怕惊扰到苏哲。
“百年后相遇,却不识故人路,已不知他曾负手桃花树,若如初,若如初,若可如初,惟愿长眠醒不复......”
手机的音乐声响起,唐雨拿出手机看了下号码,立刻掐断。
“百年后......”
手机再次响起,唐雨继续掐断。
苏哲睁开眼淡声说:“如果与人约好,那你就去吧,我在这里躺一会就行了。”
唐雨忙摇头,“只是大学的朋友,昨晚约好今天去逛街,不知道你会回过来,我推掉就行了......”苏哲没有感情的声音让唐雨感到紧张,因为每次他这种让人觉察不出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能够让人产生不安的情绪。
当唐雨的电话第三次响起时,苏哲让她接。
唐雨站在苏哲的面前,低声跟电话里的人说了两句抱歉的话很快就挂机。
苏哲定定的看着唐雨洗尽铅华的双颊,素颜的双颊下面连他都看不透她在想什么。如果再化着妆,恐怕连心思都猜不到。
苏哲一直提防着她是柳长桥故意安排在身边的人,可是跟她去拜祭她母亲那一天,那种孤怜的模样是演不出来。
然而眼前的唐雨,站在与他两米远的地方,战兢威惧,紧张不安。苏哲已经看不出她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怕他。
女人天生是一名演员。
苏哲望了唐雨好一会,心里暗叹一息。
唐雨紧握着手,感觉到手心因为紧张出了汗。好像这一趟湖东省回来,苏哲身上那种让她害怕的气息更加重了。
“你吃过饭没,要不要我去弄点东西让你吃?”屋子里压抑的气氛唐雨承受不住,最后还是小心的开口询问。
苏哲嘴角冷笑下似问非问:“你会不会往食物里下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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