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很努力的憋住笑,脸拉得老长,好半天才反问:“这事让句大人去管,我管不了。”
“大人,这事非同小可。”厉岩有些紧张,赶紧提醒道。
祥瑞,麻痹的,狗屁祥瑞,那是战斗!
不过,他没必要去点破,就让他们去报祥瑞吧。
可厉岩这一提醒,他猛然想起,这不是挺好吗,皇帝现在需要支持,什么支持最大,老天爷的意志,皇帝搞新税制,你们不是反对吗,现在老天降下祥瑞,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呵呵,这湖扬县县令叫什么,挺会抓机会。”柳寒的语气不无嘲讽,想了想觉着这事还是不掺和的好。
“算了,这事还是交给句誕句大人吧,毕竟他是钦差正使,我不过是护着保卫他的护卫。”
厉岩心有不甘,还要劝说,这祥瑞报上去,皇帝一高兴,势必有封赏,说不定,柳寒还能加官一级。
“得了,”柳寒看透他的心思,便含笑摇头:“厉兄弟,咱们是一块进的禁军,这才多长时间,咱们都升官了,这要换个人,能这么快?你说,咱们要知足,不能太贪,让宫里难办。”
厉岩叹口气,显得很是失望,这本来是个机会,句誕回来的时间并不长,下面送来的报告,也没处理,厉岩是偶然看到的,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不对呀,县令的奏疏该由刺史转呈朝廷,怎么送到钦差行营来了?”柳寒忽然绝对不对,那县令这样作绝对破坏了朝廷制度。
厉岩没想到这些,听到柳寒的问题,他这才反应过来,皱眉道:“这家伙够会钻营的。”
柳寒哈哈大笑,厉岩羡慕又有几分妒忌的看着他,俩人同时入禁军,人家几乎每年升一级,从队正一路升到假校尉,现在掌控扬州全城兵力。
唉,人比人,气死人。
看到句誕,柳寒便知道他很高兴,眉宇间都透着喜色,看到柳寒进来,便忍不住笑逐颜开的叫道:“大喜!子民老弟,大喜!”
柳寒知道什么事,但还是忍不住调侃:“啥喜事,大人这是纳妾!卑职这就去准备贺礼!”
句誕哈哈大笑,拉着柳寒的手走到公案边,拿起一本奏疏:“你看看,天降祥瑞,我皇上有福啊!”
柳寒打开奏疏,写得还不错,有些典故不懂,但透过字里行间,阿谀奉承之味,扑面而来,让人作呕。
“这家伙怎么把奏疏送到钦差行营来了?”柳寒故意问道。
“顾大人不是兼任扬州刺史吗。”句誕笑眯眯的提醒道,柳寒这才想起,他几乎忘了这茬,不过,这县令的眼力.....
“不过呢,你也没说错,这陈县令是挺会钻营,”句誕说道:“湖杨县多数是山区,蛮夷杂居,穷山恶水,这地方,都是那些不得志的人去的,过去十年,六任县官,有三任主动挂冠而去,三任死在任上,被蛮人杀死的。”
句誕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柳寒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没办法,人家资格老,了解的东西多。
“现在这位陈挺,在那也干满三年了,是最近十年干得最久的县令,吏曹历次考评都不错,按照惯例,他该挪窝了,至少可以换个上等县。”
上等县和下等县的差别非常大,不说别的,就说薪水,也就是职分田的收入的差距就很大。
“这家伙知道顾大人去了彭湖郡,担心无人转呈,这才将奏疏送到咱们这来。”
要说句誕不精明吧,他压根没见过陈挺,却将他的心理分析分析得清清楚楚,柳寒不得不在心里暗骂老官僚,油滑老官僚。
俩人聊了几句,然后句誕问道:“这段时间你上那去了?我听说你快一个月没见人影。”
柳寒微微一笑:“有点事要办,耽误了。”
句誕眉头微皱,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含糊不已,可偏偏他还没法问。
柳寒是宫里的人,顾玮和句誕对此心知肚明,所以,他搞不清柳寒是不是奉宫里的命令行事。
“事情解决了吗?”句誕好像挺关心,柳寒点头:“解决了,还有些收尾的事,不过,这不要紧,对了,大人巡视丹阳,情况如何?”
句誕也同样点头:“不错,情况比预想的要好,呵呵,这丹阳是陆家的根基,在那,陆家说句话,比我这钦差强多了,很顺利。”
说到这里,他叹口气:“倒是顾大人那让人担心。”
“顾大人足智多谋,卑职一点都不担心他。”柳寒笑呵呵的,句誕也忍不住乐了。
俩人说着并排坐下,下人送来茶水,柳寒觉着有些口渴,端起来喝了几口。
放下茶杯,柳寒问道:“大人,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这出来都一年多了。”
句誕摇头:“这个时候最好留在扬州,帝都可不平静,扬州,歌舞升平,多好,对了,听说老弟给紫烟姑娘赎身了。”
柳寒自嘲的笑了笑:“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我这凡夫俗子。”
句誕大有深意的轻轻摇头,柳寒也不多说,忽然想起:“我这没有违反朝廷制度吧?”
“没有,绝对没有,美佳人配才子,那是一段佳话,哈哈,哈哈!”
句誕大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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