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 (一)(2 / 2)

但是,这却是作为父母的冉依颜和风冿扬第一次看见宝珠大哭。感情很丰富,情感也很饱满的这样哭出来。

一时间,让冉依颜和风冿扬都有些无措…

“爸爸,你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们,不要离开我们,宝珠不能没有爸爸,也不能没有妈妈——”

什么时候,宝珠就直接绕着桌子,小跑,冲进风冿扬的怀里,然后,趴在他的腿上哭。

边哭边喊着。

其实,这令一向内敛不会表达情感的男人有些无措。

他的眸子下移,移到宝珠那因为哭泣而不停颤抖的瘦弱的背脊,大手,轻轻抚上

“宝珠,别这样。宝珠。爸爸不会离开你们的,爸爸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们的…。”

“哇…爸爸不要我们了,妈妈也不要我们了…”

突然,侧面的一道更大的稚嫩哭声,将冉依颜和风冿扬都同时惊吓了一跳。

本来在餐椅上坐的好好的小丫头,看见姐姐痛哭的模样,也分不清是怎么回事儿?!只听见姐姐说不能没有爸爸,也不能没有妈妈,她的反应本来就比成年人慢半拍,结果听见姐姐在哭,立马就凑着份儿哭了起来。

然后一出声,那声音就比宝珠的更洪亮。

“好了好了。”大女儿还没劝好,又立马去擦小女儿的眼泪,男人啼笑皆非,宠溺的捏了捏小包子的脸蛋“谁不要你了。你哭的那么大声。”

“宝珠,别哭了,要做个独立的女孩子,你看看,你哭了,妹妹就跟着哭,爸爸答应你,以后都不会离开你们——”

男人凝神,看向自己怀中的两个孩子,内心轻叹,这种感觉,任重而道远。

“真的么——?!”那委屈的小眼睛,还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爸爸。

“嗯——!”男人郑重的点头

“你走了,妈妈就是别的男人的了么,别的叔叔喜欢妈妈——”仿佛尤嫌分量不足,小丫头躺在爸爸的腿上还加了一记重弹。

冉依颜瞟了一眼这边,她真的是没有想到宝珠到现在都还记得秦瑜澄的事儿。

还记得别的叔叔。

她应该是很怕她会真的嫁给秦瑜澄,给她们俩重新换了爸爸。

唉,孩子总还是最依赖自己的亲生父母…

“放心吧,妈妈也不会跟别的男人走的,妈妈永远都是宝珠的妈妈——”男人低头,郁郁的眼眸,脸往下,一个轻柔的吻就落在宝珠的头顶。

而冉依颜,已经吃完了饭,正起身去楼上,而恰好听到这句话,没好气的斜他一眼,然后,将椅子移开,自己转身沉默着上楼。

有些气郁,是因为,他又把她的权利带她行使了。

而她拉椅子很大力的声音,还有她郁气瞟他的眼神,风冿扬并不是每看到,只是抬起的那沉静眸子,看了她一眼又立马收了回来,仿佛根本不将她的小情绪放在眼底。

只要那背影到了楼梯的转角处,那深邃的眼眸才又抬起,落在她上楼梯的背影上。一直跟随。

有些烦躁,累了一天了,男人揉揉眼角,洗完澡上床,发现女人已经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宝贝——”白色的真丝睡裙,沿着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滑下来,而女人的肌肤,白皙细腻,如身上白色光滑的丝绸。

男人上前一手勾在女人的腰,那炙热的掌心,粗磨的指腹,低沉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仿佛是从喉结发出,都带着无尽的韵味,又仿佛是低声的诉求,声音性感,粗噶,满含男人的味道。

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往下,指腹就摸到她如丝绸般光滑细腻的肌肤。

男人身上的睡衣半撩,半趴着,就保持着那个姿势,然后,往下放在腿上手,邪恶的从柔软单薄的睡衣面料里滑进去。

“呃——”已经数月没有跟人有这种亲密接触的女人忍不住出声了。

有点不习惯,身体自然也有些小排斥。

她伸手,依然是背对着他,将他放在她腿间的手移开。

“怎么了嘛,这么久没有见我,难道身体就一点都不想要么——”

她的排斥,让他的心情也有些不爽,他轻啄下头,贴近她背对着她的身躯,他抬头,目光从她的额头斜滑下,看的见她小小的朱唇半口,看得见她的小巧高挺的鼻,看得见她水莹如宝石的眸,看得见她投影在清澈眼眸里根根上卷的睫毛。

她美,连她的睫毛都那么细密,黑亮,弯曲的弧度那么美丽。

特别是那红红的小樱桃口,让人一见就想要一亲芳泽。

女人不愿意回答他,眸光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男人莞尔一笑,然后,这次,手直接又逼进去。

