黥甲非常肯定的点点头,柳寒明白的也冲他点头,楚明秋转到蔡勇他们那桌,告诉他们待会船到之后,一定要争取第一船过去,绝对不能分成两拨。
渡船正飞快的向这边驶来,柳寒注意到,对岸的码头比这边要靠上一些,也就是说从对岸过来,其实是顺水,而从这边过去,则是逆水。
看看渡船已经过了江心,便招呼众人出了小棚子,将马车套上,三辆马车赶到码头上,抢了第一个的位置。
两个军官依旧在小棚子里喝茶,那个长官看到柳寒他们的举动,忍不住摇头:“这帮家伙,这就抢上了。”
船渐渐靠近码头,船上的人渐渐看清了,过来的有一辆马车,另外好像还有七八个人。
“这船还挺大,居然还能装马车。”柳寒小声嘀咕:“这附近没桥吗?”
“有,怎么会没桥呢。”蔡勇说道:“不过,桥不在这,向上走七十里,那里有一座桥,要绕一大圈。”
柳寒心里略感诧异,他回头看看,又目测下船,好像同时装三辆马车有难度,心里琢磨着是不是放弃一辆,过了河,危险便小多了,用不着再用三辆马车了。
想到这里,他便与黥甲商量,黥甲当然赞成,于是他又与车夫商量,告诉他们车费照给,现在他们可以回去一辆,谁回去,他们自己商量。
车夫听说车费照给,还不用继续赶路,当然高兴,三人便围在一处商议,很快有个中年车夫过来,柳寒将一辆车的费用结清,另外多给了一两银子的赏钱,车夫感激不尽的连连道谢。
“你可真大方,又是请客又是赏钱,一赏就是一两银子。”俞美对他大手大脚有些不满,忍不住嘲讽起来。
“不是我大方,这可是方帮主给的,呵呵,一百两银子,不花光怎么对得起方帮主。”柳寒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方震给的一百两银子是笔巨款,在场的除了黥甲外,其他人恐怕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船渐渐靠近,船上的情况更加清楚,同样有辆马车,另外还有七八个人,这些人有男有女,装束不一。
“来了!来了!”
镖师也赶着车过来,码头顿时变得有些拥挤。
“急着投胎呀!都******让开!耽误了老子的军务,爷爷砍了你!”
柳铁声音粗豪,蛮横的将几个镖师赶到一边,军官却叫住他:“不急,不急,等他们下船再过来也不迟!”
柳铁粗鲁的骂了一句,然后又将马拴上。
挑着柴的汉子看看两个军官,又看看虎背熊腰的镖师,握着扁担,迟疑着没有过来,还是留在原地。
乞丐母子则坐在小摊子边上的石头上,母亲抱着篮子,儿子则蹲在地上玩石子。
船渐渐靠岸,船上的人渐渐清楚了。
除了那辆马车,还有一顶轿子和马,船头处有两个士绅模样的人,俩人在聊天,说道高兴处,俩人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
这俩人是这条船上最显眼的人,几乎一下便吸引了码头上所有人的目光。
柳寒忽然心中一动,一股隐约的杀机在左后方若隐若现,柳寒身体一紧,劲气随即布满全身,身体却象张梅那边跨了一步。
黥甲没有觉察,依旧平静的望着正在靠岸的渡船,艄公将缆绳系抛下来,随后跳下船,将绳子系好,两个船工将两个跳板搭上船舷上,而在船头又搭了一个更大的跳板,显然这个跳板是走马车的。
过河的人并不多,前面几个是看上去是普通行人,两个士绅模样的走在最后,他们俩人似乎并不着急。
上岸的几个旅客很沉默的从车辆边绕过去,最后两个士绅才结束了聊天,俩人一前一后走上踏板。
柳寒的劲气已经灌满全身,神识悄悄罩住全场,他忽然发现,过来的几个旅客有意无意的滞留在长风镖局的人的旁边,长风镖局的人似乎也察觉了,都警惕的看着他们。
士绅下船了,船头的马已经牵下来,马车驶上跳板,车夫正小心的牵着马下船。
柳寒感觉到空气中有了一丝微妙变化,这种感觉是常年在生死之间,修为到一定程度,才能培养出来。
黥甲没有察觉,不过,长期的江湖经验让他依旧保持警惕,只是注意力集中在渡船的船夫船工身上。
柳寒向黥甲使了个眼色,然后悄悄朝张梅挪动了一步。
两个士绅一前一后下了跳板,前面的那个士绅身材微胖,面色红润;后面那个颌下有一撮胡须,面色泛青。
柳寒见过方震,这俩人都不象方震,连身形都不像。柳寒微微皱眉,码头中的人中,也没发现谁象萧雨,那个长官绝对不是。
