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1)

第四十章

易潜这话轻轻的,但响在卢峰的耳边,经过他的耳膜的震动,最终通过他的听觉神经传给他的大脑,整个过程,就像在层层递进,层层扩大,让卢峰被这句话深深震住了。

他一时间欢喜得甚至无法动弹,但随即,他慌乱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要如何做才能够报答易潜这样的感情!

好像无论说什么,都是那么苍白无力,他只能紧紧抱住他,心脏像是不是自己的,跳动得要从胸腔里跑出来了。

易潜被他勒得骨头痛,他不需要卢峰说什么,他就能知道卢峰的激动和欢喜。

这就够了。

他喜欢的人同样也喜欢他,这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啊!

卢峰只睡了一会儿就必须离开了,工地上需要车去买菜。

易潜还沉睡着,他舍不得他醒,便只轻轻放开了他,轻手轻脚下床,又为他整理了被子。

以免把易潜吵醒,卢峰没有在卧室附属的卫生间里洗漱,而是用了外面的那间卫生间。

他把自己收拾后,又去拿了易潜那件弄脏的衬衫,衬衫上抹了不少奶油,经过一夜的发酵,那些奶油污渍已经有了一些味道,很不好闻。

不过卢峰一点也不怕脏,去拿了厨房里的洗洁精,在卫生间里用洗洁精洗那件衣服。

易潜有先见之明,去参加这种庆生会,知道自己必定被整,穿的是纯棉衬衫,扔掉也不可惜,卢峰现在洗起来也稍稍轻松一些。

他洗了二十分钟,才把衬衫洗得干净了,在光下左看右看,觉得可以了,才拧干水分拿到洗衣房里去晾上。

卢峰离开之前又去看了易潜一眼,易潜还在睡。

他前一天前一晚实在太累了,睡得很沉一点要醒的迹象也没有,卢峰很想亲他一下,又怕把他亲醒了,只好用眼睛好好描摹了一番他的脸,就赶紧走了。

走前在客厅里留了一张留言条。他记得易潜说想拍一张面包车在车库里的照片的事,但他觉得拍面包车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易潜安睡的早晨却很必要,他在留言条里做了道歉,说自己把面包车开走了。

使用密码开了车库大门后,卢峰便坐上了他的面包车,面包车旁边的超跑,看着很低调,但它的流线型非常美,卢峰因为想买车便去好好了解了一番车的行情,知道这一款的大致价格在三百万左右,如果加上其他各种税费,便绝不止这个钱。

卢峰把面包车开出车库后,又下车去仔细确证车库门关好了,这才开车离开。

他担心门没关好,到时候车被没有公德心的人弄脏或者划了线,那易潜肯定会心疼了。

卢峰没有看过易潜开这辆超跑,他心里并不放心易潜开它,易潜平时开车就特别快,大约是开超跑带来的习惯,这样容易出车祸。

卢峰开始了自己一天的工作,大中午时又专门去订了一束玫瑰花,等着晚上去取了拿去易潜那里,以免晚上再去订花会没有好的了。

易潜是被昨晚相约的朋友打电话吵醒的,除了手机的铃声,房间里安安静静再无其他声音。

易潜将胳膊伸出被子便感觉到了凉意,卢峰不在,他感受到了一点孤独。

接起电话,便是赵昊那没心没肺的声音:“易潜,你在哪里呢?怎么昨晚就走了吗?”

易潜知道这群人昨晚定然是在那里休息了整晚,他最开始和赵昊接触时,特别不能理解赵昊的口无遮拦没心没肺,但赵昊其实算是个很耿直的人了,慢慢做了朋友,他也就接受了赵昊的性格。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在大伙儿里才算最怪的,赵昊的性格反而大众化。

“我当然走了,你们谁为我叫的那个按摩师,开玩笑有个限度吧,这种事是随便的吗?”易潜发了脾气,但赵昊并不是特别在意他的这份怒火,说:“可能是温砚吧,不过你也别这么大火,那个男按摩师,据说是里面的头牌呢,温砚下了血本请人陪你。里面的人都有健康证明的,你就别太磨叽了。”

易潜这下是真的火了:“我不管有没有健康证明,下次谁再这么整我,我就把谁拉黑了。每个人生活态度不同,我既然尊重了你们,你们怎么就不尊重一下我。”