“啊。”他来的太直接,这是女人根本意想不到的,她微有些惊慌的尖叫一声之后,有力的夹紧了双腿,然后,小腿缩上去,双腿间整个缝隙都不见,一副紧紧的防备的状态,整个身体也飞快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然后,看向男人的眸子里有种不可言喻的惊慌。

“你。你在干什么啊——”

她这一举动将男人整个都吓傻了,男人也整个身体都翻了起来,转眼之后,又由衷的心里感觉到憋闷,脸上的表情有些愤怒。

眼睛瞪的大大。

她这反应到底是为什么啊,他可是她的男人,她的老公啊。

已经几个月没有身体接触,今天他就想求欢,求索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她那又是什么一副态度在对他,看他,难道对她来说,她在将他当做敌人还是陌生人。

“我不要——”

她收敛了情绪,闷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抱起了枕头,这样回答他一句之后,将双腿合的更拢。

防备性的看了看他,然后将枕头压下,准备睡觉。

可是,男人的霸道心里,她想睡,他就偏不让她睡。

她才一躺下,他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的枕头一手按在床上,顺势将她的手捏在手里紧紧的,然后举高到头顶,自己的身体就覆上去,将她的身体压的死死。

他睡衣也半撩开,那小麦色的健康肌肤,有力的六块肌,紧贴着她的脸,冉依颜动也不动,就闻到了他身上那股雄浑的男人气息。还有那炙热如火的精壮躯干。

“风冿扬,你干嘛——”她从他的胸膛里好不容易抬起半侧脸,然后喘着气有些生气的问他。

“我是你老公,为什么,你怎么就那么有胆一天到晚对我不理不睬——”

男人同样微喘着气浑浊的气息,起伏的胸膛,这一切,也在宣示着他内心的愤怒。

“你混蛋——!”她骂,不只是骂他现在又在这么强硬的对她,而是,这之前的一切,他欺骗她,甚至利用她,都令他感觉难受,所以对她来说,骂他是混蛋,都感觉不泄愤。

“混蛋——”听见她骂他,男人的情绪更加的烦郁,恼火,用力将她挣扎的小细手腕捏的更紧,咬牙切齿重复着这两个字,额上的青筋微微鼓起。

他的鼻息粗重“我怎么混蛋了。我哪里混蛋了,作为丈夫,我几个月都没有机会碰你,今天就想让自己释放一下,也就混蛋了…!?”

他说的理所当然…

而他身下的女人却因为他抓着她手腕用力过猛,感觉到了疼痛,而频频蹙眉。

她黛色的眉拧的紧,皓齿咬在粉嫩润泽的唇瓣上。

再怎么用力,还是挣脱不开他那如精钢般牢固的钳制,她觉得很难受。

想使力都觉得使不出来。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多讨厌你么——”

她一面说着,一面还是使力的挣扎“为什么每次我的感受都被你考虑在最后,为什么你做什么总是从来都不告诉我,你知道我这些天我过的多难,你自己也能体会的到我到底要撑下去一个女人是多么艰难,而你,你明明清醒着,却一个信也不报给我,就连我亲自去医院照顾你了那么多次,你也从来不丢一个暗示给我,我一方面要承受公司面临倒闭的各种压力,还要因为自己让你变成植物人,一直都那么愧疚,心里难过,你知道,你知道我到底过的多辛苦么,多辛苦么,为什么你每次总是对我这么残忍,你算计着别人也总是带着我一起算计,风冿扬,在你心里,真的有把我当妻子,尊重过我么,信任过我么——”

说到最后,她的眼泪顺着眼角,哗哗直流…

“对不起…”终于,看见她的眼泪,听着她的申诉,他的心也疼了,眼眸里的光渐渐的柔软下来,他的吻贴在她的额角,真诚的道歉…

“对不起,宝贝,不是我忽略你,而是,这件事儿从一开始就是有风险的,我买通了医生,就是要让我成为植物人的消息看起来真实,如果没有你的真实反应,他们又怎么会一步步的上钩,不是我利用你,而是,事情必须要这样发展下去,而恰好,你身在了其中穿针引线了而已,伤害你并不是我的本意,你是我这辈子最在乎的人,我怎么会舍得伤害你半点——”

他又一次情深款款的话落在她的耳边。

冉依颜黑夜中的眸子,灿若星光,她很想相信他。

“嗯,乖——”看见她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了,男人放了心的攻城略地

而女人那亮度只维持几秒,就沉了下去。

转眼,眼眸里又是满满的忧伤。

每次他总是会说,她是他心中最爱的人,最在乎的人,可是优秀如斯的风冿扬,她真的不知道,他是在爱她,还是在折磨他,他曾经不是也说过么。

他说他恨冉家人,他也曾咬牙切齿的说,冉家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为什么会爱她,凭什么会爱她,其实她真的分不清楚他的感情,而这也一直是她最迷茫的地方。