柳寒再度感到一种诡异,弄不清双方在谋划些什么。
目前风雨楼这边出动的是长风镖局,可以看出的是重要人物是柳铁。
漕帮这边呢?漕帮要用他们为诱饵,却没见着什么动作,方震没有出现,漕帮也没见着什么重要人物,当然,他也没见过漕帮的什么重要人物。
两个士绅站在小棚子外面,马车上岸有些麻烦,那匹马似乎对走跳板有些恐惧,马夫一边哄一边赶,马停在跳板上,无论如何不肯迈步。
张梅见状不由抿嘴一笑,回头看着柳寒正要开口,柳寒脸色一变,左手袍袖一抖,右手推开张梅,身形一晃,恍若灵猫,一下从原地消失,下一刻便到了一个青年镖师跟前,挥拳便打。
青年镖师脸色大变,他的暗器修为在镖局是有名的,几乎未落空过,这次行动让他首先发动偷袭,他也信心十足,没想到十拿九稳的事居然落空,更让他意外的是,对方眨眼间便到了他跟前。
拳头带着强烈的劲风扑面而来,青年镖师措手不及慌乱的向后倒纵出去,柳寒脚下一点,身形一折,扑到边上的另一个稍矮镖师跟前,一拳轰出。
稍矮镖师刚刚拔剑出鞘,柳寒便已到跟前,拳风凛冽,带着鼓鼓热气,稍矮镖师目露惊恐,连忙后退,这次柳寒却没放过他,拳风追上他,稍矮镖师咬牙挥刺。
寒星陡起,掩入拳风,悄然泯灭。
挨个镖师喷血飞出。
刀光乍现,凛冽袭来,柳寒没有转身,继续向前飞驰,刀光追逐着他,柳寒跃上车顶,刀光追上车顶,柳寒跃下车顶,飘过车辕,刀光追过车辕。
弓弦响起,一只羽箭凌空飞来,刀光顿止,羽箭落地。
张梅端着弩箭,脸色苍白,紧张的看着柳寒,似乎忘记了,此刻她正在激战之中。
黥甲已经与一个沉默的中年镖师战在一起,刀光闪烁,黥甲落在下风,怒吼连连。
蔡勇俞美联手与两个趟子手激战,方明肩上插着把飞刀,手里也同样端着把弩箭,弓弦上箭已经不见了。
张梅看到柳寒脱离刀光,顿时松口气,忽然感到一道寒风袭来,她慌忙回头,剑光扑面而至,她慌忙后退,剑光凛冽袭体,她顺手举起弩箭迎上剑光,弩箭眨眼碎裂,接这一挡,张梅飘了起来。
飞燕门的轻身功夫还算有独到之处,可张梅心慌,狼狈的翻过车辕,剑光再度袭体,她竟然忘了拔剑,慌慌张张的想要后退,可没退两步后背便抵在车厢壁上。
她就看见一个目光凶悍的汉子挺剑杀来,她忍不住大叫起来:“别杀我!”
正当她绝望时,一道黑影飞来,剑光顿时消散,刚才还很凶悍的汉子惨叫一声,倒退出去,重重的撞在车厢上,张嘴便喷出一口血。
身边又风声落下,张梅惊慌的要再度腾身,耳边传来一句:“是我,拔剑。”
张梅傻乎乎的拔出剑出鞘,扭头再看,柳寒已经到了她身边。
码头一阵大乱,等船的旅客乱糟糟的向外逃去,车夫们逃之不及,双手包头,蹲在地上,按照江湖规矩,不管是劫匪还是江湖斗殴,都不能伤害车夫脚夫,当然误伤有时也免不了。
小棚子的老板娘和小二一溜烟躲进棚子里,老头慌张的收拾摊子,刚下船的旅客拔腿便跑,船夫慌忙的躲进船舱,船老大想要下来解下缆绳,可看着码头的刀光剑影又不敢。
“啊!”
张梅扭头一看,方明捂着肚子踉跄倒退,手里的刀已经不知飞到那去了。
再看蔡勇和俞美,俩人被杀得左支右绌,俞美披头散发,蔡勇肩上被砍了一刀,鲜血染红办个身子。
黥甲依旧在勉力支撑,他的对手便是那个镖头,镖头的刀光凌厉凶狠,刀刀不离他的要害,黥甲伤势未复,败象渐露。
“小心点!”柳寒冲张梅喝道,伸手拔出钢刀,连挡三刀,扑来的那个镖师犹如飞蛾倒飞而回,柳寒没有追击,而是顺势回身,将从背后袭来的剑手一刀砍翻。
那个剑手做梦都没想到,柳寒居然这么快便将那镖师击退,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心中正在兴奋,刀风已经临体,想变身已经来不及,钢刀破开他的防御,凶狠的砍在他的脖子。
柳寒依旧没有追击,相反将张梅往边上一带,缩到两车之间。
再抬眼看,蔡勇和俞美已经危机四起,俩人被分开了,蔡勇又中了一刀,俞美也负伤了,围攻俞美的镖师显然比她强,故意没有立刻杀他们,而是故意在戏弄他们,招招冲着俞美的羞处去,让蔡勇激愤不已,却又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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