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看,这是一座中式庭院,不过进来后就看到里面是中西合璧的,非常方便而适合生活。
进了大门,在玄关处换上一次性拖鞋,这才进了客厅。
客厅很大,是西式的摆设,走过客厅,从侧面的一间穿堂走过,一道门后,外面是用玻璃罩起来的走廊。
走廊外面是庭院,里面种着花树,走过走廊,走进花厅,花厅地上铺着地毯,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正拿着蜡笔趴在一个矮桌子上在纸上画东西,一个比小男孩儿稍小一点的小女孩儿则坐在一把孩子用的小沙发里看一本孩子画册,之前她们见过的易潜正坐在两个孩子中间,侧着脸看小女孩儿手里的画册,为她解惑说:“这个是蚯蚓。”
姚嫂在花厅门口说:“易先生,几位小妹妹来了。”
易潜转过头来,看到正好奇打量屋子里情形的几位女生,便对她们点了点头,说:“请坐,喝茶吗,姚姐,你给她们倒下茶吧。”
姚嫂倒茶去了,两个小孩子便也转过头来看家里来的客人,大大的黑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芒。
何音说:“谢谢你们让我们用船。我们听说今天是有人过生日,我们真是幸运。”
那个脸白嫩如刚出炉的包子的小男孩儿一本正经地说:“今天是我妹妹生日。”
不止易潜,几位客人也都因他的话笑了,易潜倾身轻轻亲了儿子的额头一下,说:“是的,今天是小女的生日。带他们来这里住,只是这里太安静了,实在不太适合小孩子,他们还不明白欣赏美景,只知道没有小朋友陪他们玩了,中午闹得不肯睡午觉。”
小女孩儿才两岁多,看着几个陌生的姐姐,尚不能流畅地说话,只拉着易潜的衣裳袖子,让易潜抱她。
易潜把她抱在怀里,几个姐姐都过来逗她:“啊,好漂亮啊,小公主,生日快乐!”
她羞涩地笑。
陈茹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不说话,转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易潜,易潜说:“她说话晚,还不大会说话,叫卢珂。”
墨芝芝则更喜欢逗小男孩儿,问他:“你这个画的什么?”
要说,男孩子在小时发育一向比女孩子晚,四岁多尚不会流畅表达自己的孩子占大多数,但易枢却不,他很完整地说:“这是一个屋檐,这是一株桃树,这是一个蛋糕,给妹妹的。”
虽然他画得非常抽向,但经过他提醒后,墨芝芝真的看出了屋檐、桃树、蛋糕的形象,不由说:“你画得真好。你叫什么?”
易枢看了易潜一眼才回答:“我叫易枢,今年四岁。”
有了客人来逗他们玩,易枢便不愿意安静地趴在桌子上画图了,卢珂也对看书没了兴趣,他们坐在一起玩游戏,笑声从房间里传出去,随着桃花瓣飘飞在暮色里。
卢峰一会儿过来,说:“晚饭好了,你们愿意留下来吃顿饭吗?家里人太少了,也不好随便叫什么人来给孩子过生日,今天遇到你们,真是帮了大忙。”
几人道:“今天可以坐船,又可以吃大餐,我们才是太幸运了啊。而且两个小宝贝真是又漂亮又聪明。”
坐在一起吃饭的人,除了何音几个女孩子外,还有家里的两个保姆,以及另外两个稳重的男人,看着不是司机就是保镖,再就是这里的主人了,卢先生、易先生,还有两个小孩子。
几个女孩子都是聪慧的人,虽然心里早有猜测,但谁也没有说破,只是围着孩子转。两个孩子生活在没有妈妈这个角色的家里,但他们很喜欢女性,所以被几个女生逗得笑得非常甜,一会儿就熟了。
桌上的桃花鱼做了红汤漂鱼,又熬了鱼头汤,做了炸鱼片,以及鱼肉羹,鱼肉丸子,桃花鱼籽,还有炒春笋,桃花炒蛋等菜,一大桌菜,精美的餐具,让客人们都赞不绝口。