她一直觉得他对她的感情是爱恨交织的。

甚至,他对她的折磨多于爱。

比如,此刻,她身体里传来的痛楚…。

她突然间觉得这种日子太过反感。

或者说,这种感觉太过于厌恶。

“滚啊,你滚,你每次都说舍不得伤害我,却每次,都总是做着伤害我的事儿。”她突然打断了他,很快的将身体移开,就朝着他吼道“你说你爱我,可是,你根本没有爱我的理由,你只是借着恨冉家,恨我,来折磨我。你看,你刚才才说舍不得伤我,可是,我明明说过不要了,你还是强来,你这不是伤害么,你根本就不爱我,从来都不爱我——”

女人从床上翻起来之后,就缩到灯柜一边的床头,边哭边嚷着,声音里带着哭腔,过去的一幕幕都涌上心头,那么多伤害,反反复复,重重叠叠,他总是在道歉中伤害,或者在所谓的爱意里反复的让她痛。

她真的是迷茫了啊,越来越迷茫,她心里的苦痛和郁闷,就如同她此刻眼眸中积蓄的泪水,越积越多,越流越猛。

这种迷茫,她真的受够了啊,到底,何时才是一个头。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嘛,冉依颜,一波接着一波的没完——!”此刻,被打扰到性质,才刚做了一半的男人,被她突然抽身打断,他的这幅模样也是窘的,似乎,还没有如此狼狈过呢。

这个女人,现在犯情绪还真的是一次比一次激烈,一次闹着一次,闹个没完。

所以,男人也终于彻底火上来了,男人一发火,这爆发力同样是强的。

他一发火,一真发火,她的脾性就软了,这是她一贯的潜意识里的反应,她害怕他发火之后,做的事儿说的话会更让她承受不住,所以,她不敢闹脾气了。

他脾气上来,她害怕,他脾气上来,很多时候,这后果,她承受不住。

这是女人本身的弱势。

软软的灯光下,男人的侧脸泛着泠泠的寒光,那幽深浓黑的眸子,看起来森冷可怖。

“你是不是打算将孩子们都吵醒,还是,真如同宝珠说的,你还真的是喜欢上了那个什么秦瑜澄,你以前的那白痴老弟,他以前不是个人物,现在还是成不了气候,你真想嫁他你就去啊,我不会拦着你——”

他唇角讥诮的勾起,那冷情的薄唇,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话,却是伤人之极。

冉依颜身体趴在床头,就那样睁大眼看他,那暗色的光线里,他那寒凉残忍的表情。

那一刻,大睁的眼眸里,眼底已经无神,胸腔里,那簇簇燃烧的愤怒火焰,冉依颜捂住胸口,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不能置信,不可置信,这就是这个男人,这就是他,任何时候,都能让你伤透心扉,却又不完全能放下的男人。

从他嘴里出来哪怕只是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让你伤心伤肺,并且痛到极致。

“错了,我真有喜欢的人,但是那不是秦瑜澄,你真的不阻拦么,那么好啊,明天去民政局扯离婚证——”

她的整个身体摊在床头上,第一次,那么有脾气的跟他顶着说,对着干

“只要把婚离了,我就不需要你拦着我——”

而男人却慵懒的声音,眼懒懒的瞟到她衣衫不整的躯体上,他的声音,跟他的语序一样,懒懒的,一顿一顿

“不喜欢秦瑜澄,难道是那个苏煜宪,对哦,人家到是对你一往情深,至死不渝,冉依颜,其实你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儿就是没能嫁给他对不对?”

“——好啊,你想离婚,那就离啊,我成全你,只要冉依颜,你以后别后悔——!”跟她一样,说完之后,他又补充了句。

“除了你,这辈子没有别的事儿会让我后悔——”这是她心里最真实的话

可是,话音一落,立马男人眼眸里的光就变了,猝冷,凶残,好久,那粗磨的指腹却抬起她精致的小勾般的下巴,凉凉一句,说的怒火崩发。咬牙切齿。

“呵,你还真有种——”

这一晚,他还真没有碰她。将她的下巴一扔,气的够了,翻身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倒过去。

而冉依颜,目光落在他背对她那宽阔的背脊,身体无力的摊在床头,心,一如既往的有种凉凉的冷意。

*

“董事长,夫人今早去民政局了,她打你电话说打不通,所以叫我在秘书台留言给你——”刚开完早会的男人,回到办公室,就听见秘书在电话里通报。

男人捏着话筒,‘民政局’,一想起这三个字,眉拧成一条线,该死的女人,她还来真的。

“给民政局那边的人打电话,叫他们概不受理一个叫冉依颜的女人交出的离婚申请——”

