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铁就是柳铁,跨入宗师门槛后,柳铁便到幽州去了,身牒自然是伪造的,柳寒在禁军,京兆府内也有自己人,弄个身牒非常简单。
伙计将饭菜送来,柳铁喝着酒,他到幽州后,混在护卫队中走了一次大漠,在大漠待了三个多月,这才回到幽州。
冬天来临,商队都在备货,要再走大漠,只能等待春天之后,又在幽州盘桓半个月,他才离开幽州。
他很清楚柳寒让他上幽州的目的,所以,在空闲时间里,他对幽州商社的护卫队进行了特训,三个月的特训淘汰了三分之一多的护卫队队员,剩下的队员,他将柳寒给的丹药交给了护卫队队员,要求他们在一年内提高到武士境界,否则就要被淘汰。
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对护卫队的训练成效很大,有一大半的护卫队员进入武徒上品,少部分进入武士境界,极少数踏入武师阶层。
柳寒给他的任务不止是训练护卫队,还有对幽州分店进行考察,特别是人员进行甄别,幽州分店同样也分成两部分,具体经营是潘成在负责,护卫队则是柳华负责。
这几年中,潘成的经营很有成效,幽州分社的效益逐年提高,去年向帝都总社上交的银子有五万两银子。
柳铁在幽州只有短短几个月,但发现幽州的江湖人很多,而且多是亡命之徒,这些走大漠的江湖汉子,来历都很复杂,几乎每个人都有特殊经历,柳华在招了不少人,这些人都编在护卫队中,这次走大漠柳铁也顺便检查了这些新人的能力。
大漠始终充满凶险,不管是西域商道还是大漠商道,在幽州几个月,柳铁只走了一次大漠,可就这一次,就打了四场战斗,也正是这四场战斗,才让柳铁在护卫队建立起绝对权威。
这次走大漠的经历也让柳铁认识到,幽州商路的凶险丝毫不比西域商道差,当初柳华带了十二个人到幽州,可这几年中,十二个人损失了三个,柳铁听说后很是心疼,这十二个人都是柳寒从西域带回来的,是柳寒亲自培养的,失去任何一个都是严重损失,可柳铁也无法责备柳华,幽州的情况太复杂,塞外商道马贼众多,柳铁走了一趟便遇上四次马贼。
当然这与塞外的形势也有关,就是原本在几条商道上的慕容部落,主力西移,对这一带的控制减弱,大批马贼东移,抢劫事件也就多了起来。
在做完幽州的事后,他就想返回帝都,可在临动身前,又受到老黄的指令,让他在甄别幽州商号的同时,查明王许两家在幽州的动作,如果可以,秘密予以打击。
柳铁想个了计策,挑起天野马场和蓟城云旗镖局的冲突,暗中协助天野马场将云旗镖局击溃,至于归属王许两家的商号,早就被柳华暗中设计,将他们的商队抢劫一空。
处理了蓟城的事后,柳铁便踏上了归程,一路南下,冒着风雪到了这三旗镇。
吃过之后,伙计进来收拾,柳铁问道:“前面的渡口开了吗?”
“哟,客官,这可不巧,这河已经冻上了,渡口已经封渡了。”伙计麻利的擦着桌子:“今年这冬天也贼冷了,这老渡口多少年没冻了,今年却冻上了,我看这贼老天是要收人。”
伙计絮叨着,柳铁却有点傻了,他万万没想到渡口居然冻上了,当然,以他的修为,过河没问题,可马呢?马怎么过去,要不就把马丢了,他又不愿意。
“客官,你要过河的话,得等到开春了,”伙计还继续说道:“要不,明儿你上渡口看看。”
柳铁没说话,只是嗯了声,伙计见多识广,什么样的客人都见过,有喜欢说话的,也有不喜欢说话的,柳铁很自然的归到不喜欢说话的。
“客官要觉着闷了,可以上美人窝找个美人,也可以让美人到这来伺候您老。”
伙计絮絮叨叨的后走了,柳铁呆坐在房间里,想了会,决定明天还是到渡口去看看,如果真冻上了,再说吧。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打马直奔渡口,伙计在店内看着,也没劝阻,很多客人都要到渡口看一眼才肯死心。
果然,到中午时,柳铁又出现在店里,伙计赶紧迎上去。
“客官,你那房间还留着呢,是不是还住那间。”
柳铁阴沉着脸点点头,要了酒菜,就在大堂里吃喝起来,刚吃了一会,店门口停下一辆马车,四个护卫齐齐下马。
“里面有人吗?出来一个。”
伙计赶紧出去,一个护卫吩咐道:“马车不用解套,给马喂点清水和干草。”
从车上下来一个瘦削的中年人,中年人穿着红色狐狸毛棉袍,头上裹得严严实实的,面容瘦削,鹰钩鼻,看上去有些阴沉。
一个护卫快步走进店内,四下张望,看到正喝酒的柳铁,警惕的打量走到他附近,这时,中年人走进店门,另一个护卫吩咐伙计:“酒菜拣拿手的上,放心少不了你的银子。”
“那里,那里,”伙计忙引着几人坐下,护卫很谨慎将中年人与柳铁隔开,柳铁也不在意,很显然,这中年人是重要保护目标,这不过是必要之举,显然,这几个护卫受过严格训练。
“听说这新漳河冻上了?”中年人开口问道,伙计连忙答道:“回爷的话,是冻上了,诺,那位客官,昨晚到的,也准备过河,今儿到渡口看了,这才回来。”
“哦,”中年人扭头看着柳铁,冲他叫道:“这位兄台,”柳铁抬头看着他,中年人冲他拱拱手,柳铁也拱手回礼,中年人问道:“兄台到渡口看过?”
