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在吃东西,又看了看她正在吃着的腌制的酸黄瓜,看了一眼,再懒得理她,让她慢慢的吃,然后自己开始用饭…
只要她还能将东西吃进口,他倒也不会去打扰她,毕竟怀孩子女人,是很挑食的,能找到她们自己爱吃的东西不容易。
所以,他只是浅浅看了她一眼,懒得开口,开口她也不会理他,她现在有多恨他,他知道,而且,只要他一开口,说不定就是两人的没完没了的吵架,她的刁钻,她的不饶人,不服输的脾气,他已经见识的不是一次两次。
其实,她每次都觉得他喜欢用暴力恐吓她,殊不知,她的任性和恣意妄为也让他十分的头疼。
那件事儿,到现在,他都一直在自问,真的是他做的太过了?!他已经不想去回想。
但是他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后悔,也不会因为这样对她觉得歉疚。
因为没有歉疚,他没有觉得自己有过错,做事情,他最多是做过,但是不会做错——
他一直是这样觉得的——
冉依颜吃完了酸黄瓜,然后又吃了两口白米饭,然后,没有理他,自己用纸巾擦了嘴巴上楼。
而这期间,风冿扬根本不敢惹她,他害怕不小心惹着她孩子又会像上次那样流产。
等到他上床,冉依颜已经在床上趴着看小人书。
也许是怀孕女人母性的天性,他发现,只要她怀孕了,就会开始喜欢这一类的东西。
晚上,他在旁边睡,她则把台灯拧开,趴在那里看小人书…
那灯光刺眼,从九点到十点,上床之后,她就一直趴着,而他被这灯光照的睡不着觉。她穿着睡衣在他身边趴着,他到不是怕她会着凉,因为屋子里的暖气很旺,连床头都开着暖灯,不会冷,但是,他怕她一直用这种姿势看,会伤眼睛。
他不想这样跟她吵,但是也不想这样放纵她。
他知道她讨厌他,而且,现在他也没有打算拉下脸来请求她原谅她跟他和好。
“别看了,这么晚了,看久了伤眼睛——”终于,本来,他不打算开口说话的,但是,还是经不住。
但是,正在跟她冷战,所以,语气却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是,尽管他开口了,冉依颜却根本不理他,继续翻她的小人书。
将他的话放在一边,置若罔闻。
她才不会理会他这个疯子,每次狠狠的伤害过,又来点假惺惺的关心,她已经经历的太多了…。
才每次懒得理会他那点微薄的关心,将这些放在心上,她讨厌这种给她一点点温柔让她迷失,沉溺,然后回头就给她一记重棒的人,就如同对畜生那样,给你一点甜头,让你知道我的好,等你真的认为他在对你好的时候,才狠狠的又伤你,所以,这种关心,对她来说是多余的,不算什么,这种假惺惺的爱护,现在对她来说,就像那种伪君子,想想都觉得恶心,浑身泛鸡皮疙瘩,所以,懒得理他,一如既往的看她的小人书。
看到他说的话对她来说,丝毫没用,这已经是风冿扬预料到的结果,但是,她现在怀着身孕,他不敢凶她,也不敢强来,所以,只能由着她。
将身体转向一边,然后扯了被子将头全部盖上,假装看不见——
纠结,其实他自己也是一个纠结的人——
冉依颜看见他不理会他转头过去,知道他妥协了,斜眼看了他一眼,继续不理他,自己转头过来——
等到已经快十点半,她才觉得眼睛困倦了,将书一扔,仰头眼合上,睡过去…
被子一拉,斜搭在肚子上
从冉依颜出事儿以后,祁风熙几乎是整个几天坐立难安,第一天回来在客厅里来来回回踱步踱个不停,而第二天,冉双露从外面打完麻将回来,晚饭的时候,就开始在饭桌上恶毒的取笑祁风熙。
只有浪荡的男人才会喜欢冉依颜这种自负一点美貌,整天水性杨花的女人。
不过想想也真好笑,自己的生日宴居然当着那么多宾客在场,敢将奸夫引进房间勾引,还没人当场抓住——
几乎没有谁能做出比这更丢脸来的事儿了——
现在的冉双露,几乎是视冉依颜为眼中钉的,除了之前的恩怨,冉依颜不仅夺走了原本是她的父母和温暖家庭,而且也夺走了祁风熙的爱,冉双露何尝不知道祁风熙爱的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冉依颜,而她,在祁家,当长辈知道她是秦家的女儿之后,没有再说什么,都默默的承认了她祁家少奶奶的身份,毕竟,这是一开始就跟秦家的订下的婚约,所以,祁风熙娶冉双露也无可厚非。
冉双露跟祁风熙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不过是有名无实,女人又何尝不知道丈夫的心里,眼巴巴的,心痒痒的都只想着别人的老婆,而她,其实也不是很爱祁风熙,所以,根本也不在乎,有着祁家少奶奶的地位,每天找朋友喝茶,消费,打麻将,到了晚上就回来。
回来,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儿,就是取笑祁风熙。
