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着船桨逃窜的荷兰士兵很快就发现,身后的战舰也并非是安全的,海平线上,悬挂着大明日月旗的大明水师出现了,犹如海面上一堵堵移动堡垒一般,飞快的向停泊在海面的荷兰舰队靠近,黑森森的炮口自船身处显露着尖锐的獠牙。
“轰轰……”这个时候,荷兰人已经分不清轰隆隆的炮声是自岸上的火炮还是自后而来的大明战舰的火炮声了,海面上到处都是凌散的登陆舟,到处都是挣扎着的落水士兵,到处都是血,四周都是炮声,犹如军乐的鼓点一般密集而又铿锵有力。
大明水师的五艘战舰侧转船身,不断的对着海面上的登陆舟倾泻着炮火,它们身后的大小战船则加快了航速,迅速的向荷兰舰队驶去,荷兰舰队上只剩下一些看守舰船的水手,甚至连炮手都拿着前膛枪上了登陆舟,剩余的水手别说驾驶舰船逃跑,甚至连火炮都不能操纵,眼睁睁的看着无数的明军战船靠近,接着掏出勾索甩向船舷,紧接着犹如羊肉窜一般黑压压的明军自绳索上向上攀爬。
荷兰水手们睁着碧眼的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又一个明兵爬上甲板,他们能做什么?他们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还击都没有可能,因为一旦他们对这些蜂拥而至的明军动手,哪怕是杀死一个明兵都有可能迎来可怕的报复,他们最理智的办法就是举高双手,向明兵们证明自己并未携带任何武器。蹲在甲板上以示屈服。
登陆舟上地荷兰士兵就没有这么兴趣了,汪洋的一叶扁舟中。他们甚至连投降都不可能,因为他们地敌人距离他们至少有一海里,迎接他们的是一枚枚呼啸的炮弹,他们划着船桨四处乱窜,一会儿向海岸前进。紧接着被岸上的火炮炮击,接着又疯狂的转头向大海前进,在那里,明军水师地炮口已经对准了他们,他们不能还击,甚至连与敌人面对面的举手投降都是奢侈,他们看到四周都是波涛的大海,看到到处都是同伴的尸体在海上漂浮,看到被炸成了木屑的舟船在海上翻滚。听到四周的呼救声。听到惨叫声尖刺一般的刺入他们的耳膜。可是使出浑身的力气划动着船桨,却总是逃不出这个地狱。
“轰隆隆………”火炮仍然在轰鸣着。东洋水师地指挥使刘国轩却是哈欠连连,这样地战斗本身已经没有多大地意义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而已,不过这也是炮手们练习炮击地绝好机会。刘国轩打算让这些炮手们好好的熟练熟练海战。
毛文静与刘国轩并肩而立,他穿着儒装,束带在腰间迎着海风猎猎飘荡,他身材瘦高,颧骨突出,长地确实令人难以恭维,颚下一瞥小胡,此刻正被他的手来回地捋着,眉宇皱起,向刘国轩道:“大人,此战已大获全胜,何必还要多造杀戮,妄杀无辜呢?不若派中小战船过去俘虏这些红毛兵就此休战吧。”
毛文静是皇上亲自提出要随刘国轩学习海战之法的,预订的讲海堂掌教,刘国轩自然不好怠慢他,客客气气的道:“毛先生,你我不是一直讨论如何训练炮手吗?你看看。”刘国轩手指向远方无数冒着炮矢东逃西窜的荷兰登陆舰道:“战场正是训练炮手的好机会,火药作坊里每日造出千斤的火药,今日若不多用一些,仓库中的火药就要堆仓了。”
毛文静道:“大人,用妄杀来训练水师,似乎不太妥当吧。”
刘国轩不以为然的瞥了瞥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皇上亲口说的话,若对敌人仁慈一分,或许在将来,我大明就多了一个敌人,枉死几个百姓。”刘国轩的眼眸寒光一现,厉声道:“既然要打,就要置敌以死地,决不让他们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毛文静不再劝了,炮声越来越密集,炮手在开始时还有些惊慌失措,有失准头之后,渐渐的也懂得了如何在海上校准,知道了塞进多少火药才能在火炮的接受范围内最大的杀伤敌人。一枚枚铁球夹杂着钢钉碎铁制造的炮弹自炮口轰然而出,紧接着如雨点一般在砸向洋面上的敌船。
毛文静掏出了他随身记事地薄木板。依靠着船舷写道:“东南中风。面北炮击。装填火炮二斤七两。校准微偏东北角。”