“可是。可是董事长,这。这不大好吧——”下面的秘书讲话,声音都有点结巴,这离婚,也能概不受理么。

话筒这头的男人明显听着秘书的语气明显有点不耐烦“叫你去你就去。反正没有我同意,没有我到场,她也离不了婚的,她自己如果愿意站在民政局门前看风景,就让她待在那里悠着吧——”

男人在这头讲着这话,心头无不是一种释放。

当你身边跟了一个女人,就代表跟了一个麻烦,这一定没错。

顿了顿,男人刚放下电话筒还有点唏嘘,门口推门进来的助理。

“董事长,风氏集团的董事长来见您了,你见么——”

直到这句话从秘书的嘴里说出口,男人的剑眉一拧,眼眸里带着些许的寒意,站在办公桌前,依然是那英气的脸孔,挺拔的身姿,无与伦比的尊贵气质。

他突然一身坐在真皮座椅座椅里,悠然的转动着轮角,唇角带笑。语气里满满的讥诮,眼眸里的光却森冷。

“见。怎么不见。?!”这个堂兄,他们之间的帐一笔一笔,早就该算算了。

风明辉走进去的时候,风冿扬就看见了满脸丧气的他。

这两天,看得出风明辉的日子很难熬,眼底一团黑青。

他进来的时候,推了推眼镜,从那半月形的镜片里,先偷瞄了一下风冿扬。

而男人也就那样沉着住气,身体摊在座椅上,好整以暇,就想看看,他到底这次,还亲自来,所欲为何。

“扬。对不起,我这个做堂哥的真对不起你——”

真的是没有想到,这风明辉走进了隔着不远的距离,一把屈膝毫无尊严的突然跪倒在办公室的地上。

然后,一把抹着泪,哭的绘声绘色,老泪纵横的模样。

这样子,还真的将风冿扬给吓着了

但是,他也没有去扶,只是象征性的抬抬手,语气不无吃惊

“哥,你这是干什么,哪有做哥哥的跟弟弟下跪。”

“扬,我知道,这么多年,我做了很多错事儿,其实,那天,你当着人群骂我那些话骂的很对,你骂我狠毒,骂我不成器,我知道,你骂的是对的,可是,扬,看在这么多年的兄弟的份上,求你把我的那百分之三十七的股票,给我一半好么,我只要一半,一半就好,求你,看在我们兄弟多年的份上,看在我们是血肉至亲的份上,我是风家的人,却手里一点风家的股份都没有,我觉得难。难堪啊。我对不起老爷子,我对不起他,没有股票,我也就没有了钱,可是我还有妻儿,一家老小要养啊——”

男人就那样跪在地上,棕色的西装裤,还可以看出那高档质地,可惜,失去了这部分股票,这么高档面料的东西,他是没有机会再能买得起了。

男人的脸色有点沉,同他一起长大这么久,今天仿佛才听到他说了几句人话,只是,他又怎么可能因为区区的理由而原谅他,原谅他一直对他的伤害,对他妻儿的伤害,对付他到时候,他可从来都不会顾及什么骨肉情亲。

“你不是还有龙家那三千多亿么,这些够你好吃好喝几辈子,别说你妻儿,养十几代人又有什么难——”

男人稳稳的坐在真皮椅子里,依然一点不为所动,只有唇边勾起的讥诮笑意。故意调侃他。

“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龙家是因为买那部分股票而打在公司的账户上,当初只是想要通过这三千亿来炒作新闻,让集团垮台,龙哲宇说,这公司的账目我不用过文,他说财务总监会将账目做平,并且可以让这三千亿悄无声息的转到我的户头。可是,现在,你上台之后,公司重新整理账目,将这三千亿借款归还龙家。我。我还哪里去拿着三千亿的现金啊。”

男人的脸色白里泛青,无赖的朝着风冿扬摊开双手…眼眸里满满的苦痛。

可是,座椅上的男人将他的那副苦情的模样尽收眼里,一句话不说,一句话不说,将眸光移了回来,眸光有些闪烁,只是眼眸一如既往的阴沉,表情阴冷。

他的手指有些无聊的握着桌上的笔,把玩,那转着打在实木硬桌上的声音,一次又一次。

好久,那深邃的眸子才移下去,他的眼里,满满的寒光和厉色。

对这种人,他到底是有多不屑,他现在还愿意坐在这里和他讲话,那原因就只有一个。

对他来说,他还看在就是因为所谓的‘亲人’的身份而愿意跟他多讲这几句话…

“风明辉,你知道真正的血缘亲情是什么么——”突然,他冷冷的,转头过来,看向风明辉,脸上寒芒遍布,唇边的那丝笑意早已经消失不见。

“亲情就是,付出和并且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在我想要出任风氏集团董事长的时候,我爸爸为了我,将他的全部股票掏出来,并且,没日没夜的替我担心。亲情就是,在医院里,就算我已经是植物人了,那个所谓的堂哥一继任风氏集团的董事长,就迫不及待想要利用职权朝我身体里注射过量的抗生素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也只有爸爸,他派着人夜以继日的看守我,不让他不信任的人靠近我一步。”

