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按照柳寒预定的轨道在发展,薛泌的动作很快,皇帝也毫不迟疑的采纳了他的建议,句誕和顾玮到扬州清理盐务,他被征辟到禁军,柳刀柳聪等人进了城卫军,柳病则去了京兆府,当了个捕头。
队正在军队中不过是低级军官,不但没见着禁军最高指挥中侯杨晖,甚至也没见着左右卫将军,倒是见着了都尉,都尉姜浩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只吩咐了他几句,大晋军队的编制在柳寒看来有些怪,是个二五编制,五人为伍,二伍为什,五什为队,二队为屯,五屯为曲,两曲为部,五部成营,这种一会二,一会五的,听着便有些头大。
柳寒自己的护卫队也有编制,是按照前世的军队编制,班排连营,最基本的单位是十二人的班,不过,在随后与马贼和西域的军队战斗中,他不断对护卫队的编制进行改编,基本单位依旧是班,人数依旧是十二人,不过,这十二人的职责功能变了。
十二人的战斗班,有五个盾牌兵,四个长枪兵,三个弓箭兵,临战时,副班长带领五个长盾兵位于全班最前面,四个长枪兵背短标枪持轻盾在其身后,三个弓弩兵在最后,班∟,长在弓箭兵中。
这个阵型中长盾兵处于一线,他们持盾牌朴刀,负责掩护全班;长枪兵则负责攻击近处敌兵,弓弩兵则负责攻击远处敌兵,当接触战发生时,还要支持一线格斗的队友,这个阵型中最重要的则是班长副班长,副班长在队列的最前面,最先接触敌人,班长不但要以弓弩攻击敌人,还要观察战阵的变化,接受上级的命令,随时指挥部队改变阵型。
这个班作战队形只是基本阵型,另外还可以根据战场形势变化,有十二种变化,其中五种是柳信研究出来的,比如战阵被攻破后,可以转变为数个小战阵,敌人进行侧翼攻击时,战阵该怎么变化,两个班战阵的组合变化,还有人数增加的变化,还有与骑兵的联合作战,等等。
依靠这个战阵,柳寒以数百人的护卫队,纵横西域,最辉煌的战例是,以六百护卫队员击败了五千西域士兵,杀死其中的两千人,俘虏了两千多人,只有几百人逃掉,柳寒亲自出手,生擒对方的统帅,自己仅伤亡七十多人,这一仗让西域各国的国王吓破胆,从此再没人敢直接挑战瀚海商社。
除了编制让柳寒摸不着头脑,禁军的士兵也让他感到无语。在加入禁军之前,柳寒只在大街上见过巡逻的禁军,这些禁军盔甲明亮,队形整齐,看上去很是威武,可近距离接触才知道,整个不是那么回事。
柳寒接手一队五十人的禁军士兵,到军营的第一天,他便将全队人召集起来,告诉所有士兵军官,他是他们的统领,如果谁不服气,可以出来与他较量,如果他输了,便将这队正让贤。
结果,有两个伍长站出来响应,一个与他较量箭法,一个较量刀法;柳寒估计,这两人是他这一队中的,最擅长射箭和刀法最厉害的。
可较量下来,那个叫彭余的伍长,三十步内,五射五中,五十步内,五射中三,七十步内,五射中一,让柳寒不禁讶然,就这水平连护卫队弓箭手都赶不上,护卫队弓箭手要求能拉三石弓,百步之内,十射十中,这中是中靶,不要求中红心,五十步内,十射十中,要求中红心。
而那个叫娄锤的伍长,刀法还过得去,看得出是军中刀术,臂力还行,柳寒有心看看,让他多走了几招,然后出手便将他的刀给夺过来。
击败这俩人,柳寒便将全队给震住了,然后他对全队进行了一次考校,项目就两个,一个是射术,一个是臂力,结果让他惊呆了。
射术,五十步内,五射中,能中三的只有六人,过半人无一中靶,五十斤的石锁,同样过半人无法举起。
看过之后,柳寒很是无语,不过,他进禁军的目的不是帮大晋皇家训练军队的,这些士兵的好坏与他没什么关系。
威施了后,柳寒又开始收揽人心,三天两头请五个什长和十个伍长吃饭喝酒,甚至与他们一块嫖妓,柳寒也逐渐了解了禁军士兵的来源。
禁军士兵不是从民间招募而是从各地军中招来的,主要来源是边军和郡国兵,在数年之前,泰定帝偶然发现禁军武备荒废,下令从边军中抽调勇武之士充实禁军,同时将禁军士兵调到边军锻炼;那一次从凉州和并州边军中调来不少人,可泰定帝死前,潘冀对禁军进行大规模调整,这一次他不是从边军从抽调,而是从郡国兵中抽调,从各州调来不少人,前禁军则大部分分散调到豫州和兖州,他这一队人是从兖州调来的。
禁军平时也训练,不过训练的是站立,还有便是巡逻,帝都内城和皇宫归禁军负责保护,所以,平时禁军要派士兵出去巡逻,但负责带队巡逻的全是什长以下军官,队正,也就是柳寒这一级的军官根本用不着出去巡逻。
不过,另外一个工作——到皇宫执守,柳寒则跑不了,皇宫有大小门八个,每个门有负责日常守卫的都是一队,禁军各部每半月轮换一次。禁军平时分三部分,一部到皇宫执守,一部在内城巡逻,一部轮休。
轮休并不是在军营里休息,而是在军营里训练,柳寒接手部队时,正好轮到这队人马轮休。柳寒开始还不明白轮休的意思,每天早早的便将部队集合起来训练,可两天过去,他发现在操场上训练只有他这一队人马。
“长官,这轮休就是休息,说是训练,其实是不练的。”什长萧鹏气喘吁吁的告诉柳寒,看着柳寒的眼神很是陌生,这长官与其他门阀世家子弟还是有点不同,至少不是酒囊饭袋,那天百步传扬,十发十中,随后又空手对战,夺下娄锤的刀,一举震慑了全队兄弟,众位弟兄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可这位也太能折腾了,每天一大早便开始折腾,这一天下来,整个人都要散架了,队里的兄弟们都在暗自抱怨,不过,看在这长官经常请大家伙喝酒的面子上,还是提醒提醒他吧。
“啊!”柳寒惊讶之极,扭头看看安静的操场:“长官不管吗?”