两个人几乎到了饭桌上才能碰见一面,然后相互取笑。拈住对方的痛处不妨,往死的掐,所以,双方的厌恶程度就算是敌人也不为过。
祁风熙曾经在酒吧里认识的一个情妇,叫什么百合的,其实百合不是她的真名,后来祁风熙才知道,酒吧里面的女人喜欢用百合,玫瑰一类型的名字,而那个女人的真名叫闵真真,上次经过冉双露一闹,然后冉双露流产之后,那女人也吓着了,后来,事情一过之后,祁风熙一个主动,又跟祁风熙好上了。
而冉双露,对于祁风熙在外面的女人隐约有人在她耳边听说过,但是,她每天打牌做脸逛商场的时间太忙,根本来不及去管这些祁风熙的私生活,而且,老实说,她也根本管不了,男人有多少不是在外面花心的,祁风熙不会让她插手他的私事儿。
而只要祁风熙不把那些女人带到家里来,威胁她豪门少奶奶的位置,那么,她也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对冉依颜,她真的恨的入骨,甚至,连冉家都一起恨。
冉家曾经养育她的父母,以前他们将她当成亲生女儿,那个时候对她百般呵护,疼的想心肝儿肉一样,现在,一旦知道她不是他们的女儿,他们对她淡漠的态度,简直让她接受不了,亲不亲生,对他们来说,真的区别就这么大么。
当时,她秦家的亲妈,为什么要将她和冉依颜的床位交换呢。
让她现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处在这尴尬的位置上,曾经的冉家的父母,现在看她如同一个窃取了别人亲情的果实的骗子,而她,对当初发生的一切,什么都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忽然失去了爹娘,成为了一个没有了娘家的孩子。
难道她不才是最悲惨的那个么
坐在桌子旁的冉双露,因为恨意,那捏着筷子指节轻轻颤抖,应该太用力,已经泛白。
而坐在桌边的祁风熙,每次在冉双露主动奚落他的时候都一语不发,懒得理她,但是,这次,他真的为冉依颜焦心的很。
小贝儿,他的珍宝小贝儿,到底怎么样才能挺住这么大的舆论压力。
其实,他已经暗中给好几个传媒投了钱,让他们封住消息,但是,昨晚那么多人在场,他也知道,那消息怎么禁得住。
*第二天,不知道多久,冉依颜从床上醒来,肚子还是被被子盖着,而身边的床位是空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又上班走了。
她没有洗脸,刷牙,顶着个蓬松的头,穿着宽松的睡衣,迷迷糊糊的就下楼来。
桌子上有热牛奶,还有鸡蛋,烤肉。
她自动坐到桌前,拿了牛奶喝了一口。
“少奶奶,刚才山庄里打电话过来,今晚,今晚。你们可能必须去山庄一趟了——”刘妈的语气里有种为难,同情的看着冉依颜,是否已经猜到冉依颜要有麻烦了。
其实,冉依颜也知道,她漫不经心的私下思忖着,其实她到真心没有多怕,这次,毕竟始作俑者不是她,突然抬头
“少爷知道么——”
“应该是知道的,老爷子说,是你们一起回去——”刘妈的手还是有点为难的在围裙上毫无意识的来回的擦着。
没事儿——!,冉依颜顿了顿神,本来失神的眼眸一下子清明,只要有他在,做挡箭牌,她怕个什么——
想完,一身轻松的继续喝她的牛奶,更何况,她从来都看风家一家子不顺眼,就像他们看她一个样。反正已经这样了,大不了闹开了一拍两散走人,就算是豪门,她也不相信就能这样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她不做风家媳妇,谁愿意,谁就去做,风冿扬如果想通了跟她离婚,那就离婚更好,但是,那微微带着一点忧伤的眸子下敛,手抚上桌边的细纹,他不会跟她离婚…。
不是晚上,没有等到晚上,中午,风冿扬从公司派人来接她,说是一起回山庄。
她穿着一件比较厚实的绒制大衣,头发是整个披在背上,从耳旁撩上去,是她一直喜欢的淑女的发型。
提了包包,在风家大厦的楼下,她坐在车里等——
天气转凉,空气有些冷,但是中午却有暖烘烘的太阳,她冷着一张脸坐在车里,丝毫不在意时间,叫她等就等着,他们在楼下等了将近半个小时,风冿扬才从楼上下来。
一声不吭的埋着头从楼上下来。
玻窗半降,一下来,冉依颜就注意到风冿扬的表情,有些沉郁,手背抵在鼻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理会的假装没有看到的转头过来,而上车的时候,风冿扬也抬头看了一眼她。
那白嫩的脸,很美丽的肤色,五官如雕琢般精致,一件宽肩的大衣,还加了件披风,高贵雍容,她端端的冷漠的表情的侧脸对他坐在车里,一眼看上去,那么神圣不可侵犯。
“走吧——”风冿扬上了后座,然后关了车门,吩咐司机开车——
他就坐在她旁边,冉依颜将身子侧了侧,脸转向窗外,不想跟他靠的太近,连靠他太近她都觉得难受。
风冿扬虽然将头埋下,但是余光也注意到她的动作,他知道她厌恶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可能再向过去那样强迫她接受他。
