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人是被他的治安队从山上抬回来的，一路上都是他那惨绝人寰的哭声，而李夫人稳坐小毛驴走在前面，根本不过问大哭大叫的老爷。现在他躺在卧室里只剩下半条命，也只有二姨太和四姨太在忙前忙后。

二姨太在这种情况下，依然不放过进谗言的机会，她给老爷喂完稀粥后，抱怨道：

“唉，就我的命苦啊，好不容易给李家生了个传宗接代的少爷，可是这家眼看就要被大小姐抢光了，要是日本人知道丢枪的事，我估计这一家老小都活不成。”

四姨太赶紧接嘴哭着道：

“老爷，你可要想想办法啊，要是我们落在日本人手里，该怎么办？你看我这么漂亮，万一小日本起了歹心，那时就算我跳进黄河也无法还老爷一身清白。要不我上老鹰嘴让大小姐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把枪和庄园都还回来。”

李善人本来就窝火，现在又被这两个女人一哭一闹更心烦，他怒骂道：

“你个不要脸的贱货，是不是这几年老爷不能喂饱你们，你早就想去给日本人做慰安妇啦？要是这样，我不如把你卖给日本人，也好找点损失回来。”

两个女人被李善人的话，吓得赶紧跪在床前不停认错，她们知道自家老爷为了银子，可以说得到就做得到。当初为了抢占城里的生意赚大把的银子，都愿意把唯一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下人出身的汉奸。卖掉她们对于老爷来说绝对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更何况他十多年前就没能力使用她们，养着就是糟蹋粮食。

两个女人好话说了半天，就是不见她们的老爷开口求饶，二姨太哭丧着脸问道：

“老爷我给你生养了少爷，做了十几年的夫妻，难道都抵不过你手里的银子吗？”

李善人咳嗽了一下才说道：

“能吗？如果我手里没有银子，你会嫁给我吗？或许你早就成了别人床上的娇娘，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咋就不理解老爷我的好心呢。跟着我你们夜夜守空房有啥意思呢，不如让我给你们一个好去处，好好享受女人应该得到的性福生活。都起来吧，不知道内情的人以为我在苛刻你们呢。”

四姨太本来就出身青楼，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花红柳绿，虽然在这李家大院不可能偷个情啥的，至少让那些身强力壮的家丁多看她几眼，来满足她彻夜难眠的空虚。她很怀念曾经天天做新娘，夜夜入洞房的美好时光。虽然摇身变成了这大宅院的姨太太，可是却委屈了这玲珑的身段。而且现在看情况，这个老王八蛋真的会把她送进小鬼子的慰安妇所，获取不菲的报酬。于是她站起来说道：

“老爷，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既然你觉得我们没有用，不如让我回到原来的地方，免得让老爷看着心烦，如果老爷想我了，也可以随时来看看你的小娇妻啊。”

二姨太出身落魄的世家，常常自诩名门闺秀，她可不愿意离开这丰衣足食的大宅院，更何况她也是人老珠黄了，于是她跪着向前爬了几步哭着说道：

“老爷，我们每次都吃了那个该死的石头的亏，一定有内奸告密。我敢肯定是夫人和到小姐所为，要卖也得卖她们娘儿两。再说要是我成了人皆可夫的慰安妇，你让少爷怎么在人前抬头呢？我就算死也不和青楼女子为伍。”

李善人更生气，要不是你们这帮女人在家里帮弄是非，自家的宝贝女儿会跟别的男人合伙来骗我吗？他干脆钻进被子里，懒得看见她们那副丑恶的嘴脸。

四姨太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算听出来了，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在指桑骂槐，于是对着趴在地上的二姨太一阵乱骂，还说二姨太跟家丁不清不楚。于是两个心怀恶毒的女人，就在李善人的床前扭打在一起，那嚎叫声足以掀掉房上的青瓦。

听到动静的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当她听到两位姨太太的陈述后，面无颜色的问道：

“老爷，你真的准备把他两一起卖掉？”

李善人听到夫人的声音，赶紧从被子里爬出来。他虽然恶，但是他从来不敢直视夫人清澈见底的眼睛，他扭过头小声说道：

“这些女人在家，除了糟蹋粮食和钱财，就是惹是生非。卖了他们还可以换点钱补贴家用，而且还可以让这几百年的大宅院清静清静。不过我准备先卖一个看看行情，如果日本人出得起价，就把她们都卖了。这样你也能静心修佛，颐养天年。”

“先卖她。”

“先卖她。”

二姨太和四姨太指着对方同时喊道；夫人在床前坐在丫鬟递来的椅子上，声音不大的说道：

“老爷，你就别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是喜欢清静，也不喜欢她们把这个家弄得鸡飞狗跳。但是并不代表我想让她们离开这个家，更不想至他们与水深火热之中，其实你心里或许在想要是日本人给的钱多，又不嫌弃我年老色衰，你连我也会卖了。难道我们跟你这么多年，就算没有男女之事，彼此之间也该有点亲情吧。”

李夫人打住想要狡辩的老爷，继续说道：

“你现在没有打算先卖我，是你怕石头万一活过来了，来找你的麻烦。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要是你真的把他们卖了，大小姐绝对不会放过你。到时你将会死在自己的女儿手里，那时你将成为大芒山最大的笑话，不过大小姐一定会成为大义灭亲的英雄。”

…………。

石头再次满脸黄蜡的躺在床上，不为别的，因为寨门前来了很多大地主，大财主的管家。他们要跟石头面谈，洽谈购买老鹰嘴一事。躺在床上的石头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李婉莎，警告道：

“女人，要是你再给我弄那么多胡椒粉，别怪老子脾气不好啊。”

李婉莎正在往手绢上抹胡椒粉，她停下手里的活问道：

“老爷，我每次都按你的吩咐做的，怎么就变成了我有意蒙害你呢？”

石头猛地坐起来，指着李婉莎骂道：

“你个死女人，就不能不往脸上抹吗？我闻见了那味儿都会难受，要是今天你再搞到我脸上，老子就不干了，你爱让你来受罪都成。现在别说闻，听到那名字浑身都在发抖。”

李婉莎一把丢掉手上的手绢也骂道：

“你给老娘听清楚，是我在帮你，不是你帮我。更何况你闻闻能有那么好的效果吗？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在作假，你所有的罪都白受了。为啥我每次都哭得那么伤心，你知道吗？还不是心疼你啊。”

“哟，哟，哟，燕京的大学生也说脏话？奇迹，我今天看到了奇迹。”石头哈哈大笑的调侃李婉莎。李婉莎气得直跺脚，她又骂道：

“成天跟你这个满口脏话的人在一起能不学坏吗？再说了允许你骂别人，就不许我骂你，那不是我很吃亏。”

二掌柜及时跑进来说道：

“姑爷，大小姐，他们已经进了寨门，不过我还是按你的意思，告诉了他们每家只能进来两个，不过，不过还是进来了十几人。”

石头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说道：

“让他们一起进来吧，免得我多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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