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再不甘心都没用了,因为我自己没有那个信心能站到你身边,看到你那样,我满心都是当年被伤害后的痛苦,我真的很怕,景呈,我只求你别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其实不是针对你,我只是,我只是心里过不去……”
“我明白,”厉景呈接过她的话,“我和你的这一段,就在今天彻彻底底画上个句号吧,以后,你也好好过你的日子。”
宋稚宁听着,眼圈红了,但没有任何纠缠的话语。
有些事,有些结果,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她轻吸口气,“我的手受伤以后,家人让我出国,我没有告诉你,其实那时候我是怕你来找我,我一时没法接受,我又怕你的病会时不时发作,我想到国外去好好想清楚我们之间还能否继续。每当我准备抛开所有,想回到你身边时,我的手就提醒着我那晚的噩梦,我想了那么多年,但你早就走远了,再也不是我的了。”
厉景呈手指敲打着杯沿,“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害怕我也正常。”
“但我爱你啊!”
“你是爱,你说你比荣浅要爱我,其实,在我和荣浅的这段感情中,向来都是我在追逐,我之前也说过,她从来不承认爱上我了,可就是这个从未说过一句我爱你的女人,却在最危急的时刻紧紧抱住了我,宋稚宁,那时候,你在哪?”厉景呈语气淡然,没有丝毫的愤怒,他一点都不生气,没什么好气的。
说出这话时,他反而很自豪,为自己有那样的一个女人。
宋稚宁不用回想,那个场景她至今仍能清晰地记得,那时候,她站在飘窗上,躲在帘子后面。
她重重吐出口气,为这好不容易结束掉的感情。
她以后再也不需要纠缠了,再也不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那份残存的不甘心,也被自己给熄灭了。
宋稚宁不禁反问,当初,如果她不是一走了之,而是不顾一切地抱着厉景呈,他们会有怎样的结果呢?
也许,厉景呈的生命中,再也插不进一个荣浅。
宋稚宁将杯中的咖啡一口饮尽,苦的想哭。
她站起身来,“我得去画廊了。”
厉景呈点下头,看着宋稚宁拿起包往外走。
他觉得肩膀上很轻松,他优雅地啜口咖啡,目光微微眯着,想到荣浅,想到他的妻子,他又不由笑开。
拍卖行。
秘书敲响办公室的门,荣浅喊请进,抬头见对方手里抱着一大束花。
“哪来的?”
“当然是有人送你的。”
秘书将花放向办公桌,“好多人都看见了,荣小姐,你真幸福。”
荣浅抽出张卡片,上面简短地写着几个字:老婆,我爱你。
厉景呈最近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完全拿肉麻当饭吃啊。
她捧着那张卡片,秘书笑意盈盈地离开,荣浅嘴角不由浅弯,这样的日子真好,她喜欢平静,宁可不要惊心动魄的激情。
出去找厉景寻的人,始终没有动静。
厉景呈知道,老爷子插了一脚,事情就变得严重了。
而极大的可能性,是厉青云已经找到厉景寻,却将他安置在某个他没法跨越进去的地方。
又是一个多月过去。
天气进入到最炎热。
厉景呈的别墅内,完全成了一家人的自由天地,他们都很享受这样的时刻。
可偏偏有些宁静维持在汹涌潮动的表面,持续的时间自然不会久。
这种祥和,是被一个电话打破的。
荣浅接起话筒时,里面传来沈静曼的声音。
“妈。”
“浅浅啊,”沈静曼开口问道,“景呈在吗?”
“噢,他在书房。”
“你让佣人喊他接电话。”
“好。”荣浅示意旁边的佣人过来,“去二楼,说夫人来的电话。”
“是。”
沈静曼见电话是荣浅接的,正好有些话要吩咐她,“浅浅,老二回来了。”
“什,什么?”荣浅舌头打结,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沈静曼赶忙又说道,“你爸让你们晚上都回家吃饭,你一定要劝着景呈啊,别像上次那样鲁莽,有什么事好好说,知道吗?”
荣浅浑身冰冷,指甲掐住掌心,疼痛感将知觉拉回些,她这才点头应允,“我会的。”
耳朵里传来阵咔嚓声,厉景呈的声音从另一个话筒内传来,“妈,有事吗?”