“你说得这么严重,谁不尊重你啊。你喜欢男人,我们谁没接受吗。大家难道没有配合你。”赵昊也生气了。

易潜一大早就和朋友吵架,心情很不好地把手机挂了,赵昊便不再给他打过来自讨没趣了。

易潜起床看到了卢峰的留言条心情才好点,在洗衣房看到被卢峰洗干净的衬衫时,他很感动地去闻了闻,衣服上只有很浅淡的一点柠檬味,他用手摸了摸,收拾好自己后并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回了家。

易妈妈因从二十来岁起便没有再上班,所以对家人的生日以及各种节日记得非常清楚,在这些日子里,她也会有特别的安排,这些是她生活的很重要的一部分,她也很享受做这些安排。

易潜坐在餐桌上吃长寿面,易妈妈就在旁边温声念叨他:“昨晚去和朋友聚会贺生了,之后就没有回家,你是去哪里了?我知道赵昊和温砚他们都玩得比较厉害,你这么大了,我不可能再限制你交友,但你自己也要注意,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

易潜昨晚没怎么吃,夜里又是高强度大工作量,这时候很饿了,早餐是易妈妈亲自做的长寿面,意义非凡,他吃得虽慢,却也津津有味,而且不和易妈妈这种管前管后的话语发犟脾气,他说:“之后我就回我自己住处睡觉了,没有在外面玩。妈,你放心吧,我自己都明白。”

易妈妈愁着眉说:“你是不是还认识詹家的那个大儿子?”

“詹家?你说詹浩然吗?”易潜随口说。

“詹浩然,大约就是这个名字吧,听说他在家里注射毒/品,浓度太高死了,昨天晚上,我听你钱姨说的。”易妈妈愁着眉,说得又担忧又痛心,“就是他家里从小不管他,好好一个人,这么死了。”

钱姨是易妈妈的闺蜜之一,经常给易妈妈传播很多各种小道消息。

易潜说:“我听说他前几年就染上/瘾了,还去戒过,没想到出来还是这样。他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是不是?”

“幸好他家还有一个儿子,不然詹家不得伤心死吗?”

“我看他家就是因为又生了一个儿子,才彻底不管他了,把他放弃了。”虽然是说别人的事,易潜依然很有感触,他真的很感激他妈,一直尽心照顾他和他大哥长大,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他们身上。

詹浩然身上发生的事,简直是很多暴发户家里教育失败的范例。

在詹浩然年纪还小的时候,他家里就发家了,父母因为工作忙,便把他交给保姆带,平时只给他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和孩子在一起相处五天,那便不错了。之后詹浩然非常叛逆,不好好学习,只不断展现自我地闯祸,家里一律用钱摆平。詹浩然长大了,显然已经烂泥扶不上墙,他家就把他扔到国外去眼不见心不烦,他在国外过着奢侈的富二代生活却基本上不去上课,因为学校实在不接受他家的贿/赂,最后他毕业证也没拿到就离开了学校,继续混日子。

而他家在他上高中时就放弃了他,他爸妈又生了一个儿子,吸取教育詹浩然失败的经验教训,对这个小儿子特别注意关怀和教育,小儿子便也没有长歪,衬得詹浩然非常不堪造就,詹浩然看着弟弟长大且受父母宠爱,越发自暴自弃了。

易潜和他同龄,当初又同在欧洲,所以是认识的,因为性格不合,交道不是很多,即使如此,听到此人死讯,易潜心里依然为他难过。

易妈妈唉声叹气,说:“我们当时担心你不学好,每天管着你,幸好是这样。别的事都好说,毒/品万万不能沾,你要是敢去沾这些东西,你爸得抽死你。”

易潜简直要无语,“妈,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去吸/毒,我是那种管不住自己的人吗?”

“那你说你是怎么就喜欢男人了?我知道这个圈子里乱得很。”易妈妈皱眉说。

易潜这下闹明白了易妈妈一大早这席话到底是为什么准备的了,原来是担心他喜欢男人,必定伴随着其他高风险因素。

要是老爷子对易潜说这话,易潜马上就要和他犟嘴,但易妈妈说,易潜不会,他会好好安慰她,说:“你放心吧,不会的。我喜欢男人,又不是是男人就喜欢,我只喜欢卢峰啊。妈,同性恋和异性恋没有什么差别,我知道同性恋里面有好色花心喜欢约/炮不负责任纵/欲吸/毒的,给你留了很不好的印象,但异性恋里这种人,难道你知道得少吗?异性恋里有专情洁身自好有责任心的,同性恋里也有啊,你不觉得你儿子是属于后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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