“亲情就是——”顿了顿,他眼看风明辉的脸在他的眼下一寸一寸的变色,他继续面无表情补充道“亲情就是,今早我小沙拉,拿了一张只得了三十九分的数学试卷到我面前,喜气洋洋的叫着爸爸,很得意给我看的时候,我却内心很温暖的亲了她的小脸蛋,我爱她,因为她是我的孩子,无论她犯了什么错,都不会想要跟她计较,因为太在乎她们只想付出而无关其他,风明辉,你懂亲情是什么么,你配说这个词么,除了我的爸爸和孩子,我对任何人都不会谈及亲情——”

“你跟我谈风家,你觉得现在你手里的股票没有,你觉得脸上很无光,对不起老爷子,可是,之前你联合外人搞垮风氏集团,就为了中饱私囊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是风家的人,你怎么能对得起老爷子临终还一点没有落下对你的疼爱,你如此对待他亲手一手创建起来的风氏集团,你心里不觉得有愧么——”

男人义正言辞,风明辉傻了几秒,然后整个姿势就软了下去。

男人轻瞄了一眼他,眸子满满的不屑,继续冷冷的说下去

“你内心有多恨我,我知道,我内心有多恨你,可能你还不清楚,小时候,你将我推进林家滑雪场的冰坑里,那里面的水那么冷,冷的让人牙直咯咯打颤,我在冰水里拼命的挣扎,咬紧了牙关,河里的冰面脆薄,如果我找不到出口就会一直困死在这里,那种冰冷刺骨,并且徘徊在生死边沿的挣扎,那种滋味,永生难忘,回去之后你自告奋勇的去爷爷面前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滑下去的,你那么小,老爷子根本不相信你会撒谎,风明辉,如果我逮住证据控告你谋杀,这一次的一次,能够让你将牢底坐穿——!”

他声色俱厉,那眼眸锋利如鹰隼,如同利刃般恨不得生生在人身上挖几个血洞,而风明辉一张脸早就血色全无,眼珠子鼓的大大,就整个身体吓的歪倒在地上。

“坐牢。我才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

一边紧紧的念叨这两个字,干裂的唇嚅嗫着,整个身体就恐惧的朝门外面缩去,眼眸里满满的惊恐。

“你滚吧。滚远点。别在来找我,只要你安安分分,你就有平安日子过,如果你自己还想朝死路上走,那就不怪我什么不顾念兄弟之情——”

男人看见他这一幕,厌恶混合着其他复杂的感情,虽然从来都没有所谓的兄弟之情,只是,那毕竟跟自己有血缘关系,他也不忍心一定要做到那种程度。

*

而在龙阳山庄里,那阴暗的房间,从窗外进来的太阳光仿佛总是将这古堡里那厚厚的墙壁晒不透。

那种深幽可怖的暗角,一如此刻房间里,坐在藤椅上,对着窗户那脸色微有些苍白的女人,那一双微呆滞幽深可怖的眸。

一个被丈夫冷落的女人,终日在这偌大的院落里,日复一日的孤独,也让人的精神变得孤僻和尖锐

“夫人,这是医院出来的报告,已经。已经六个月了…”

保镖在旁边战战兢兢的站着回复

“哈哈哈。六个月了么。哈哈哈,看来还真的是想把这孩子生下来啊——”女人拿着那份检查报告,抓在手里,却仰天大笑,笑的整个声带都在发颤,整个躯体都在抖动,那尖锐的笑声盘旋在空气里,格外的诡异

“夫人——”

保镖在旁边欲言又止。

而顾云芷立马收住了笑,那眼神凛寒,锋利的眼神斜了一眼过去,保镖就彻底吓的住了嘴。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准备…准备看好戏。”女人冷冷的眼神,又给了保镖一记。

看这对狗男女的好戏…

她顾云芷,原本的顾家大小姐,风家的大夫人,从小到大,谁敢给她半丝的委屈受,怪只怪。这辈子,嫁错了男人。

这男人完全无视一个她,竟然敢公然在外面包养女人,还跟别的女人生孩子,那么,到底将她顾云芷置于何地。

而且,那是他们结婚长辈准备的婚房,那市区的别墅,是他们当初结婚准备的婚房,可是,她不过就那样提着故意激他一下,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喜滋滋的就让那女人,挺着个大肚子,住进去了。