柳铁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中年人只好又问:“这渡口可是冻上了?”
柳铁依旧没有开口,再度点了点头,中年人心里纳闷,只好接着问:“这冰面上能不能过去?”
柳铁摇摇头:“没有完全冻上,江心有条线。”
中年人非常失望的道谢:“原来如此,多谢。”
柳铁也不再说话,很郁闷的埋头吃自己的,边上一个护卫不满的低声骂道:“这家伙好生无礼。”
中年人冲他微微摇头,吩咐道:“看来要在这歇息几天。”“是!”刚才说话的那护卫应道:“二爷,要不这样,我派人去看看,您先在这住下,要不行,我们再想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中年人叹口气。
那护卫抬头冲伙计吩咐道:“上房,我们包了。”
“客官,对不住,这位马爷刚定下一间,”这几人进门就气势非凡,伙计非常小心的伺候着,万万不敢得罪:“我们这还有三间上房,客官委屈下.....。”
“让他换一间,”那护卫毫不含糊,语气中有丝不容分辩:“他的银子,我们给了。”
伙计为难了,扭头看着柳铁,柳铁好像没听见似的,依旧自顾自的喝酒,伙计只好过来。
“马爷,刚才那位客官说了,要包下上房,可否....”
“不换。”柳铁的回答干净利落,简单直接。
伙计为难了,扭头看看中年人和那护卫,那护卫起身走到柳铁面前,说道:“这位兄台,魏郡田家有礼了。”
柳铁头都没抬,依旧大吃大喝,护卫闪过一丝怒色,在冀州这地界上,那怕就是赫赫有名的王家许家,也要给田家三分面子,这家伙什么人,居然敢如此无礼。
“不换!”柳铁这时才吐出两个字,护卫大怒,冷冷的说:“这位兄台,拒绝魏郡田家的后果,你要想清楚。”
柳铁没再理会他,护卫大怒想要动手,身后传来一声咳嗽,护卫立时收手。
“三间房已经够住了。”
中年人说着端起酒杯走过来,两个护卫要起身,中年人摆摆手。
“相逢既是缘分,这位兄台,在下田蒿,请教兄台如何称呼?”
柳铁放下酒杯,抬头看看田蒿,才说了四个字:“兖州,马铁。”
“我的这些属下刚才失礼了,还请马兄弟勿怪。”
柳铁没让他坐下,田蒿也不坐,一直站在那,几个护卫肺都要气炸了,魏郡田家的人什么时候这样憋屈。
“坐,”柳铁终于开口让田蒿坐下,田蒿也没推辞,毫不做作的坐下,柳铁提起酒壶给他倒了杯酒,田蒿也一点不客气的喝了。
“小二,再来一坛酒,切两斤熟牛肉。”田蒿看看桌上已经没什么菜了,柳铁吃饭的速度一向很快。
柳铁没有阻止,他不知道田蒿要做什么,如果仅仅是换房,事情已经了了,他这是还要做什么?
“相逢便是有缘,”田蒿继续说道:“马兄弟从何而来?”
“幽州。”
“可是回家?”
柳铁摇头,老黄命令,让他到扬州去,柳寒在扬州的进展不顺,可能有麻烦。
一想到柳寒有麻烦,柳铁就恨不得立刻飞到扬州,可偏偏这新漳河冻上了,却又没完全冻结实,船过不去,以他的轻身功夫可以过去,但首先得处理马,或者再等几天,看看新漳河能不能完全冻上,那时候可以牵马从冰面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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