沈静曼将厉景寻回来的事跟他说了,“你爸说,晚上让你们三个都回来,谁都不许缺席,我也好久没见孙女了。”
“他还敢回来?”
“景呈,我就怕你糊涂,可千万别冲动啊,不然巩卿巩裕又要煽风点火。”
厉景呈沉默半晌,“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后,荣浅沉默地坐在沙发内,厉景呈下来时,径自坐到她身侧,他伸过去握住荣浅的手,“我今晚,要回趟家里。”
“你和妈的话我都听见了,爸让我们都回去。”
“你跟小米糍留在家里。”
荣浅覆住厉景呈手背,“别担心我,我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了,既然他回来了,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景呈,我们不差这点时间。”
厉景呈俊脸绷紧,眼里迸射出阴寒的光芒,好像恨不得就此将厉景寻撕了一样。
他当然不舍得荣浅,要若无其事般见一个对自己施暴的人,得需要聚起多么浓烈的勇气?
那比一刀刀剜在身上还要疼。
“我不想你见他。”
荣浅喉间轻滚,吞咽下的气,令她喉咙生疼无比,“今晚,爸让我们过去,肯定有话要说,景呈,我不怕的,我必须去。”
她怕厉景呈克制不住自己,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荣浅也不管他是否同意,起身去收拾下。
厉景呈准备出门的时候,荣浅抱着小米糍下来,跟着他上了车。
一路来到厉家,荣浅横在女儿身前的手不由收紧,厉家的大门口站着个人,荣浅细看下,居然是盛书兰。
厉景呈停好车,从荣浅手里接过女儿,盛书兰朝身后大厅的方向看眼,见没人注意到这边,她快步跑上前,“景呈,浅浅。”
厉景呈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荣浅冲对方点下头。
盛书兰似乎没发觉这怪异的气氛,“景呈,二少回来了,你别冲动啊,对你没好处的。”
厉景呈冷哼声,“你不是他的未婚妻吗,跑过来说这些话,不怕他说你吃里扒外。”
“我是为你好……”
男人一把拉过荣浅,快步进去。
巩卿巩裕正围着厉景寻说话,而客厅内的茶几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盒,见到几人进来,巩裕扬高嗓音,“哎呦,景呈和浅浅来了啊,快过来吧,景寻也给你们带东西了。”
荣浅的目光不由同厉景寻对上,男人眼角浅漾,里面包含的深意怕是只有荣浅才懂,她忽然觉得举步维艰,不敢上前,好像被人剥光了衣服抛之于众人跟前一般。
厉景寻的视线犹如毒蛇般,令荣浅浑身不舒服,难受至极,喉咙好像被人卡住了呼吸不过来。
巩裕站起身,一脸的得意,“景呈啊,你上次闹成这样,真是个误会,景寻是接了老爷的任务出国的,只不过需要保密,才谁都没说,你看看,这么多特产都是买来送你们的,那件事啊,以后谁都别提了。”
厉景呈看向沙发上的男人,荣浅双手抱住他的手臂,生怕他冲动,厉景呈回握住她的一只手,沈静曼则铁青着脸坐在沙发内,“什么事要出去两个月,我之前怎么没听老爷说过。”
“大姐,有些事不好被外人知道的。”
“你!”
盛书兰跟在后面,厉景寻朝她招下手,她慢吞吞坐到他身边去。
厉景寻拿起个盒子递给盛书兰,“给你的。”
“谢,谢谢。”
“景呈,荣浅,”沈静曼招呼着两人,“过来这边坐。”
小米糍率先过去,厉景呈拉住荣浅的手,巩卿巩裕这会一颗心落定,拉着厉景寻不住说话。
男人朝这边看眼,“嫂子,我也给你们带了礼物。”
荣浅咬紧牙关,眼睛射出的恨意恨不得将厉景寻凌迟。
厉景呈冷笑下,“你的东西,我们无福消受。”
“别这样,景寻也是一片好心。”
厉景寻将一个盒子推到荣浅跟前,他起身将盖子打开,荣浅看到里面躺着个u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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