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司驻印度千户所,由于公务需要,这个大明唯的特务机构不但有注入了一批精干的汉人锦衣卫,而且还下设了一个东印度情报局的机构,情报局招募了大约四百多名印度本地的人员,其中以锡克人人数众多,此外,还有一小部分亲近汉人的马拉缇人、印度土人、孟加拉人、旁遮普人、里雅人,这些人经过最苛刻的忠诚测试之后获得了南镇抚司的信任,并且被派往印度各地搜集情报,再以汇总的方式搜罗至情报局的分析司,分析司将许多资料存档之后,选择出一批突发事件上呈千户所,最后千户所的锦衣卫再进行该突发事件的起因和目的,写出结论送交东印度各行政以及军事机构供其参考,另外,所有的资料都将进行备份,送呈南京镇抚司总部进行存档。
因此,大部分地区的千户所最多维持在五百至一千人左右的编额,但是东印度千户所的在编人员却超过了三千人,纵是如此,位于新城都城总督衙门附近的千户所衙门办公人员也不过一百余人,其余的大部分人手散步在印度各地忠实的执行着刺探、策反、培养亲汉人势力等方面的工作。
南镇抚司驻东印度千户所千户官性周名俊,此时他坐在正堂,正看着一份密报出神,密报的内容很简单,却让人耸人听闻,根据情报,逊克王在国内突然集结了大军,并且了征召了所有贵族的私兵向不明,而另一边,一队使者已经进入了新四川,向东印度总督提出了谈判请求。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辨别这个消息来源的真假,并且尽快的呈送到东印度总督衙门以及海都军团总督张有德、最近新登陆的印度殖民军团总兵徐达昌手里去。
“大人。
”一个百户衔的年走了进来,朝周俊行了个礼,随后慢慢踱步到案旁。
“方城,你来了?坐下,这里有密报需要你看一下。”周俊将密报递到方城的百户手里。
方城乃是千所分析司的百户有情报都需要由分析司进行辨别推断真假,毕竟下头的锦衣卫可不会绞尽脑汁管这些东西,捕风捉影之后立即将情报呈上,让分析司去费脑筋。而方城显然是分析司中的者,一般情况下些并不重要的情报大多是交由下属的锦衣卫去做,除非遇到了重大的密报户大人也不会让他亲自动手。
方城立即明白了这份报的份量,立即肃容端详起来,随后半阖着眼开始想着什么,随后道:“大人,情报不论真假,都该呈报各衙戒备且属下以为,此情报应当有八成的真实性。”
不周俊问起方城已经侃侃而言起来:“杨大学士虽然准许蛮人求和,但是毕竟条件过于苛刻蛮王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是割去他的领地和交出他所有的财产另一条路则是奋起反抗,毕竟逊克王虽然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却并非没有一击之力。”
周俊若有所思地道:“可是他们为什又要派出使者?”
方城是情报分析出身地。听周俊地问题不由得笑道:“这自然是掩人耳目。暗度陈仓地计策。逊克王实力弱小。既然要战。自然是要投机取巧地。他一面派出使者大有可能是想麻痹我们。让我们认为他们一心求和。防备自然而然地松懈不少。这个时候止戈一击。恐怕……”
周俊点了点头:“明白了。方百户地意思是。立即向各衙门通报。立即做好准备?”
