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骏情不自禁的点着头,正如李霄所说,山地营就该像一群来无影去无踪的刺客,他们隐藏在深山中,与森林浑然一体,一旦找到目标,便无休止的利用地势骚扰敌人,直到敌人疲乏之时再倾尽全力发出必杀一击。森林永远是他们的屏障,更是他们的武器。
“皇上,末将以为应该给山地营的战士都预备好一条钩索,在山涧中这样的东西很有用。”李霄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手舞足蹈的说起了钩索的妙用,让朱骏和沐剑铭两个门外汉如小鸡一般连连点头,许多事经他一说,倒还真觉得非常必要。
“李爱卿,你对山林倒是颇有心得,不如到朕的山地营中任指挥使如何,朕还想借助你为朕练出一队游走于丛林的山地营呢。”朱骏半开玩笑的试探,这样的人才放过了实在可惜。
不料李霄满脸愕然的回答:“皇上,末将就是受了父帅的嘱咐前来为陛下效力的,陛下若是用我做亲兵或是指挥使都是陛下的主意,末将无不遵从。”
朱骏喜出望外,想不到李定国如此大方,唯一的儿子也送过来,忙道:“既然如此,你便做这山地营的指挥使,不要让朕失望。”他一边拍拍李霄的肩膀,一边转向沐剑铭道:“至于苏昌盛就暂时做山地营的指挥同知吧,沐爱卿你帮朕劝一劝他,并非是他又过错,只是他熟悉弓弩火铳,对山地不甚熟悉,待有了机会朕自然会提拔他。”
沐剑铭道:“皇上的话他若是敢不听,我便拿鞭子抽他。”
三人大笑,接着又去孤儿们的住处逛了一圈,此时为孤儿们新建的住房、学堂等建筑已基本上有了雏形,勉强能够住人了,三人在那里整整呆到傍晚,这才在依依不舍的少年们的目光下离去。
缅甸王都土瓦,王宫。
王莽白削尖的脸在烛光的摇曳下显得有些恐怖,他气呼呼的坐在椅上,听得近臣所带来的报告,最后终于忍不住将手中的甜茶就的一泼,大骂道:“明狗子敢不安分,本王把他们统统杀光,传本王的诏令,那些在城中散布谣言的全部绞死。”
“大王,这个恐怕有些不妥吧,现在散布谣言的愚民们实在太多,大王若是把他们当了真,杀不胜杀啊。”一个缅官小心翼翼的站出来道。
“那怎么办?现在整个阿瓦城都在骂本王,难道你叫本王去做个聋子只当没有听见吗?”王莽白怒气冲冲的拍着桌几。
“大王息怒,其实这些谣言皆因永历狗贼而起,只要我们平除永历,这些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缅官道。
王莽白若有所思的顿了顿,陡然笑道:“前几日登基大典忙的头晕脑胀,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规矩,突然连这些浅显的道理都理不清了。”这时有内侍端来一杯新的甜茶,王莽白接过牛饮一口,道:“既然如此,本王该发大军亲自征讨这不知死活的明狗,谁来做本王的先锋。”
王莽白的脾气暴躁,曾经为一条猎犬处死了三名养犬人,就连他们的家属也不曾放过,单流放为刑徒的就有七十余口,那次荒诞无稽的猎犬事件也曾轰动整个缅甸,让人见识到了王莽白的暴虐。就算是最亲近的近臣,在王莽白面前也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缅官听到王莽白的话脸色已变成了死灰,小声劝导道:“现如今缅都不稳,许多前王旧臣们正蠢蠢欲动,大王应该坐镇阿瓦,只需遣一上将南下拿人即可,何必要如此铺张,永历不过是一丧家之犬而已,大王不必挂怀在心。”
王莽白点点头,事有缓急轻重,他虽残暴却也不昏令,现如今王位不稳,贸然离开缅都难保会后院起火,他并不傻,被人劝解之后便打消了念头。
“既然如此,谁可为本王代领大军?”
“大王,末将愿去。”站出来的是阿朵,上次他带领陵军帮助王莽白谋逆立下大功,现如今已是缅都大将,统领缅都全城近四万的军马,可谓是春风得意。
“好,那么就拜托将军了。”王莽白已站了起来:“宣本王诏令,缅都大将阿朵为讨逆将军,率大军两万,南下缉拿明狗。”
…………
北上讨伐的日期已经迫在眉睫,缅军已先期出发,号称十万,自缅都杀奔而来。
新始年十二月初十,朱骏誓师北伐,所辖神勇营、神机营、山地营、水师近五千兵马倾巢而出,水陆并进北上而去。
值得一提的是,明军虽然只有区区的五千人,但在周慕白的撺掇下对外公布的是二十万,整整比缅军的十万多了一倍,周慕白的理由是,反正缅兵的水分也是大的很,这种事讲的就是声势,声势越大,威慑力就越大,朱骏见无人反对,也就悉心接受,只是觉得多少有些忐忑,五千人去冒充二十万实在是太假了一些。
大军沿路急行了几日,沿路上的关口城池还未开打,便有人送来犒劳酒食,还真的当明军是王师一般,其实这些城守们聪明的很,这原本就是朱骏与王莽白的事,和他们没有干系,既然如此,不管你来的是明军或者是王莽白的缅军大家都一视同仁,送粮送酒,而后再等你吃饱喝足了将你礼送出境。
所以这一路来并没有战事,倒是有几个风尘仆仆的缅人在一天夜里扎进了明军的营地。
大营中,朱骏脱下金光灿灿的厚重铠甲,穿着凉衫,忍不妨听到帐外响起了周慕白的声音。待小桂子通报之后,周慕白释释然的进来,等小桂子出了营帐,这才小声对朱骏道:“皇上,缅国有一王子从缅都逃了出来,说要拜见皇上面陈王莽白之罪恶,望皇上能够为他做主。”
“王子?”朱骏不由得皱起了眉:“不是说王莽达的子嗣已经被他的弟弟诛除干净了吗?就连那些离的较远的宗室也不能幸免,怎的又冒出了个王子出来?”
“皇上,这人是王莽达的第三子,他父王被杀死时他正好在外狩猎,等回城的途中听到父王被王莽白诛杀的消息便躲了起来,前几日刚刚在外听得皇上起兵征伐王莽白的消息,这才星夜赶来。”周慕白道。
“你让他来见朕吧。”朱骏的表情凝重,缅国的局势稳固之后的各种方案他已经有了谋划,这个时候多出一个缅国王子出来岂不是要把计划全部打乱?对于他来说,讨伐奸贼、清正缅国国体不过是个师出有名的借口而已,王莽达的儿子关他屁事。
只是这种事却不能小看,必须小心处理,朱骏好不容易得到了缅人的民心,若是处理不当反而会从一个铲除奸逆的大英雄变为缅人眼中的眼中钉了。
“微臣这就去。”周慕白对着朱骏行了行礼,出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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