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喇出了鳌拜在盛京的府邸,转过一条街便到了五叫过一个主簿索要五大营将官的花名册,若是别人自然是需要繁复的手续才行的,可谁都知道他苏木喇是鳌拜身边的大红人,这也是鳌拜让去取名册的原因,那主簿见着苏木喇过来,连忙请他去耳房坐了坐,奉上了茗茶,点头哈腰道:“苏爷稍后,小的就去库中取。”
苏木喇翘着腿摆了摆手:“快去快回,我还是尽快回报。
”
主簿笑嘻嘻的去了,苏木喇慢条斯理的喝茶润了润喉,心想,鳌拜借故清洗汉军旗确实是一步好棋,一来可获得一部分满人的支持,许多满人对皇帝重用汉人的政策原本就不满,如果鳌拜来这么一下,恐怕就能收拢一部分人心了。二来汉军旗一直都是终于上的,鳌拜清洗他们就等于打着满人的旗号排除了异己,清洗下来的空缺也可让亲信心腹顶上,所谓一箭三雕,也不过如此。
最重要的是,鳌拜大张旗鼓的这样搞下去,孝庄和皇上根本就不能怪罪于他,也不敢怪罪,如今国家多事,若是皇上怪罪,这不是明摆着要逼反鳌拜吗?
可是自己该如阻止呢?苏木喇愣神的想了老半天也是没有头绪,这时主簿已拿了花名册过来,恭恭敬敬的送到了苏木喇边的茶几上。苏木喇对着那主簿点了点头,捡起花名册撩起袍子便走。
等苏木喇回到府,府上已摆好了酒宴,鳌拜与三个都统正等着他一起开席呢。
众人落座之后,苏木喇看三个都统的脸上都散发着异样的光彩,对待鳌拜更加热络了,鳌拜也是一脸的兴奋,招手让苏木喇坐到他地身边:“来来来,坐这里,名册带来了吗?”
苏木喇不声色的连忙去掏怀中的名册,鳌拜却用手一把将他拉住:“先为你洗尘,其余的事,待吃好再说。”
三个都统也十分识趣的起来给苏木敬酒,苏木喇放下心事,连忙回敬,这一顿算是家宴,边上除了一个鳌拜信得过的家奴以外没有任何人,酒过三巡,略有微醉的骁骑营统萨拉开始口没遮拦起来:“鳌大人,咱们兄弟在外头给皇上出生入死,皇上不体恤咱们,反倒把好处都给了那些汉人,到现在如何了?哼哼,诸位,我哈萨拉在这说句大逆不道地话,咱们擦亮了眼睛,等着瞧吧。”
哈萨拉是鳌拜心腹中地心腹。鳌拜许多事他都是知道地。这一次他借着酒劲发牢骚是假。试探福山、禄德两个地态度才是真地。
福山、两个人沉默不言。喝着闷酒。心里再多地不满。也不敢轻易出来。鳌拜见二人不上道。又嫌冷了场。亲自起来给二人添酒。故意斥责哈萨拉道:“这些话是你该说地吗?酒桌之上不要谈这些。来。大家喝酒。”
福山、禄德两个人一向鳌拜致谢。虽然鳌拜刻意笼络他们。却从来没有亲自为他们斟过酒。二人都是满脸地感激之色。唯有苏木喇面无表情地在边上看着。不断地观测在场众人地动静。
酒宴吃完。三个都统辞了出去。鳌拜交代苏木喇道:“这几天辛苦一。将名单中地汉军旗都搜检出来。过几天我要用。”
苏木喇点点头。也告辞出去。
三天之后。辽东五大营千总以上地将佐齐聚盛京。这一次鳌拜突然相召。许多人以为是什么重要地军务。个个都是摩拳擦掌。鸭绿江那边地明、倭、朝鲜联军一直龟缩在对岸。至多也不过是偶尔派出小股部分越河偷袭。五大营地精锐来了这里。双方还未真正开过战。这让许多渴望立功地将佐郁闷不已。这当兵地也是人。憋惯了就想打一场。打久了又渴望歇一歇。
将佐们彼此找到相熟的人在校场里熙熙攘攘的聊天打趣,这时,营门的战鼓响了起来,几百个千总以上的高级军官各自按营站好,三通鼓毕,一身蟒袍地鳌拜在亲兵和五个统领的拥簇自营门过来,登上校台,凌厉地眼眸一扫校场上良莠不齐的将佐,随后坐在校台上地太师椅上,他身后的苏木喇走上了前台,扯开嗓子将江南地战役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许多人还不知道江南已经失了,这时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难以想象的震惊,这些人都是满蒙汉的贵族子弟,祖先多少都是立过一些战功的,平日里也没少吹嘘过父祖的功绩,满人不满万,满万无人敌啊,可是如今,接二连三的吃了败仗,如今连江南都丢了,一下子,让所有人都瘪了下来。
时候,鳌拜自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目光一凛,中气台下的将佐吼:“十五万绿营对十万明军,还未开战便一溃千里,这打的是什么狗屁仗?”
