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睿怔怔盯着上面填写的名字,她鼻端不由发酸,一双充盈着泪花的眼眸直勾勾落向封展年。
“展年。”
他伸手将唐睿揽在怀里。
唐睿心想,封展年最爱的肯定还是她,不然的话,不会为她花这样的心思。
唐意走在小路上,鼻尖窜入了花粉的味道,她不由驻足看去,白色的栅栏内,有成团盛开的花钻出来,一阵刹车声打破她欲要观赏的宁静,唐意抬头看到封骋下来了。
她抬起脚步要走,封骋却站到她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手掌伸向前,落到那珠盛开着明媚花骨朵的枝杈上,修长的指尖轻触到,居然有受惊的蜜蜂飞了出来,唐意暗自腹诽,蛰死他,咬死他。
不过,她自然知道,祸害遗千年,封骋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被咒死的。
咔嚓一声,好好的一朵花,就被封骋给折了下来。
他送到鼻尖轻嗅下,“真香。”
“你害了一条命。”
封骋指端捻玩着花柄,“你小时候,就没摘过一朵花?”
唐意抬起脚步,想从他身侧离开,无奈,他的车就停在边上,唯一能行走的空隙又被封骋挡住了,他手起手落,将花插在了唐意束起的马尾处。
她一把又摘了下来,丢到地上,“封骋,你不觉得,现在的我们应该更加势不两立吗?”
“为什么?”
她轻巧的鼻头动了动,似是,心里积压的恼火快要冲出来了,“我会带我姐姐走得,我也要让大米跟着我姐姐。”
封骋看的有些入迷,她倔强时,分为两种,一种,是令他觉得好笑,尽管唐意不会冲着他说什么笑话,可封骋每回见她那神情一摆出来,他就想笑。不过,也还有另一种,那就会令他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扒掉她的裤子,狠狠抽一顿。
唐家的两姐妹,唐睿在封骋眼中,已经越来越模糊,就好像她的个性一般。
而唐意这个人物,却越来越丰满,一颦一笑,一怒一嗔,皆是有血有肉的新鲜感。
他特别特别,贪恋这样的感觉。
“唐意,你以为就凭你,能带走大米?”
她抿紧唇瓣,“这个社会,并不是有钱就是万能的,你们等着吧。”
封骋的目光落向唐意心口,“你的想法,我一眼就看穿了,你无非就是想找到我爸出轨的证据,然后认定他是过错方,对吗?”
“封骋……”唐意被他这般拆穿,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她反而软了把语气,“你对你爸不是一向有意见吗?有些事,你睁只眼闭只眼就好了,我和我姐姐不会伤害到你的利益,行吗?”
“你这是在跟我示好?”
唐意点点头,“你看出来了。”
封骋一笑,“白痴。”
唐意面色绷紧,“我姐执意留在这,多半是因为大米,你不是接受不了这个弟弟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不论我有多么讨厌那个孩子,他都是封家的儿子,就算哪天我爸不在了,你姐也休想带着他离开。”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这样过来的。”封骋目光落向地面,看到那朵被唐意足尖碾压过后,碎成几瓣的花。
唐意觉得这家人已经无可救药,她站在栅栏外,清风徐徐,担落得白色花团落到她肩头,衬得封骋眼前的景色中,花美,人美。
“我要回去了。”
唐意说完,朝前走了步,封骋没有让开,垂下的眼帘落到她头顶,上面还沾了几片花瓣。
他伸手,替她掸去。
唐意能感觉到封骋指尖扫过她头顶的触动,这一幕,落在别人眼中,那肯定是温馨的,她抬头看了看封骋。
不管封展年怎么混蛋无耻,也不管当初,封骋妈妈是怎么死的,封骋在这个世上最最亲的人,就是封展年了。
他寂寞了那么久,尽管封展年的大半时间都在找女人,但那又怎样呢?
陪伴封骋长大的,还是封展年。
唐意此时才觉得,封骋还不如她呢,她尽管从小跟鸡鸭鹅为伴,那也比他幸福得多了。
想到这,她笑得幸灾乐祸,“封大少,让让路吧?”
“我送你出去。”
唐意闻言,也只好上了他的车。
此后的一段日子,唐意不放心姐姐,几乎会常去封家,督促着她好好吃饭。
唐睿告诉了妹妹保单的事,唐意听了,没有觉得丝毫高兴,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封展年不还是照样出去花天酒地吗?
但,唐睿似乎找到了精神寄托,饭也肯好好吃了,心情也慢慢在好转,这对唐意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吧。
周末。
唐意特意打扮了一番,今天是她好友莫陌的好日子,小妮子要结婚了。
想当初,她还带着她去飙车场捡钱,如今一晃眼过去,莫陌都找到真爱了。
唐意作为伴娘,全程都要盯紧了新娘子,当然,还必须揽下挡酒这类活,莫陌的老公家境很好,要不然也不会包下这个酒店的牡丹亭了。
晚上,嬉嬉闹闹一圈,新娘新郎是要在总统套房内度过新婚夜的,不少朋友吵嚷着要闹洞房,唐意没法子,又被莫陌给拽了进去。
等闹完的时候,都快晚上十一点了。
唐意踩着高跟鞋,累得不行,觉得脚踝都快掉了,不少朋友被新郎赶了出去,唐意将新娘包给莫陌,上前抱住她,“亲爱的,新婚快乐。”
“糖糖,你今天也累得不行了,快回去休息吧,我让我堂弟在大厅内等你。”
“好的。”
唐意倾起身,面上的妆容依然保持着精致,“莫陌,我走了啊。”
“嗯。”
莫陌将她送到门外,唐意示意她赶紧去休息。
走廊内,静悄悄一片,这个点,客人们也都入睡了。
唐意拖着脚步向前,来到另一侧的转角处,某个房间的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跑出来的身影砰得将她撞倒在地,唐意痛得倚着墙壁。“你——”
跑出来的女人,就裹了条毯子,里面什么都没穿,头发凌乱,还赤着脚,她神色惊慌,脸上写满恐惧,“救命啊,救命啊。”
唐意好不容易撑起身,“你没事吧?”
女人双手抱着头,“死人了,快救命啊,死人了!”
唐意心一惊,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
那女人全身无力地滑到在地,用毯子将自己紧紧裹着,那扇房门正对着唐意敞开,一眼看进去,能看到地上散落着男女的凌乱衣物。
唐意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报警。
手机还未从包里拿出来,就听到女人哽咽着苦头,“展年,展年,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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