婚房啊,那是他们俩的婚房。男人,都那么恶心,男人,都他妈是一样。忘恩负义,一旦发达了,就认不住自己原本姓甚名谁。

风明辉。风明辉…。咬牙切齿的女人,将手里的那份化验报告一把揉在掌心里,那硬的纸张,因为那有力的力道,在手掌中唰唰作响。

“夫人。”什么时候,保镖又立在房中间。

而这边的顾云芷,已经穿戴打扮完毕,睥睨了一眼,转头过去

“准备好了么——”

保镖恭敬的颔首,做了一个标准的姿势“准备好了——”

女人唇角轻勾,大门前停驻的豪车。

女人唇角轻启,轻轻两个字“走吧——”

*

而市区的花园别墅内,一向只有风明辉那辆奔驰停在这里,可不想,今天还有如此另外一辆闪亮的豪车停在花园喷水池旁边的芭蕉围墙边。

而当眼尖的钱妈发现这一幕后,心里有点困惑,她躲在走廊的圆柱下,这是中国风的别墅,所以,都是古风的园林构造,她躲在圆柱后面看稀奇,想着又是大爷带了什么客人进来,而片刻之后,就看见从车上首先下来一个穿着妖娆,装扮时尚的女人,满身尊贵的从车上,一副窈窕纤细的身躯,下车之后,甩了甩头,趾高气扬的抽出挂在胸前的墨镜带着,墨黑的镜片瞬间遮住她白皙的脸庞半块,钱妈想仔细的看看她的五官,可惜这墨镜一戴,她就看不见了…

然后,几个身形硕壮的保镖,齐齐出现在她的身后

“夫人——”

“那个妖精呢,被养在哪里——”女人白瓷般的肌肤,迎着亮的光线,声音里一分慵懒,两分闲适,其余七分,满满的阴冷。

“就在这走廊出头的一间偏房里面。”

保镖指着路,方向就是那被包养的女人住着的地方。

而躲在圆柱后的钱妈,大致揣摩这对话之后,吓的魂飞魄散,夫人。这些保镖叫这女人夫人。不会就是风大爷的原配吧,而且这女人,那副新高气傲的模样,根本不好惹啊。

俗话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可见这女人肯定非善类。

她偷偷摸摸的,从另外一边悄悄下去,这里面的地形,她都熟悉,比顾云芷熟悉的多,她知道哪条路比较近。

立马急急忙忙从后院冲进去。

“敏小姐,敏小姐不好了——”

她边跑边嚷,心里也想着这种情况应该给风大爷打电话,可是,时间来不及,她只能先通知还躺在床上对周围情形一无所知的小敏。

顾云芷是从前面走廊进去的,而她用跑的速度从墙角绕过去的。

几十岁的老人,跑进去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却记得立马反身将门锁上。

弯着腰,手搭在腿上,一直沆气

“小姐,你快点走。找来了,找来了…。”

“钱妈,什么啊,什么事儿你急成这样——”才刚吃完手里的燕窝粥,女人不明所以的半点不慌的将碗放在旁边的灯柜上。

边放边看向钱妈。

“找来了。找来了。”老人还在喘气,好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怎么知道小敏却根本不能理解,急的她又赶忙重复了两句,最后,才歇顺了气。

完整的吐出了一句

“那女人找上门来了——”

才话一落,门‘砰’的一声被人大力从外面踹开,立马,那明亮的光线的就从门槛外漫进来。

几个高大巍峨的身材前面,就站着一个打扮的入时的女人。

“啊——”钱妈转头过去,因为光线太亮,她根本看不清几个人的五官,更何况,都带了墨镜,她就被那样气势吓的往后一缩…。

“你是谁——”反而,躺在床上的小敏比她镇定,看见门口这几个不速之客,眼眸里有股恼色。

“哦。原来敏小姐不知道我,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而你却不知道我——”女人轻笑,上前两步,笑声很悠然,一手摘掉脸上的墨镜,一张美丽却略显的细纹的脸漏了出来。

顾云芷的五官很漂亮,就是脸的轮廓有点大,所以,不算是绝美的那种,但是耐看。

“你住着我的婚房——”瞟了一眼刚才放过去的碗,女人轻笑“吃着我丈夫花钱买的燕窝,睡着本来属于我的婚床——”她轻瞥了一眼那豪华的实木大床。

然后那凛人的眸子就缓缓移向床上的女人。

而这一刻,躺在床上的女子脸上也立马出现了一种惊恐的神色。

身体也不住的往床头里缩。

“我知道你是谁了,那么,你来这么干什么,你。你带这些人来又想干什么…”