“事不宜迟。”方城眉头隐隐皱起了一些忧色。这份情报呈送过来地时间至少超过了三天。三天可以发生很多事。若是迟了一步。说不定要真要吃亏了。
周俊点了点头:“千户所由你坐堂。我亲自去总督府禀见杨大学士。”……………………………………………………………………………………………………………………………………………………………………
总督府内已经坐满了东印度地各主事官。上首地是杨嗣德面色铁青。右侧分别是张有德、徐达昌以及该省地都指挥使王昌。左侧则是汪进望以及本省地布政使、监察使以及南镇抚司千户周俊。
“想必诸位都已经接到了周千户的紧急情报了吧。”杨嗣德徐徐开口。
“杨大人,蛮人出尔反尔,末将与徐总兵各自提兵分兵两路,俘回蛮王,听候大人发落便是。”张有德脾气不是很好,毕竟蛮人是在他手里求的和,这些日子以来向朝廷汇报给出意见的也是他,如今逊克王玩暗度陈仓这套把戏明显就等于戏耍了他张有德,张有德现在恨不能生剥了逊克王的皮。
徐达昌的八万雇佣军团如今已全部登陆,驻扎在新城都城外,胆气也壮实了不少,跟着附和:“末将愿做先锋。”
杨嗣德抚虚不语,把蛮王宰了倒没什么,只是朝廷现在当务之急要办的是搞到一块无人的沃土出来建立新省,而没有了逊克王,那么开辟无人区就等于是一纸空谈,因此,现在的问题不是干掉逊克王,而是给予蛮人致命一击,既要狠狠的敲打,又不能一棍子打死,杨嗣德沉吟了片刻:“汪大人,若是有蛮人的使者前来,你负责好好招待,不管他们说什么,你一应应承,要将他们待之上宾,切切不可怠慢,更不能让对方察觉出什么。”
汪进望欠了欠身:“大人莫非想将计就计?”
杨嗣德点了点头,接着目光落在南镇抚司千户周俊身上:“周千户,这些日子你重点将人手放在这一边抽调一些人出来,对城内的可疑人等盯着一些,逊克王若是有行动,说不准也会派出探子。”
“末将遵命。”周俊欠身拱手。
杨嗣德喝了口茶,张有德却坐不住了:“大人到底怎么处置?末将怎么听得一头雾水。”
汪进望笑道:
只管依刘大人的吩咐便是,有好戏看的。”
杨嗣德这才徐徐道:“皇上曾经说过,张将军忠勇有余,额,咳咳……海都军团总督张有德何在。”杨嗣德原本想说忠勇有余、智商不足,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吞了下去咳一声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海都军团驻扎城池十里之外明日总参谋长李定国大人就要抵达,一切安排,由李参谋长负责,还有徐达昌总兵,今日的事谁都不可外传都明白了吗?”
“明白。”杨嗣德是内阁大学士兼着兵部尚书衔,又是钦差说的话,大家自然连连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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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定国从新琼州抵达新城都,刚被迎到衙署,便被杨嗣德迎入了总督衙门,二人在耳房里商议了整整两个时辰李定国的临时参谋部也寻觅了地址,不消一上午功夫五道密令便传了出去。
又过了两天,逊克王的使者总算到了他们受宠若惊的是,东印度总督亲自出城相迎语之间要多友好,有多友好,使者们放下了心,很快,他们发现汉人竟然十分大气,这些使者的任务是来麻痹汉人的,因此对汉人开出来的条件故意做出了一些小纠缠,譬如割让一半土地实在太多,能否减少几个城市,又或许是赔款太高,能不能减去那么一丁点。而他们的谈判对象汪进望其实也是抱着忽悠的态度谈判的,因此,也十分大方的表示完全没有问题,只要逊克王奉天朝为正朔,就是再减去几个城市,再减去一些赔款都没有关系,大家是兄弟之邦,友好近邻,两国的友好关系是牢不可破的。
双方各怀鬼胎,日再谈判桌上瞎扯,反正自己清楚这些承诺都是假的,原本逊克王使者们所料想的争锋相对似乎并没有出现,反而谈判的双方在谈判桌上更多的是在叙述双方的传统友谊,这自然不是汪进望瞎扯出来的,汪进望连书也一并带来,说两百年前,大明的船队曾经抵达了贵国左近,受到了贵国的热烈欢迎,因此,‘兄弟之邦’又开始翻开历史,寻找出一个个几百年前的友好事例。
会议谈到了这里,心满意的使者便提出告辞了,并且表示大明在一个月之后可以随时前来接收土地,而在此之前逊克王也将亲自奉送赔款交割,临别时,受到款待的使者甚至与汪进望相互拥抱,相互道别,汪进望饱含着友谊的泪水一直将其送至十里之外,这才怏怏而回。
沿路上,使者甚至看到了明军的营盘,大大小小错落有致在新城都的西部,连绵十里不绝,令使者们诧异的是,周围连负责警戒的明军都看不到影子,偶尔有几个出来巡查的也是匆匆而过,戒备不可谓不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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逊克王举倾国之兵暗在距离东印度边境二十里外的森林汇集,整整二十万印度土兵整装待发,虽说这些土兵个个长着一副营养不良的脸,浑身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甚至有一部分人只能装备最原始的木棍,背着藤牌,但是逊克王相信,如果突然袭击,他至少有六成以上的胜利希望。
