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含笑不语。
来了!
大门被轻轻推开,一座小肉山挤了进来,赫然正是李瑞他家那肥婆。
温妈认得这女人,脸色微变,不由起身:“你……你来做什么?”
肥女像个小媳妇儿似地走了进来,垂眉顺眼地道:“大娘您别怕,我来找温……温哥的。”
“啥?”温妈有点莫名其妙,“温哥?”
温言笑道:“温妈你坐,她找我的,不过,这称呼有点不对劲。”目光微偏,看了那肥女一眼。
那女人非常机灵,立马改口:舅舅。”
刚坐回椅上的温妈张大了嘴,合不上了。
怎么回事?
以前这女人跟他老公来这劝签协议时,那泼样百里难寻,怎么突然间这么温顺了?而且还管自己从小一直照顾的温言“舅舅”?!
温言摇头道:“还是不对,刚才你叫我妈是什么?”
肥女苦着脸道:“是是,我叫错了,应该是外婆。”
温妈不安地看温言:“小言,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温言还没说话,肥女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外婆!求您让舅舅救救我家那杀千刀的吧!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温妈向来心软,慌忙起身,一把扶住那肥女:“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不,您要不救我这家那蠢驴,我就跪死在这得了!”肥女号啕大哭起来。
温言淡淡地道:“我妈让你起来。”他声音平和,但听在那肥女耳里,无异于催命符,吓得她慌里慌张地爬了起来。
温妈毕竟几十年阅历,看出蹊跷来,坐回椅上,不再说话。
温言稳座椅上,缓缓开口:“医生检查得怎么样?”
那肥女含泪道:“说是……说是没治了……”
昨晚送医院后,外伤处理简单,但对于李瑞呼吸越来越困难的症状,从昨晚的值班医生到今早上班后的高级医师,没人能诊断出他到底是什么病或者伤。
后来情急无法,她只好托尽关系,求了个老中医来诊治。诊断后,老中医不能肯定地说了句:“这似乎是气衰,但又有点不太像。这种情况连中医典籍里也只是偶有记载,更别说治法了。”
那老中医是市医院的镇院医生之一,是国家“名医堂”的成员,连他也说没治,肥女登时绝望,忍不住伏在已经因吸入氧气量渐少而陷入昏迷状态的李瑞身上哭了起来。
老中医说道:“你也别急,我看得出来,他身上这伤不是你能打得出来。你要是有心救你的丈夫,就去求把他变成这样的那位,对方能有这手段,一定是中医高手,他没下死手,就是给你留余地,还有得救。”
肥女幡然醒悟,记起温言是来自平原孤儿院,一咬牙,这才找了过来。
尽管平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但老公就是她的命根子,怎么也得把他救回来才行!
听完她的话,早就预料到这情况的温言微微一笑,说道:“那位老医生水平不错,不过他也看走了眼,我不是什么中医高手。学医是用来救人的,而我只会杀人。”
肥女一个哆嗦。
只会杀人,那自己老公不就没救了!
温言吓得她够了,才再说下去:“救或者不救,就看他的回答是什么。”
肥女愣了一下,嗫嚅道:“可是我们真的没……没办法把那么多人的补助房给要回来,大哥……啊不,舅舅您知道,我们只是办事的,跟着汪总啃点他扔的骨头,哪来那么大能耐……”
要知道整个片区那至少是上千套房子,牵涉太大,李瑞不过是个工头,无论是谈权还是论人脉,他都远不够干涉这么大的工程。
“谁告诉你我要把整个片区的补助房都要回来?”温言忽然打断她的话。
肥女又是一愣:“舅舅是说……”多叫几次,她就完全适应了过来,叫得也顺口起来。
温言笑了笑,说道:“我只要我们应得的。”
原本他还有意帮着把整个片区的补助房都要回来,但经过早上的事之后,他彻底改变了主意。
人总是自私的动物,既然他们不仁,那么自己也没必要那么好心。
肥女眼睛一亮,脱口道:“那没问题。”
“你答应没用,”温言摇摇头,“我要听到李瑞亲口答应。”
肥女为难道:“可是我老公他现在还在昏迷中……”
温言扶了扶眼镜:“有我,还怕他醒不过来?”
趁着肥女先出去张罗车子的时候,温妈拉住温言,语重心长地道:“小言,温妈知道你现在长大了,有本事,但是可千万别做啥违法的事,做人还是要踏踏实实啊。”
温言哪会不知道她担心自己的安全,笑道:“温妈你别瞎担心,还是先收拾一下东西,看哪些要搬了,你在这院子里可呆不了几天啦。”
温妈又是开心又是担心,看着他朝院门走去,不由叹了口气,双手合什,闭目祈祷:老天保佑我家小言千万别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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