女子惊恐的朝门口一瞟。立马又将惊恐的眼眸移到顾云芷脸上。

而顾云芷一道不屑的轻笑

“干什么,你先说说你怀这个孩子的孩子的目的是什么——”女人怀揣手,懒懒的瞄了一眼她身上高高耸起的小腹。

而只要这一眼,江芳敏就大概猜到她到这里主要原因是什么。

“不。”一手护住自己的肚子,那是母亲的本能,江芳敏的整个脸都惨白了,使力的摇头,一面身体朝床头的另一边角落缩“你不能碰我的肚子。”

“不碰——?!”女人轻哼一声,眼眸凉凉的朝着女人身上一扫,慢条斯理道“好,我不碰,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帮你提前把它生出来…”

江芳敏的整个人就仿佛被鬼上了身般,身体机械的一抖,然后整个苍白的脸抬起,两颗眼珠在那一刻恍若死鱼眼般,挺的鼓直。

额上一层一层的细密的汗。

“不。不。你不能这样,我会告你,我会报警让警察抓你,你这是害人性命,不。不行——”

女人的唇齿发颤,而腹中,因为强烈的突然袭来的无法言语恐惧,已经感觉到肚中一阵阵收缩。

阵痛…

而怀着孕的女人也知道这糟了,可是,旁边的罪魁祸首却还在孜孜不倦的宣扬自己的得意

“抓我,凭什么抓我,难道你不知道小三是不受法律保护的么,而且,我不会要你的性命,你放心好了——”

她的手指,轻轻的就抚上江芳敏的脸

但是立马就被江芳敏尖叫一声,厌恶的将她的手推开。

“恶心,你这个女人,你丧心病狂——”

而女人,却是在旁边陡然哈哈大笑起来,那尖利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来回震荡,闻着令人毛骨悚然。

“你不要怨我,要怨你就应该怨你自己贱,明明知道男人有家室,还去勾搭他,并且妄想生下他的孩子来争夺以后的家产,而且,你也真应该也怪怪风明辉,是他没本事抱住自己的孩子,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儿,哈哈哈哈——”

而床上的女人,那一刻,脸再无血色,顾云芷倒影在她瞳孔里的脸已经扭曲,她只是尖叫一声

“不。不要…!”

而这道声音随即淹没了其他…

*

风明辉垂头丧气的从外面回来,第一件事儿,就是去看小敏。

现在有了小敏,小敏的温柔体贴,让他对顾云芷从一开始本来就不深的感情,此刻更是淡如白开水。

这次,他走进院落,没有多注意到芭蕉池边多停驻的一辆车,他的心很烦,虽然没有了风氏的股份,也没有了那三千亿,他手里多年的作为风家大少爷的积蓄账户里的钱还是可以让他养起一个家,并且只要不乱挥霍,也是可以好吃好喝一辈子,但是,相对于那三千亿到手,相对于那风家大少爷的有钱有势终究,今时今日,这种感觉太悬殊了。

外面没有钱妈,他叫了两声没人回应有点奇怪。

“小敏,小敏。”他边叫着,人驾熟就轻的朝房间里进去,但是,当他站在门口朝里面看的那一幕。

男人就如同被雷劈了般呆在了原地。

床上的血流到地上,地上满地都是。

满地都是。

而且,床上还仿佛躺了一个人。

满目的红,风明辉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幕,这噩梦的一幕。

这怎么回事儿,这怎么回事儿。

而躺在床上的小敏,早就听见风明辉在门外叫她的名字的声音。

此刻,眼角余光的一道站在门口的身影,她知道是他。

只是身体躺在血泊中,根本起不来。

“辉…辉…。”那干裂的唇,那虚弱的声音,就好像从地底下爬出来。

“小敏——”这是风明辉这辈子,心里最痛的一刻。

原来失去孩子的感觉就是这种,可是,当初,他还一心的迫害冉依颜的腹中的孩子,风冿扬的骨肉。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过去。

而那一幕,小敏躺在血泊中的一幕,已经让他的身体发软,精神也瞬间萎靡。

“到底怎么回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儿…”

几乎来不及看屋子里其他的地方,就直奔着小敏的躺着的地方。

小敏嗫嚅着唇,握着风明辉的手满手是血,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到时旁边,抱着玻璃坛子,同样十个血印抹在上面,女人神情有些痴迷,死死盯着玻璃坛里的东西。

“风明辉,你不是想养女人么,你不是想让这个孩子生下来么,你看,我帮你让她给你生了,你看,是个男孩呢……男孩呢。”她盯着玻璃里的一团血肉痴痴的笑“这是你的野种,你的野种。”

而男人都没有留意到侧对面站在那里还有一个女人,蓝色的长裙,黑色的高跟鞋,那纤细的背影捧着玻璃钢子背对着他,她的旁边还站着几个保镖…

“顾云芷——!”恍然间,男人眼眸里迸发的浓浓怨恨,那一刻,他转头过去,那从来都没有鼓起来的眼珠,此刻,仿佛要迸裂开来,对着那个背影瞪的死死,就恨不得这样冲过去能一举将她碎尸万段。

“你这么残忍,你连孕妇和小孩都不放过——”

“残忍——?!”

