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江颜。
高铁还真没想到,这个女孩子会是江颜。
怪不得刚才看着她的身影,有些眼熟呢。
她昨天急匆匆的离开蓝宇大厦,并不是被叶星辰辞退,而是回老家参加未婚夫的丧礼。
因家贫收了人家彩礼,要嫁给个脑瘫患者这种事,虽说是人性的悲哀,却也不是罕见的事。
现在陈少驾崩,江颜还没过门,老陈索要百万彩礼,江有财就该给人家。
问题是,江有财不想给。
老陈貌似也不想要的样子,他希望能代替傻儿子,继续“照顾”江颜。
高铁如果没遇到这件事,也就算了。
他既然遇到了,那么就不能眼睁睁看着江颜,被她叔叔推进火坑。
呵呵,不就是一百万吗?
高铁暗中冷笑,说——我没有。
他确实没有一百万,却肯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妹子,你先哭着。等哥们先把这十万块赚到手,再帮你解决问题。”
高铁眼角余光看着江颜,心中这样说时,江有财和老陈走进了灵堂。
他们私下沟通的时间,很短暂。
看来,英雄之见略同啊——
只是,老陈不该回避下?
无论怎么说,现在“陈少”还躺在棺材板上,发挥最后的余热,给他赚人情钱呢,他都不该如此禽兽,当着“陈少”的面,就算计未来儿媳妇。
江有财也没想到,老陈会跟着一起进来,这让他有些尴尬。
老陈用灼热的目光盯着江颜,不耐烦的催促江有财:“赶紧点。吊唁的宾客,很快就要到了。江有财,你记住,我并没有强迫你们这样做。如果你要尽到当叔的责任,就把彩礼退给我。”
那一百万,打死江有财,他也不会退的。
他连忙陪着笑脸点头,看了眼躺在棺材板上的陈少,心说“是你爹要霸占你未婚妻,你泉下有灵,可别来找我”后,对江颜说:“小颜,刚才我和你公爹商量了下,达成了初步协议。”
江颜抬头,看着江有财的眸光,木然。
江有财咬了下牙,直接说:“你以后,还是陈家的人。只是,你以后要跟老陈过。”
这个结果,江颜早就预料到了。
但在听江有财坦言后,她还是娇躯剧颤了下,哑声说:“叔——”
江有财打断她的话:“小颜,别怪叔。你现在长大了,也该回报我的抚养之恩。你也知道,你哥早就用那一百万,在青山买了房子。虽说老陈年龄大点,可他有钱——很多年轻的女孩子,做梦都想给他做情人。你跟着他,亏不了你。就这样吧,我家里还有事。”
说完,江有财不等江颜有任何反应,转身快步走出了灵堂。
江颜凄声叫了声叔,刚要爬起来,老陈笑着挡在了她面前:“江颜,其实你叔说的没错。我虽然年龄大了点,可我懂得疼人。而且,我也有钱,能为你提供优越的生活环境。当然,我是不可能和你结婚的。毕竟,像我这个档次的大老板,还是要面子的。不能让别人指着我脊梁骨,骂我是个抢儿子媳妇的畜生。”
除了老陈外,估计没有谁,能当着“儿子”的尸体,和未来儿媳妇,理直气壮的说这些话了。
高铁今天还真是开了眼界。
本来,他感觉瞎眼妞为达目的,就已经卑鄙的很没人性了。
现在看来,她和老陈相比,却善良的一塌糊涂。
“你最好能再卑鄙些。那样,我用违法手段教你怎么做人时,才会更加心安理得些。”
高铁心中冷笑着,眼角余光看向了江颜。
江颜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被老陈特直白的无耻,吓坏了。
老陈进一步的逼迫她乖乖就范,以退为进:“江颜,你可以说不。我数十个数,算是给你最后的机会。十,九,八——”
很快,老陈就数完了十个数。
江颜还直挺挺的跪在那儿,没有任何的动作。
她不再流泪。
只是她的脸色,比死人还要惨白。
她已经彻底的绝望。
也已经认命。
因为她很清楚,叔叔绝不会把彩礼退给老陈的。
“乖,我会让你幸福的。毕竟,像我这个档次的大老板,是最懂疼女人——”
老陈慈眉善目的笑着,右手刚要去碰江颜的脸蛋,灵堂外传来了汽车笛声。
有前来参加葬礼的宾客到了。
老陈立即缩回手,满脸悲痛欲绝的神色,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很快,就有寒暄声传了进来:“老陈,还请节哀顺变。”
“黄总,我、我——感谢你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前来参加陈喜的丧礼。你这是干什么?你能来,就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了,怎么还拿钱呢?”
听着外面的寒暄,高铁刚要再看看江颜时,哀乐的沉痛旋律,当当当的响了起来。
雨丝,也随着哀乐的响起,更加密集了些。
老天爷,都在为陈少的驾崩,而感到沉痛不已。
前来参加丧礼的宾客,越来越多。
灵堂向西几百米,就是省道,周遭全是空地,倒是特方便前来吊唁的宾客停车。
鲜花这东西,随着商家的刻意炒作,用途越来越广泛。
结婚,情人节,看病人,丧礼,都要用鲜花来点缀。
前来参加陈少葬礼的宾客们,除了会奉上人情钱外,还有很多人,都带来了鲜花。
这些怒放的花儿,都被老陈安排人,摆在了“陈少”的周遭,希望他能在花海中畅游,飞向更加美好的来世——
灵堂只有一个门,也没窗户,外面又是阴天,气压比较低,空气流通相当差劲。
再加上宾客中,还有很多和老陈有着业务来往的女士,前来参加陈少的丧礼时,也没忘记喷洒香水。
所以小小的灵堂内,这香气味——让高铁脑子昏沉沉的,再也听不到外面的寒暄,只想就此沉睡过去。
鲜花属性,招蜂引蝶——
哪怕是霏霏细雨,沉重的哀乐声,都挡不住这些小生灵前来**。
那么多鲜花,还不够某只小蜜蜂采的?
但它为啥非得钻到黄表纸下,趴在高铁的脸上呢?
难道,它感觉高铁的两个鼻孔,是通往幸福之路的渠道?
就在数十个男女宾客,踏着沉痛的哀乐声,低头默哀,围着棺材板转圈时,那只可恶的小蜜蜂,终于钻进了高铁的鼻孔内。
沃草,这就要命了。
哪怕是用刀子割肉呢,高铁也能泰然处之,真死人那样,绝不会动弹分毫。
但小蜜蜂的触手,好像弹钢琴那样,拨动几根毛后——高铁再也无法忍耐,张嘴就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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