晌午地阳光火辣辣地照射下来。洋面上地荷兰士兵挥汗如雨。仍然徒劳地挥动着船桨四处躲窜。这是一场没有希望地战争。火炮地轰鸣让他们耳朵嗡嗡作响。四周都是血。都是敌人地火炮。一支支登陆舟被炸成了碎片。断臂残骸随着炮火渐在空中。随后又如雨点一般洒落在空中。洒落在幸存地士兵身上。一些荷兰士兵已经绝望地抛下了船桨。随波逐流。空洞地碧眼望着海岸线上排成数公里保卫海岸线地明军。他们持着钢弩、或是拿着连发火铳枪口瞄向海面。对着驶入射程地荷兰登陆舟开火。在他们地两翼。是数千名横着长刀、长矛地战士。在他们地身后。是白门抛出了伪装地森森炮口。没有希望了。因为在他们地身后。那离海岸线越来越近地明朝大舰同样也露出了漆黑地炮口。每隔不久。便有各种炮弹呼啸而出。他们成了待宰地羔羊。成了刀俎下地鱼肉。
终于。海岸线上地明军吹响了嗡嗡地号角。炮声渐渐湮息。炮兵阵地上。只留下了黑浓地火药硝烟腾腾地向上空飘荡。大明舰队地火炮也哑然而熄。紧接着便是数十条大小不一地战船纵横海上。用火枪钢弩指着一个又一个幸存荷兰人登上战船。用麻绳将他们地手脚绑成了一窜。
“报!大人。水师俘获大舰二十八艘。大小战船无数。留守舰船地两千七百二十一名红毛水手全部俘虏。”
刘国轩稳立在甲板不动。眯着眼下着一道道残忍地命令:“吩咐各千户、百户。立即搜索洋面所有荷兰人。只要四肢完好地活物。”
皇上恩泽四海。建立劳改营收押红毛人为苦工。既是如此。残障之人是绝对不能要地。否则岂不是糟蹋粮食?刘国轩毫不犹豫地剥夺了所有受伤呻吟地红毛人生命。
“立即传捷报入城,传令兵骑马路过乡野村铺时务必大声奏报。”
“所有红毛军官一律押上岸去,除特殊技能的之外,一律斩杀!”
“通知西班牙护卫队接管俘虏,不可有误。”
传令兵的身影渐渐的到了船侧,按着船侧的绳梯上了小船。刘国轩按住刀柄笑吟吟的望着海平线上与天空练成一线的汪蓝大海,几个月前,他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将,今日,他已掌管了大明两大水师之一的东洋水师,生杀予夺不过是一念之间,一月一战,尽灭南洋霸主,从此之后,天下再没有了红毛鬼的事迹,有的只是大明水师指挥使刘国轩旦夕破贼千里,青史丹书,史笔列传,他刘国轩定能争到一席之地。
刘国轩热血澎湃,男子汉大丈夫,还有什么比载入史册,建功封侯让人心热。若没有皇上慧眼识炬,没有他将自己提拔于行伍之间,他刘国轩哪里还会有今日,不知不觉间,刘国轩对皇上又多了一层敬畏。
“秦皇汉武,恐怕也不过如此吧。”刘国轩心里说,接着忍不住说了句粗口:“在皇上麾下打仗真他娘的带劲。”
战争过后,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已经开始无所事事起来,倒是从海都赶来的各部主事忙碌的登记战利品、俘虏造册,分配看押俘虏等事。在前往海都的驰道上,数十名骑士勒马飞驰,一手持僵,一手高高的举起一本请功折大吼:“大捷!明军大捷!杀贼五千七百,俘贼过万,红毛从此湮灭!”
“吾皇万岁,大捷!”
当骑士跃马跨入凯旋门时,这里自从被皇上指认为凯旋二字之后,早已装饰一新,城门口的客商纷纷避开飞驰的骑士,围拢在道旁议论起来。
显然明军一连窜的大捷已经让许多海都人麻木起来,在他们的心目中,明军大捷早已不是什么新闻了,什么时候大败了那才是惊世骇俗的新闻呢,不过这样的消息传来同样让商贩百姓们兴奋不已,虽然这样的大捷频率太高,仍然不妨碍许多户人家拿出了爆竹在街口燃放。
“啧啧啧,又大捷了,吾皇英明啊,自吾皇改元以来,这大捷可比吃饭还要随便。”一个客商与聚拢在一起的商贩闲聊起来。
“大捷算的了什么?红毛鬼不是自称南洋第一吗?在皇上眼里也不过踩死蚂蚁一般的容易,我大明天朝的日月之辉岂是蛮夷萤火之光所能比拟的。”一个出来的溜达的程朱贡生满脸倨傲的回答。
“这次皇上打的是红毛鬼吗?啧啧,厉害,我在南洋做生意时看过红毛的战舰,比城楼还要高大呢,连绵不绝的窜成一条糖葫芦,那可是壮观的很。”一个海商掂着大肚子插嘴道。
“喔,报捷的说俘虏了近万的红毛人,不好,那开发区里岂不是又多了不少低价的老公,哎呀,早知道第二批招商的时候老夫就去报名了。”有人锤着胸口怄气。
这时候,一个穿着青衣公服的压抑从他们身边闪过,往结尾处跑,一边还叫:“喂,喂,那个小子,不许再街头巷尾人群密集处燃放鞭炮。”
“噼啪……噼啪……噼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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