现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着使者的返程,以确定明军根本毫无戒备。
几波匆匆而去的探子也回来了,他带来的消息还算满意,整个新成都城防禁松懈,显然并没有发现逊克王的异动,逊克王心情逐渐开朗起来,虽然他的小儿子仍然落在汉人的手里,但是现在当务之急的是,解决掉这些豺狼护家族的统治。
潘迪特原本是反对袭击计的,如今见到情况稳定,也有了不少的信心,他重新整编了一支残余的象骑兵和马拉缇骑兵,虽然规模比原来小了不少,但是逊克国总算又有了一支主力的武装。
正在一对父子心急火燎的功夫,终于,派去新城都的使者终于返回了边界的另一侧。
“大王,我完全可以肯定,汉人不知道我们的计划们似乎还在等待着我们割让土地和赔款们的城市仍然繁华,只是没有一丁点的备战气氛,他们的官员满是喜庆,似乎以为战争已经结束,该是收获的时候了王,请大胆的派出您的大军吧们的军营防御松懈,没有任何的防卫,我敢保证我们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湿婆保佑我们。”使者兴致勃勃的对父子俩讲起了新城都的我见闻,最后得出了结论。
“大王,请看是我和他们共同签署的协约,大明自认为得到了和平并且打算狠狠的敲上我们一笔,而我毫不犹豫的签上了我的名字人的总督与我甚至保持了相当好的友谊,他们绝没有在防备我们们的军营甚至是敝开的,甚至连最基本的巡逻都异常松懈。”使者掏出了一份精美的折子,指了指上面用汉印两种文字拟定的协约,接着将它递给了逊克王。
逊克王嘲弄似的笑了笑,毫不犹豫的将合约撕成了碎片,在他看来,这些纸面的约定就是用来撕毁的:“那么,辛苦你了,你为我们立下了大功。”
逊克王更加自信起来,他承认,汉军是个极为可怕的对手,但是,他并不认为一个睡着的狮子能够对他有多大的威胁,他就算是一只蚂蚁,也要将这头狮子吞下去。
潘迪特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难道不是吗?现在汉人没有任何的准备,而他的父亲已经磨刀霍霍,举起了屠刀,就算是汉人再厉害,他绝对不相信能够在慌乱的情况下组织起反击,就算是组织起了反击,优势也已经站到了他们的一边。
“父亲大人,我想,我们随时可以出
越过边境去,让不可一世的狮子尝尝我们的拳头。梧的身子隐现出盘根错节的肌肉,他又充满了活力。
逊克王脸色随即有些颓废:“如果拉玛势贾姆也在这里,那该多好。”
潘迪特随即也黯然下来,他清楚,那个弟弟一直觊觎着他,总是认为父王对这个哥哥的偏袒,嫉妒甚至充斥了他的整个身心,可是,潘迪特显然比拉玛势贾姆要厚道了不少,至少他不希望他的弟弟发生任何意外:“父王,只要我们获得了胜利,我们会有足够的俘虏换回您的儿子、我最亲爱的弟弟的。”
逊克王点了点头,振作起精神:“通知所有的士兵,今天夜里歇息一夜,明天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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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晨雾没有散去,地面上犹如蚁群一般黑压压的队伍开始汇聚成一条条人流向东印度方向快速移动,所有的印度土兵都接到了命令,谁能够最先抵达战场,那么他们将获得一块土地,并且还有足够的银币,这些奖励对于来说还是相当有吸引力的,因此,所有人卯足了劲的开始随着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的战旗涌动,漫山遍野、络绎不绝。
“前进,我们的敌距离我们还有五十里,天黑之前必须赶到,给他们致命一击。”精神焕发的潘迪特发现,漫长的边界上竟没有任何的汉人士兵巡逻,偶尔有几支印度人组成的巡逻队,也被马拉缇骑兵迅速接近,并且砍掉了他们的脑袋。
这是一个好兆头,汉人都蠢猪,居然相信了聪明的马拉缇人的话,他们竟不知道,马拉缇人是印度大陆上最聪明睿智的种族,潘迪特的自信心终于完全恢复了,一个月前那场恶战他已渐渐的淡忘,被割开的伤口结上了疤,不再流血,不再有任何的伤痛,他现在最想要的,是冲垮那只不可一世的汉军,恢复他的荣誉,洗刷他的耻辱。
“潘迪特。”逊克皱着眉头,骑着神骏的白马,他对现在的行军速度并不满意:“这些奴隶和贱民实在太慢了,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我们还没有展开袭击,汉人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没有多少时间了,你懂了吗?”