轿车一路向山庄开过去,满途熟悉的景物,其实,说心里不忐忑,想到待会风家那一家强权的老古董,心里还是有点怕的。
到了大门处,过了减速线,侍者迎上来,将车停在往日的地方,然后,一进大厅,风家一家老小正在桌子旁用午餐。
就是风允儿什么时候也回到了娘家,而顾恩华也在她旁边坐着,但是死气沉沉的模样,仿佛对周围的事儿都漠不关心。
“爷爷,爸爸,大伯,大哥——”风冿扬在前面,到了饭厅,首先是叫人,一个个的叫,首先还是礼节。
风老爷子没有抬头,也没有应声。拿着勺子慢慢的吃着,盘子里是佣人为他布的菜,有剥了的蒸虾,还有剥开的海胆——
不仅风老爷子没有应声,连其他几个也都没有应,只有风明辉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眸光在那漂亮的金丝镜框一丝美丽的光泽闪过之下,显的格外的平静。
风冿扬叫了人之后,冉依颜跟在他后面没有叫人,她懒得叫,叫不叫有什么关系,反正别人都爱理不理的。
一桌子人,在他们到来之后,吃饭的气氛仿佛都变得沉默,诡异。
风允儿也在期间不经意的抬头,看向风冿扬,自己的亲哥哥,眼眸里有点带着焦急的担心…
而宋如玉今天穿着一身大红的皮草,一圈圈的金丝卷发,那脸上浓妆艳抹,别人都在关注风冿扬,而她,抬头却是对冉依颜一抹得意的笑,随后,笑脸里毫不掩饰的鄙视…
呃,天,冉依颜就知道,他们叫他俩回来还是因为她。
“爷爷——”许久,不见人应,风冿扬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站在那里也有点冷场,不知所措。手背抵在鼻尖轻轻的抽凉气。
“跪下——”终于,风老爷子陡然扬起的声音,气势威严有力。而与此同时,一双有魄力的闪着精光的老眼就停留在自己的孙子身上。
当风老爷子铿锵有力的说了‘跪下’两个字之后,周围,再没有人敢开口,甚至连头都不敢抬,大多只敢默默的埋头吃饭。
当听到风老爷子命令了一声‘跪下’之后,冉依颜真的有点懵懂,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这句话是对风冿扬说的,还是对她说的。
但是,刚才她一直没有开口,那么风老爷子吼的人应该是他。
果然,就看见身边的高挺的身影矮下去。
“嘭”的一声,风冿扬真的就直直朝着坚实的地面跪下去了。
这个一个大男人,在t市叱咤风云的,不可一世的风冿扬,居然被爷爷一声吼就真的跪下去了。
她有些不可思议的捂嘴——
接着耳边,老爷子浑厚的声音,颇具威严“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跪——”
“知道——”男人虽然跪在地上,但是脊背挺的笔直,一举一动,一字一句,莫不是带着平日里的风范。
“知道——?”风老爷子的声音陡然一扬,整个表情满满的愤然“知道你还纵容她闯这么大的祸——”
说道‘她’,老爷子顺手一指,指向冉依颜,神情一怔。立即开始数落,眼神凌厉
“闯了这么大祸,你老公都跪着,你还敢站着——!”
冉依颜站在原地,并不怎么在意,有些不以为然,反正这些老古董,她已经见惯了,说来说去,不就是那些事儿和话。
她很惊疑:“为什么他跪着我就要跪着,那是他自己要跪,管我什么事儿,再说,你叫他跪,又没叫我跪——”
她据理力争,然后依然桌子上坐着的人和地上跪着的人几乎都没有反应,风冿扬就那样在地上端端自己跪着,也懒得理她。
“嘭——”风老爷子却在这一刻,脾气彻底的爆发了,猛的一敲桌子,那醒耳的力度,似乎整个白玉圆桌都猛然一震。人老了,但是气势依然非同一般。
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震。
“反了要你——!”陡然提高的声音,颇具威严的几个字,风老爷子整个脸色气的铁青,苍老的手五根手指稳稳的撑在圆桌的桌面上,老态龙钟,站在那里,端端的就是一家之主的气势和威严,其实,当风老爷子这一拍桌子下来,冉依颜真的有吓到,她不知道,一个老人,要厉害起来还可以有这样的爆发。
“作为风家的孙媳妇,从头至尾你到底给风家做出了什么有益的事儿,还不知道该检讨,居然敢这样公然冲撞长辈,你妈在家里没有教你什么是礼节么,败坏风家的门风的不肖孙媳,居然敢在生日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卧室里勾引别的男人,现在外面已经传的风风雨雨,你要怎么给我们一个交代,你让我们风家以后还怎么抬的起脸来在t市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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