姚嫂拍卢峰马屁道:“卢先生每次做菜都是让大厨讲一遍,做出来的就不比大厨差的。”
几个女孩子赞叹道:“卢先生,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卢峰说:“只是家常菜,随便吃吃也就是了。”
“都是大菜啊,哪里只是家常菜。”
但两个小孩子对桌上的菜色却是兴致缺缺,他们都还不能吃辣,一点辣味就能让他们哭。
卢珂会说的话有限,她坐在专属于她的儿童椅上,伸着脑袋看了一眼菜色,眼巴巴望着易潜说:“daddy,蛋糕。”
易枢也是看了看桌子,对卢峰说:“爸爸,我们的蛋糕呢,我想吃蛋糕。”
卢峰笑着对客人说,“先吃吧。”
又给易枢的专用饭碗里舀了鱼头汤,放了两片没有蘸酱料的炸鱼片和一只鱼肉丸子,将碗递给易枢:“吃了饭后才能吃蛋糕。”
而卢珂则要吃专属于她的鱼肉粥,易潜喂她两口了,就让她自己吃,她刚能拿好勺子,边吃边含糊不清地嘟囔:“蛋糕呢。”
易潜觉得好笑,“吃完了这碗饭了,才能吃蛋糕啊。”
这是一张很大的桌子,即使一张桌子坐了十二个人,也显得非常宽敞。
大约是主人并不怎么说话的缘故,客人们也只是安静地用公筷夹了菜进自己的盘子里,细细地吃起来。
不管是原材料,还是做法,都带着既天然但是又精细的感觉,色香味俱全,带着春天的气息。
大约是吃了饭后才能吃蛋糕,这一天,易枢和卢珂吃饭都很卖力很快,两个孩子坐在易潜和卢峰的中间,易枢靠着卢峰,他比卢珂还先吃完,吃完了就看着卢峰说:“爸爸,我吃完了。可以吃蛋糕了吗?”
卢峰才刚夹了一块鱼片到易潜的盘子里,就听到儿子这么说,不由拿纸巾给他擦了擦嘴,低下头小声和他说:“你看,客人姐姐们都还没有吃完呢,你这样闹着要吃蛋糕,是不是很不礼貌。”
易枢眨了眨眼睛,有些羞愧的样子,但是又说:“爸爸,可我想吃……”可怜极了。
卢峰无奈地看着他,把他嘴唇上的油渍都擦干净了,说:“蛋糕吃多了,你要牙痛。宝贝,今天是妹妹的生日,要等妹妹和客人一起,唱了生日歌才能吃。你是大孩子了,我们要想想妹妹和客人,好吗?”
易枢只好点了头。
卢峰又问他:“还吃鱼肉丸子吗?”
易枢看了看饭桌,轻轻点了一下头,卢峰就再为他拌了小半碗饭,夹了他能吃的菜,让他吃。
几个女孩子默默关注着对面的父子,心都要萌化了。
卢峰和易潜都对孩子非常宠爱,不过也看得出,管教也很严格,两个小孩儿家教都很好。
家里只带了一个照顾孩子的保姆过来,但是却没有让保姆来看孩子,从两个孩子的行为也看得出,他们对保姆也没有任何依赖。
晚饭后,总算到了生日蛋糕出场的时候,易枢和卢珂规规矩矩站在客厅沙发旁边,眼巴巴看着卢峰将一个生日蛋糕放在了矮桌上。
两人眼睛盯在蛋糕上都发了光,不过蛋糕其实并不太大。
上面除了裱花之外,还有巧克力做成的房子和花园,以及生日快乐的大字。
卢珂扑在桌子上笑看着蛋糕,又去看易潜,在客人们眼里,这一家的两个孩子简直是小天使一样可爱。
易潜俯下身小声问卢珂:“现在要做什么,你看,叔叔姐姐们都在呢。”
卢珂仰起头来看着客厅里面带笑容的大人们,些许羞涩,磕磕巴巴地说:“请坐。”
易潜笑着亲她:“真乖。”
卢峰把所有东西都摆好了,又请客人们千万不要客气,坐下就好,几个女孩子笑着祝过了今天就三岁的卢珂生日快乐。
卢珂小小声地回答“谢谢”。
三根漂亮的小蜡烛的光在蛋糕上亮起,卢珂站在那里,易枢让她许愿:“妹妹,要闭上眼睛想一个愿望。”
卢珂去看易潜,易潜笑:“对,哥哥说得对。”
卢珂于是就笑着闭了一下眼,但马上又把眼睛睁开了,看来她还不明白想一个愿望是指什么,却知道该吹蜡烛,于是和易枢两人趴在桌子上迅速地把蛋糕上的蜡烛吹熄了。
