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荣浅真算得上是落荒而逃。
第二天到学校,真恨不得把林南暴打一顿。
上课前给霍少弦打个电话,男人那边似乎挺吵的,霍少弦嗓音略带沙哑,“浅小二,你是不是欠了厉景呈什么人情?”
这其实没必要隐瞒。
荣浅望向远处不住朝她招手的林南,“我要告诉你,当初在那地方买了我的是厉景呈,你想不想拍死我?”
“我拍死你干嘛,又不真是一只嗡嗡叫的蚊子,你要欠只能欠我,这个人情我会替你还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你那个叫猪的同学提起smx,说她在你生日那晚听到你和别人对话,我猜到的。今天司机会去接你,我下班后有事,就不去你家了,乖。”
荣浅挂断电话,猪同学?
正好,朱婷婷趾高气扬,顶着一张调色盘的脸从她面前经过。
下午两节课后,林南去买水,荣浅无精打采趴在桌上。
一张请柬忽然丢到她手边。
朱婷婷不知何时坐到她身侧,“我听说,今晚有人给霍少弦准备了个美女……”
荣浅懒得搭理,不言不语。
朱婷婷将请柬推过去些,“今晚我也会去,这是我表哥承办的,别装了,待会电话打不通你就等着哭吧。”
荣浅冷冷看了眼朱婷婷的背影,将请柬夹在书页内。
课后,荣家的司机等在学校门口。
荣浅回到家,推开窗户,阴郁的乌云使得天色越发晦暗,她掏出手机,拨了霍少弦的电话,却没人接。
……
今晚,在南盛市新郊举行的是场私人派对,请得都是有头有脸的年轻新贵,悠扬激荡的舞曲隔了老远,坐在车窗内仍能听见。
荣浅将手里的请柬交给侍者。
“请进。”
她并不认识别人,穿过庭院后来到正厅,见有直通二楼的楼梯。
荣浅拾阶而上,她自然不信霍少弦会碰别的女人,可他那个没接的电话却让她整个下午心神不宁。
二楼都是一个个独立的房间,荣浅站在楼梯口踌躇不前。
厉景呈拿了杯红酒从房间出来,冷不丁的照面令他不由眼眸一亮。
荣浅穿了身鹅黄色的紧身礼服,极衬她的肤色,随意盘在脑后的长发越加显得她脸小,露出的颈子曲线优美,她东张西望,目光自然地对上他。
身后,房间门再度打开。
里面出来的女人整了整礼服,头发有些凌乱,她手臂搂住厉景呈的腰,男人只是往那一站,便透出种要命的颓然性感。
荣浅径自向前,装作不认识般经过。
厉景呈示意女人的手松开,对方乖乖收回后自觉离开。
走廊的最后一间房,此时正上演着烈火般的戏码。
古董点唱机内盘旋着令人血脉喷张的音乐,明媚的女人扭踩着红色的高跟鞋上前,霍少弦的私生活太过干净,平日里,她们连见缝插针的机会都没有。
他不可能没有感觉,也不可能每次都视而不见,他也是个爱玩的主,但至今独善其身,为的,还是一个荣浅。
女人盯着男人俊美的脸,早已心痒难耐,手指伸向霍少弦颈口。
霍少弦适时抓住她手腕,凉薄的唇角上扬,慢慢将她的手推开,“女人,不是你的人别瞎惦记。”
她不甘心,“霍少,你?”
“你配么?”他挥开她的手。
荣浅径自向前,她也不确定霍少弦究竟在不在这。
一抹身影忽然出现在她跟前,“我当你不在乎,原来你真来了。”
荣浅没空和朱婷婷纠缠,“走开!”
朱婷婷却挡在她跟前,扬了扬手里的红酒杯,“来找霍少弦?刚刚我看见他和一个女人进了房间,不过,我不会告诉你究竟在哪一间,荣浅,你就等吧,等他出来的时候,真想看看你是怎么哭的。”
荣浅推开她的肩膀向前,前面就是个露台,朱婷婷拉住她的手,“来不及了,霍少弦这会正跟别人……”
“你闭嘴!”荣浅怒喝,完全不敢想那个场面。
她要去敲某扇门,手再度被朱婷婷拉住,荣浅气急之下推了她一把,朱婷婷往后退,腰部撞到栏杆,整个人竟往后栽去,荣浅下意识拽住她的手腕,几步被冲击力带向前,朱婷婷整个人摔出栏杆。
挑高八米,一旦摔下去大半是个死,况且砸落的位子还是摆酒区。
朱婷婷吓得尖声惊叫,“救命啊!”
偏偏,这个位子太偏,旁边正好是一根罗马柱遮挡了楼底下人的视线。
荣浅的指甲几乎掐到她肉里,眼见握不住,一只手忽然抓住了朱婷婷的胳膊。
她侧过头一看。
厉景呈对上她的目光,“你说我这样松手,你算不算杀人犯。”
“你……”
朱婷婷的身体腾空,两条腿乱蹬,荣浅眼见要抓不住。
她眼神慌乱地看向男人,厉景呈探出另一只手,将朱婷婷拉了上来。
朱婷婷吓得瘫倒在地,荣浅看眼站在旁边的男人,她不由后怕,差一点,她就成了杀人犯。
朱婷婷嚎啕大哭的瞬间,最后一扇房门打开了。
霍少弦衣冠楚楚出现在诸人视线内,荣浅鼻尖酸涩,委屈得直想哭,她嘴巴张了张,口中的话还没喊出来,就看到霍少弦后面跟了个女人。
荣浅心头一击,砰然剧痛,“霍少弦。”
男人三两步上前,神情镇定地搂住她肩膀,“你怎么来了。”
荣浅攥着拳头不说话,霍少弦眉目不着痕迹地朝厉景呈打个招呼,“你慢慢玩,我们先走了。”
厉景呈含笑点点头。
对于喜欢的东西,他向来是毫不留情强烈掠夺,可荣浅不一样,对霍少弦的爱太深太久,他不急,哪怕是披着羊皮的狼总有露出野性的时候。厉景呈深信,越是扎根深的爱情,它越干净,可一点点淡墨泼上去,黑色也就看得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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