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等了片刻,没等来卫暮云的质问,小心翼翼抬头去看他,只见他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好像从她再见到他开始,他就总是带着点这种表情,再不是从前那好像从来没有烦恼的卫暮云。
她停下筷子,试探问:“怎么了?”
卫暮云面无表情摇摇头,淡淡道:“吃饭吧。”
舒渔干脆将筷子放下:“暮云,你是不是心里还是怪我的?”
卫暮云垂着眼睛夹菜,又轻描淡写道:“吃饭。”
舒渔有点怅然地默默叹了口气,时过境迁,有些事情还是不可能回到从前。
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都是我的错。”
卫暮云终于抬头看她,勾唇轻笑一声:“行了,别再说这些,你已经被我赦免了。”
舒渔也笑,想了想道:“我已经跟子瞻说清楚了,只是他一直不放弃,我很苦恼。”
卫暮云冷哼了一声:“早知现在何必当初,若是你没跟他开始,也不会自寻烦恼。”
舒渔嗔道:“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我现在名义上还是子瞻未婚妻。咱俩的事被人知道,跟偷情有什么两样?尤其是你还是他表哥。”
卫暮云轻描淡写道:“那就暂时别让人知道。”
舒渔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说罢又笑了,“幸好咱们是邻居,也不怕没机会见面。你说这是不是就叫缘分?”
卫暮云一脸看白痴一样看他。
舒渔眨了眨眼睛:“你觉得不是吗?”忽然又灵光突至一般叫道,“不会你是知道我住在这里,故意买下隔壁的吧?原来你这么爱我!”
卫暮云斜了她一眼:“吃饭吧!”
舒渔吃吃笑着,眉眼弯弯看着他,虽然他表情还是有点冷淡,但是她的心里却都是柔情蜜意,忍不住在饭桌下用脚轻轻地蹭他的腿。
这是以前在海岛上她最喜欢干的事。
那时两人偷偷摸摸在谷阿姨眼皮底下谈恋爱,每次吃饭,两人面上都一派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暧昧,但是桌子底下,却早就暗度陈仓。
卫暮云一脸嫌弃地看她,将她不老实的腿夹在双腿间不能动弹,舒渔这才老实下来,把没吃完的饭吃了干净。
卫暮云的手艺实在太好,简简单单的家常菜,都有种吃过山珍海味的满足感。她想了想,没忍住问:“暮云,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外公你会厨艺的事。现在老人家想通了,将股份分成了两份,祁家菜传人也有两个,若是他知道你厨艺不比他们两个逊色,肯定也会给你留一个位置。”
卫暮云鄙薄道:“我对祁家菜传人这个身份不稀罕。”顿了顿,又道,“你觉得老爷子一分为二的方案真的可行?”
舒渔皱眉:“什么意思?”
“他们不会愿意把家产一分为二的。”
舒渔嗤笑:“市值几十亿的家产一分为二,也不满足?那可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卫暮云皱了皱眉:“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你什么都别管。”
舒渔问:“我是不会管的。那你呢?”
卫暮云怔了怔:“跟我也没关系。”
“其实想想你隐瞒厨艺不想牵扯进争产的纷争,我觉得很明智。拿一份薪水一点股份分红,也足够过得衣食无忧,钱多了也是负担。”
卫暮云轻笑:“还有人嫌钱多的?”
“本来就是。”她想了想,又道,“看来你外公还是挺喜欢祁梵正的,我还以为他就此玩完了。不过他在外头开了桃源居一事,要是你外公知道,恐怕祁家菜传人就彻彻底底没他的事儿了吧,难怪搞得神神秘秘。”
卫暮云轻描淡写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外公迟早会知道。”
舒渔皱眉问:“可是你是怎么怎么知道的?”
“意外。”
他言简意赅,舒渔也没再多问。
吃过饭,舒渔也没什么需要马上做的工作,加上昨晚久旱逢甘霖,发了一把疯,身体还酸疼得厉害,干脆回到自己家里继续补眠,卫暮云则出了门去工作。
醒来的时候已经暮色沉沉,舒渔本想给卫暮云打电话,但想了想怕打扰了他,就先随便看新闻刷微博,哪知才上了微博,才发觉出了大事。
今天白天和卫暮云吃饭说到的祁梵正,祁梵正是桃源居老板的事儿就爆了出来。
桃源居虽然不似祁家菜全国有名,但在本城这两年确实很火。祁家菜公子自立门户开店也倒罢了,还是开得同类型的酒楼,这么多年都没人知道,突然爆出来,必然一片哗然。
舒渔本来也没太在意,这事被人知道不过是迟早的事,不该恰好继承股份之前爆出来,不是他倒霉,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她随手翻出那篇八卦一般的报道看了下,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上面几张桃源居照片拍摄的角度很熟悉,报道中知情人的叙述也很熟悉。
她吓了一跳,赶紧拨了电话给江鸣:“桃源居是不是你报的料?”
江鸣点头:“你说片子咱们不发了,桃源居是祁梵正开的这事也不能告诉别人。但是有人找我买桃源居内部照片,我就直接给了,没说祁梵正是老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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