众人尚来不及唱生日歌呢,被两人快速的想吃蛋糕的动作逗笑了起来,这时候才开始唱歌,易枢在幼儿园里为别的小朋友过过不少次生日了,也会唱生日歌,唱完就捧着妹妹的脸,啪叽一下亲了一口。
卢珂注意力都在蛋糕上,被他亲得一怔,懵懵地望着他,易枢便又亲了她的嘴唇一下,卢珂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随即就要哭了。
她不去看蛋糕了,转头扑在易潜的怀里。
客人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这两个孩子怎么这么萌。
易枢随即被易潜皱眉说:“易枢,你让妹妹生气了,说了多少次了,女孩子的嘴唇不能亲。”
这下轮到易枢懵了,他看了看卢珂,只好去轻轻掰她的小肩膀,小声说:“妹妹,妹妹。对不起。”
易潜轻轻拍抚了两下小女儿的背,低头亲了亲她的耳朵,“宝贝,好了,哥哥道歉了,今天就原谅他吧。不过要是别的人亲你,你都要告诉daddy。”
卢珂这才仰着头贴了贴易潜的脸,微微点了一下头。
吃生日蛋糕的两个孩子是最幸福的,两人平时不许多吃甜食,每天都限量只能吃一点,但两人都处在嗜吃甜食的年纪,所以吃甜食的时候,他们就觉得最欢喜。
甜这个字,在他们心里,大约就是真的和“幸福”联系起来了吧。
几个客人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和主人说:“你们家的孩子真是太可爱了。”
卢峰只吃了小女儿喂的那一口蛋糕,便没再吃了,他不是很喜欢吃甜食,所以就坐在旁边守着两个小孩儿,看着两个小宝贝,他应道:“之前是我们没有想妥当,带他们来这里过生日,来了才发现小孩子根本不喜欢这种过分清静的环境,而且没有别的小朋友在身边过生日,他们是不习惯的。易枢之前问,为什么不和别的小朋友一起过呢。我们才闹明白,他们心里过生日是要很多人的。今天真是非常感谢你们过来陪他们一起过。”
几位因为过来白吃白喝了一顿,又看到两个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孩子的客人,也正心生感激呢,听主人这么客气,便赶紧说:“能够来做客,我们才非常荣幸。卢先生,你真的不要客气了,不然我们这么白吃白喝白玩,多么过意不去。”
生日会后,卢峰让了司机开车送几位女生回酒店区域去,几人站在车边和两个孩子告别,“再见。”
易枢小小绅士一般站在庭院里说:“再见。”
卢珂吃饱了就想睡,已经将脑袋埋在了卢峰的怀里,几乎就要睡着了。
几个女孩子回到酒店,聚集在客房里,心中既欢喜,又怅然若失。
“真想给两个孩子当干妈,太可爱了。”墨芝芝无限感概。
其他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地笑。
“真是被虐狗了,他们两个真的是一对啊,而且好幸福,还有两个孩子了。我都想结婚了……”陈茹趴在墨芝芝身上感叹。
“你们两个结算了。”姚静吐槽。
“今天去人家那里白吃白喝,都没给孩子带生日礼物,要不,我们明天带个生日礼物过去补给她吧。”墨芝芝提议。
“还是不要去打扰人了,你想得总是这么多。只是其心不纯。”
易潜和卢峰这座桃花源里的度假别院,处在镜湖的西北边,而桃花山庄的酒店和游客区,则在镜湖的东边,靠近镇子的一边,所以何音她们几人是绕着镜湖走了大半圈才看到了易潜和卢峰的别院。
别院这边是花林深处,只修建有近十座院落,每座相距不近,有些已经出售,有些则是里面的总统套房,隶属于酒店管理。
卢峰和易潜占据桃花山庄40%的股份,是里面最大的股东。因为易潜喜欢这里的风景,便留了这里最别致的一座别院自用。