潘迪特驾驭着战马向王靠拢:“好吧,我带着骑兵先走,等我将他们击垮之后,接下来的就看父王的了。”
如剩余的象骑兵和马拉缇骑兵人数没有超过一万人,但是对于潘迪特却足够了,他相信,突然给予毫无防范的明军一击还是足够了,等明军一乱,随后而来的步卒迅速的将明兵分割包围,纵使损失将会惨重,但是胜利的天平仍旧会倾斜向伟大的逊克家族一方。
号角呜呜的吹响,听到号角的骑兵极有默契的开始脱离队伍,向潘迪特的大旗集结。……………………………………………………………………………………………………………………………………………………………
新城都,原本宁静的气氛突紧张起来,回到土地上的汉人又开始向城池涌去,整个新成都的防禁陡然森严起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城门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紧紧关闭,女墙之上,一个个满是杀意的脸露了出来。
而在城外的军营,却显得如往常一样,整个营盘里只有极少的士兵,懒洋洋的仍未起营,营中的篝火已经熄灭,飘渺的余烟升上天空,一切安静的可怕。
约翰森坐守在前营,他的眼眸很是忧郁,是的,从昨天接到参谋总长的任务开始,他就一直这样,因为他和他的三千名士兵将坐守在这连绵十里的空荡营房里,而根据总参谋长的意思,他和他的英军士兵的任务是诱饵,也就是引诱蛮人突袭。
约翰森当然知道,当那些野蛮人对空荡荡的营房发起攻击的时候,只要英军能够防守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的时间,隐藏在附近的明军将会四面八方杀过来,将这一伙无耻的野蛮人包围、切割、最后一口口的吃掉。
约翰森可并不是个白痴,这一切都还只是计划,计划与现实总是有落差的,或许一点点的落差,就将送了他和士兵们的性命,他担忧的是如果合围的明军如果晚了一步的话,那么后果是什么?
约翰森发着苦笑,而他的士兵们显然并不这样想,他们兴致勃勃的拿着锨铲正在挖掘壕沟,这是明军的一种作战方式,很是有效,特别是对敌人的弓箭和标枪来说,现在约翰森俨然成了一名尽责的包工头,用对苛刻的目光去检查哪些完工的地段,对于他来说,这一条可怜的防线也是他们最后的防线,如果稍微出一点点问题,那么他的士兵就将成为蛮人屠戮的对象。
约翰森唉声叹息,他甚至再想,如果自己不兴冲冲的赶来助战,恐怕就不会遇到今天的麻烦了吧?想归想,这毕竟是大明水陆两军的核心,总参谋部的命令,虽说他并不律属于那个参谋部,但是为了保持两国的传统友谊以及对盟友的忠实承诺,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好好干下去。
“小子,你没有吃奶吗?挖深一点,否则要你好看。”懊恼的约翰森开始找到了一个发泄的目标,一个偷工减料的士兵被他抓住了,他想跳进未完工的沟壕里去踢踢那个士兵的屁股,可是他的副官却拦住了他。
“阁下,请不要这样,战争即将来临了。”副官的理由很苍白也很有效,毕竟在临战前踢了一个士兵的后果虽然不严重,但是也难免会影响到该士兵的心情,可怜的士兵是去当炮灰的,说不定这场战役之后就会永远长眠,何必要给他们心理压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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