“若不是那徐达昌反戈一击,汉军旗的总兵争相请降,绿营的汉兵毫无斗志,何至于此?”
鳌拜在这里顿了顿,又吼:“江山是满人和蒙古人一道打下来的,如今朝廷有几个满关内的各省又有几个督抚是咱们满人?”
校台下终于嘤嗡起来,大家都不是傻子,鳌拜的意思谁都明白,就是汉人占了咱们满人的便宜,好处都让他们得了,可是一打仗,他娘的不见了人影,大家都是脑子别在裤腰带上的干活,对于这种人大家是极为厌恶的,有人大声的应和:“没错,这天下还是不是咱们满人的?老子干了这么久才是个千总,凭什么咱们锐健营有这么多汉人佐领参将?”
一石激起千层浪,发牢骚的人越来越多了,而汉军旗的汉人将佐连声都不敢吱一下,惊恐不安的察觉到亲兵大营外围突然多了一层杀气腾腾的亲兵。
“都不吵。”鳌拜了压手,道:“现在开始点名,点到名的都给我站出来。”
苏木喇又面无表情的站了前台,他已记号了名单,高声念道:“王德、张保进……………”
………………
毫无疑问,有点名的都是汉军旗的军官,所有人都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不是一次训话,更不是一次总结,而是一场报复,有人要完蛋,有人可以借机升迁,有人在哭,有人在笑。
片刻功夫,一百多个汉军旗的将佐站出来,校台上的鳌拜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拿下。
”
早已准备好的亲兵如狼似虎的扑去,汉军旗的军官虽然腰畔有刀,却不敢动手。
校台的前锋营都统颚固多一下子楞住了,这件事事先他是知道的,他一脸疑惑的对鳌拜问:“鳌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可有皇上的旨意?”
固多乃是铁杆保皇派,鳌拜几次想拉拢他,他都推脱不去,鳌拜也就死了心,不冷不热的道:“本大人乃是先皇指认的辅政大臣,总辖五大营军务,难道还需请旨吗?”
一句话把固多噎了个半死,颚固多望了望其他四个统领,见他们个个一脸麻木,跺了跺脚:“鳌大人,此事还是要知会皇上一声,否则要坏大事。”
鳌拜已经目露凶光的瞪住了颚固多:“怎么?~固多同情这些汉狗?莫非是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亦或是你根本就是他们的同谋?”
固多怒道:“鳌拜,你血口喷人。”
鳌拜原本就是个煞星,早已看颚固多不顺眼了,如今这颚固多阻扰自己不说,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呼他的大,不由得已是怒不可遏:“来啊,将颚固多拿下,此人私通逆明,与汉狗合谋,欲图不轨。”
校台上的亲兵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四个都统连忙相劝:“鳌大人,固多出言无,鳌大人大人有大量……”相劝的话未及说到一半,性格同样冲动的颚固多已嘶声骂道:“鳌贼,你好大的胆子,欺凌幼主不说,如今竟还铲除异己,难道要造反吗?”
四个都统不再劝了,任谁都知道,此时的鳌拜已是愤怒到了极点,两人在这么人面前闹翻,是绝无可能罢休的,若是再劝下去恐怕要波及自身了。
“还不快将这明人的奸细拿下。”鳌拜大声在吼。校台上的亲兵才拥簇而上,将固多制住,颚固多也是个硬汉,口里仍骂声不绝,鳌拜已抬起脚,趁着他的手脚被人缚住的功夫一下子踢在他的心窝口,颚固多哼了一下,一口气没有提上来,鳌拜还要再踢,一旁默不作声的苏木喇终于站了出来,低声附在鳌拜的耳边道:“鳌大人,小不忍则乱大谋,收拾汉军旗可以,但这颚固多无论如何也是个都统,与京里头几个亲王走的也近,打死了他,不是这么好收场的。”
鳌拜哼了一声,朝着颚固多吐了口吐沫,对着亲兵道:“先将他与汉狗们一起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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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拜的事快要解决了,总悬着不是个事,马上进入世界大乱斗的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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