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焉站在窗户后面，指着下面说道：

“你们看哪个长相粗狂的小鬼子军官就是井下归秀，他又在虐待老百姓，每天不杀人不打人他都会浑身难过。有时，我真想豁出去灭了他狗日的。”

石头和李金宝远看越生气，李金宝见到鬼子就不爽，现在看到井下归秀毒打老百姓，他抄起一条板凳就打算从窗户扔下去，砸死他狗日的。杜冰赶紧抱住李金宝说道：

“兄弟，不只是你想杀他，想杀他的人多去了。不过要讲究方法，不然我们这一屋子的人都得陪葬。”

石头怒骂道：

“猎户，你狗日的又犯老毛病啦，不听指挥擅自行动。今天给老子忍了，等把她两送出去了，你想咋干我都奉陪。”

李金宝放下板凳叫板道：

“你说的是真的？”

石头的权威受到挑衅，于是他恶狠狠地骂道：

“狗日的猎户，居然敢质疑我的话，老子告诉你我比你还痛恨小鬼子，今天就看看谁杀的鬼子多。小焉送她两赶紧出城，不管出了啥事你都不许出面，这是命令。”

小焉坐回桌子旁，喝了口茶，才说道：

“杀鬼子我没意见，不过不能在城里。他们人太多，就算你两跑了，城里的老百姓也会遭殃。以我对井下归秀的了解，只要你两在城外杀了小鬼子，他一定会带兵出城剿灭你两。到时，你们再比赛也不迟。”

李婉莎把生气的石头推回原位，劝道：

“小焉说得在理，我们为啥打小鬼子，还不是为了老百姓。要是因为你两赌气，连累到这儿的百姓，那也是你的罪过啊。”

猎户觉得自己有点过，于是赶紧给满脸怒火的石头找台阶下。他说道：

“团长，要不就听小焉的，到城外杀小鬼子，而且外面打起来，也不用担心误伤了老百姓。好不好？”

石头把头一扬道：

“在哪儿杀小鬼子，你小子都不是我的对手，那就城外见。”

王二贵害怕被打黑枪，于是献殷勤的说道：

“石团长，他们可以这样离开，你不能这么走，只要一出门就有人把你认出来。你看我这儿都有你的照片呢。”

王二贵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石头的照片，石头一看那是他在川军中的军装照，石头很郁闷，军人的档案可是绝密，怎么可能外泄呢？而且连小鬼子都能拿到，看来川军战败绝对有人故意泄密了军事行动，不然不可能刚突出重围，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又被围上。

以前石头一直觉得可能是川军打仗太猛，于是小鬼子才抽调重兵围剿。现在看来是他们的每一步行动，都在敌人的掌控之中。那么是谁在泄密呢？川军内部吗？

李婉莎见石头看到他自己英俊的照片后脸色苍白，将自己手里的茶杯递给石头问道：

“咋啦？出了什么事？”

石头喃喃地说道：

“我终于明白了，川军为什么出征不利，还死伤了那么多兄弟，原来是有人泄密。连我的照片都能到小鬼子手里，更别说我们团长和整个军队的动向。老子一定还找那个泄密的狗东西复仇，还我们川军将士的清白。”

小焉问道：

“难道你们不清白吗？我觉得你挺好的，不只是因为大小姐的原因。跟你处久了就发现，你对敌人很残忍，但是对自家兄弟比对你自己还好。而且你本身就有一股让人信服的正气，所以独立团的人不管你说啥，我们都毫无犹豫的执行，哪怕牺牲自己的生命。”

石头摇摇手制止住小焉滔滔不绝的话语，才流着泪说道：

“当年我们川军是穿着单衣和草鞋出征，到了上海连气都没来得及喘，就在白渡桥跟小鬼子连战七昼夜，其他部队包括中央军都跑了，我们还在跟鬼子拼命，直到弹尽粮绝。后来十万川军奉命退守山西时已经不到二万，而且一路都被鬼子围追堵截。后来连电台都静默了，小鬼子还是像幽灵一样跟着我们。台儿庄战役时，我们奉命坚守藤县，打得那么惨烈几乎全军阵亡，他娘的离我们周围不到百里的中央军和地方部队，就是没人肯出手相助。最后那些狗娘养的居然把我们比作耗子，于是才有了川耗子的臭名。”

李寡妇带着泪安慰道：

“团长，你在我们心中就是英雄，不是胆小怕事到处躲藏的耗子。如果耗子真像你们一样勇敢，我也愿意成为山西的耗子。”

石头被李寡妇的话逗笑了，李婉莎替他擦掉满脸的泪珠，哽咽地说道：

“那我也心甘情愿，成为你这只敢打小鬼子的川耗子的婆姨。”

石头搂住李婉莎的细腰，满不在乎的说道：

“就算是只耗子，我也要咬下小鬼子的一块肉，让他们知道中国的耗子也是不好惹的。”

众人哈哈大笑，笑声惊动了楼下的小鬼子，井下归秀大骂道：

“八格，可恨的支那猪，居然敢嘲笑本将军，我要把你们撕成碎片。”

一直站在窗户边，观察动机的杜冰，赶紧说道：

“别笑啦，小鬼子来啦，你们赶紧从后面逃走，我跟王队长在这儿拖住井下归秀。”

小焉带着四人从二楼的后院，溜了出去。杜冰站在一旁恭敬的给王队长倒酒，王二贵几下就喝下了半瓶酒，那猪头一样的脸上满是红云飘。他带着醉意哈哈大笑道：

“老子跟着皇军，终于可以吃饱喝足了。要是没有皇军的到来，我王二贵还他娘的是别人家的长工呢。”

包间门哐的一声被人踢开，井下归秀满脸怒气的闯进来，指着王二贵骂道：

“王队长，你想死啦死啦的干活，居然敢嘲笑本将军。”

井下归秀边说边用手里的马鞭，使劲的抽打王二贵。王二贵痛得跟杀猪般的嚎叫，杜冰却在一旁帮着说好话。

最后满桌子的佳肴，被这个沾满中国人民鲜血的小鬼子霸占，石头四人在小焉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南门。石头一看说道：

“完了，小鬼子加派兵力了，这儿出不去，还是换个地方看看。”

四道城门，都被鬼子的重兵把守，石头知道无法出去，于是让李婉莎和李寡妇一前一后从北门离开。

李婉莎和李寡妇被盘问了几次，才被放出城。她两绕道南边离城二十里的小树林，焦急地等候被困城中的石头和李金宝。

李婉莎问同样着急的李寡妇：

“姑妈，你说他两会不会有事？要不我们先回老鹰嘴将部队带来，来个攻城救援。”

李寡妇呵呵笑道：

“我的大小姐啊，你是急火攻心啊，忘了自己还是独立团的参谋长吧。这事，我估计小鬼子只是觉得像，要是你大张旗鼓的来攻城，那他两就真危险了。何况石头跟猎户那是独立团最厉害的角色，连他们都没辙，你带再多的人也只是白白浪费生命和抗日的有生力量。我们还是再往后退二十里，不然到时遇上事，我两就成了累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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