“管什么,长官都在睡懒觉,恐怕现在还没到,”萧鹏弯着腰,喘息了阵,感到好像好点了,这才站直身体,解释道。
柳寒再度惊了下,看看跑得稀稀拉拉的士兵,心里想着,这样的部队能上战场吗?萧鹏看出他的顾虑,便悄声说道:“大人,这是帝都,那可能有贼子敢冒犯,再说了,外面有邙山大营,里面还有虎贲卫,那轮得到咱们出马,您说是不是。”
柳寒这下懂了,于是他很快改正错误,下令部队休息,自己掏钱从外面买来酒菜,美其名曰犒赏手下的士兵,于是士兵们欢声雷动,立时将这两天辛苦埋怨抛到九霄云外。
武力和金钱,很快让柳寒收住了这五十人的心,至少可以确保他们不会跟他捣乱了。
理顺下面的同时,柳寒也盯着上面,他的上司是屯长叶厉,柳寒没有向任何打听,入职的第二天便请叶厉上百漪园去了,觥筹交错中,轻易便将叶厉的底细套出来了。
这叶厉宣称自己出身荆州叶家,可以他在百漪园的表现,要么是吹牛,给自己脸上贴金,要么这叶家也算不得什么大士族,估计也就是个没落小士族。
请叶厉自然也不会忘记他们俩人的上司军侯,军侯叫麦登,看这家伙的举止便明白,这家伙出身多半是门阀世家,果然,这麦登出身陈国郡麦家,这麦家耕读传家,可偏偏出了他这一个喜欢舞刀弄棍的子弟,家里于是按照传统,将他送到军中,上次调整便给他调整到禁军中来了,柳寒估计他有武士中品修为。
柳寒向他请教禁军中的生存之道,麦登似笑非笑的说道:“禁军与边军不同,边军靠军功,禁军就得靠上官,其实就和读书人的品鉴差不多,同样要考家世门第,武艺倒还其次,不过,柳老弟有薛大人为后盾,自不必为这些担心。”
麦登倒底是上官,对柳寒的来历查得清清楚楚,柳寒闻言一笑:“大人,让薛大人开口,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主要的还是要靠大人的提携。”
麦登呵呵一笑,心里很是舒坦,这柳寒倒是个趣人,看来是个好相处的。
作为上司,最担心的便是下属类型便是,手上有几下子,而且后台还挺硬,这样下属多半都不将上司放在眼里,每天想的便是如何将上司取而代之,所以,上司将柳寒安插在他这一曲,他心里本就不愿意,可没办法推脱,只好应承下来,现在看来这柳寒比祖布手下那叫厉什么的识趣多了。
薛泌总共举荐了三个进禁军,除了柳寒外,那两个便是厉岩和一个叫薛综的薛家旁支子弟,三人同时入禁军,都授队正之职,只是不在同一个曲。
柳寒进禁军还有个目的便是接近厉岩,所以,厉岩的一举一动都在柳寒的关注中。
厉岩到军中后,与柳寒差不多,每天按时起床操练队伍,将他那一队人马练得哭爹叫娘,可他偏偏没有柳寒的财力,可以大把大把的花钱,请下面的士兵喝酒吃肉,所以,下面的士兵怨声载道,上面的屯长和军侯冷眼盯着,既不干预也不帮忙。
时间一长,厉岩这队下面的士兵便忍不住与厉岩冲突起来,可他们那是厉岩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收拾了,于是,再无人公开顶撞厉岩,士兵们一个个在心里直骂娘。特别是柳寒停了训练后,那些士兵更加激愤了,想着方开始准备刁难厉岩了,可厉岩好像没发现,依旧每天按时操练。
至于那薛综,完全是来镀金的,没有任何修为,刀法箭法样样稀松,不过呢,这家伙手上有些钱,每天拉着手下的军官喝酒赌钱,输了,给得很痛快;赢了,便请大家喝酒,于是很快便赢得了军心,士兵深感有了个好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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