随着两人事业发展,人往高处走,站在上面,自然受到的注目就不可能少。易潜和卢峰都不是每天必须热闹的人,绝不像有些人一样要是哪天没有一堆人围着就觉得空虚寂寞。所以他们出来度假,身边绝不希望还围着什么人,甚至连带孩子的保姆也不多带。
在客人离开之后,这座别院就变得特别安静了。
两个孩子都有早睡的习惯,早早给他们收拾好了,让他们上床睡觉。
他们还小,便让两个孩子睡在一张床上。
卢珂靠在易潜的怀里,只听了易潜所讲故事的开头,就已经沉沉睡着了。
易枢虽然闭着眼睛捞着他的小被子,却尚有兴致地继续听易潜讲故事,易潜讲了两个故事,他才睡着。
卢峰轻手轻脚过来,轻轻把小女儿从易潜怀里扒拉开,易潜这才得以下床,站在床边看卢峰给小女儿盖好被子,又亲了她的额头一下,顺便把儿子盖好,两人这才出了孩子的卧室。
保姆在门口向两人轻声问了好,才轻手轻脚进了房间睡另一张床陪孩子。
卧室里的窗户开着,仲春的夜里,空气带着凉意,撩带着花香飘进房间,易潜穿着睡袍靠在床头看书,卢峰处理完事情后才进卧室来,给易潜带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
上床后他凑在易潜脑袋边上看了一眼他在看的书,是《资治通鉴》,他看的那一页是五代史。易潜低声和他说:“乱世里,亲情友情恩情,既显轻又显重,手中有兵才是一切,你看看,皇帝走马灯似的换,谁有军队,谁就可以做皇帝。”
卢峰胳膊伸过来搂住他的肩膀,靠着他看了几眼他正在看的那一页,听易潜继续感叹:“所以生在盛世就是幸事,不然乱离之下,很多感情都经不住考验的。”
卢峰不知道易潜怎么突然就有这种感叹了,但想来不是心血来潮,他把嘴唇贴在他的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说:“怎么想到这些。不说乱世,盛世之中,经不起考验的感情,也是经不起的。人只能要求自己,无论什么情况下,有些人都不会变,但有些要变的人,即使没有考验,也许只是一个转念,感情就变了,也是可能的。”
易潜把书合上放到床头柜上,说:“你说得对。”
卢峰搂着他的肩,看了他两眼,说:“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易潜笑了笑,“没什么事,就是看这书,觉得管理公司和乱世治/军治国也没什么差别。”
卢峰说:“还以为是这里太/安静了,你觉得孤单,就胡思乱想了。”
易潜往卢峰怀里扎,低头和他接吻,手则摸进他的睡袍里揉他的胸口,有些动情地说:“在这里才好,我们明天下午再走吧,我上午想多睡一会儿。”
卢峰已经吩咐好司机早上走了,不过易潜这么说,他便应了:“嗯,好。”
卢峰的手抬起来要剥易潜的睡袍,刚露了肩膀,他看了一眼开着的窗户,风挺凉,便只好安抚住易潜,说:“我先把窗户关了,别冷感冒了。”
易潜躺在床上,看着卢峰去关窗拉窗帘,本来热气沸腾箭在弦上的感觉也淡了下去,心里甜滋滋地埋怨卢峰真是煞风景。
不过等卢峰把窗户关好窗帘关严实再上床来,易潜还没来得及做出一点被打断了撒娇生气的姿态,卢峰已经一手探进他睡袍里,抚摸着把他一捞,两人紧紧贴在了一起,热烈的吻随即而来,易潜便什么也没法想了。
两人纠缠在一起互相扯了对方身上的睡袍,结结实实地滚在一起,没有了窗外的春夜凉风,房间里的温度,也像瞬间升高了好几度一样,伴随着低低呻/吟喘息,织出一夜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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