顾云芷突然转过身,一步步的迈过来,重复着着两个字。不可置信的冷笑

“风明辉,你不觉得这两个字从你嘴边溜出来很搞笑么,当初,你为了自己的利益,不一样去伤害人家的孩子和孕妇老婆,而且,你还记不得记得,你当初,刚当上风家总裁那会,对其前恭后顺,趴在地上听话的像条狗一样,可是,后来呢,顾家为了能帮你爬上董事长的位置,败下阵了,那时的你是怎么对我的,唆使你的两兄弟拿酒来引诱我,然后为了拍我跟别的男人上床的证据,目的,就是为了养你在外面藏的这些野女人,甚至逼我让这些野女人生出来的孩子可以跟我生出来的孩子一起继承夫妻财产,呵。风明辉,你可真对得起我,对我可真的是仁慈。真够不会忘恩负义。你就是一个区区小人,居然从你嘴巴里说出‘残忍’两个字,我听着都觉得讽刺——”

女人沉沉的声音——

“在你惹着了我顾云芷的时候,就应该想有今天——”

而此刻,留在风明辉心上的痛,和悔恨,不应该娶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而这恍然间失去一切的凄伤,也让男人突然觉得生命都荒芜和贫瘠了。

万念俱灰。

人颓废的依在床边,摸着一个字都再发不出的小敏渐渐发凉的手,同样,一个字再也发不出。

钱,权,人,孩子,在一瞬间,仿佛全部都失去了。

那一刻,曾经以为是什么都不怕的风明辉,这次,才真正的体会到他生命里努力在追逐的一切,其实,拼劲了全力,却一样都没有得到

什么时候,不期然的,外面想起了警报的声音,原来是因为害怕早已经偷溜出去的钱妈,趁着机会报了警。

可是,警察来的时候,已经太晚,屋子里满地是血,床上躺着的女人因为大出血已经渐渐失去了知觉,而顾云芷因为涉嫌故意杀人罪被警方带走。

被带上警车的顾云芷,一脸什么表情都没有,那平静淡定的模样,倒是比风明辉更胜一筹。

*

顾家小姐杀人的新闻,立马就在T市的新闻内容里宣扬的沸沸扬扬。

这桩关乎于两大豪门,顾家和风家,而且,恰好,前段时间,风氏集团从垮塌到被收购的传闻一直闹的沸沸扬扬,而这紧接着,风大少奶奶杀了人,而且又关乎情妇,小三等社会热门话题,这新闻就被媒体各种角度写,整个屏幕都是,牢牢占据了观众的视线。

而顾家请了最好的辩护律师替顾云芷打官司,法庭上,辩护方称顾云芷并没有杀人动机,她的意图只是想让老公情妇肚子里的孩子流产,哪知道情妇失血过多,所以,为过失杀人。

而原告认为,顾云芷是有杀人动机的,那个老婆能容忍丈夫在外面养情妇,所有的老婆对情妇都不会友善,而更多的是,明知道已经六个月的孩子,不能任他自动流产,只能引产,而被告在明知道这一医学常识下,依然用强制手段逼被害人流产,并造成被害人失血过多失望,所以,从动机从结果,可以认定是故意杀人罪。

而顾家的势力,是怎么都可以疏松渠道,那钱去疏通关系,所以,顾云芷的故意杀人罪肯定是判不了,但是要全身而退,不是可能的,不管是过失杀人,还是故意杀人,这顾云芷的都是要坐牢的。

而已经去民政局门口跟风冿扬僵持了几天的冉依颜,肚子都站的发饿,她似乎知道顾云芷出事儿了,因为,这闹得满城风雨,又事关风家,她不想听到都难,只是她不喜欢看电视,也不关注时事,而且,这几天每天都去民政局门口,想要等那个男人来签离婚协议,却每每都是一个人等在那里饿的头晕眼花。死男人从来没来过,电话都不接她的。她无聊,却也对顾云芷的案子不上心…

宋记排骨是城东最大的一家老牌子经典小吃,这是的排骨是腊排,这一天,也是在东区的民政局门口又一次饿的头晕眼花的冉依颜,带着每次总翘课的小女儿,母女一起到宋记吃排骨。

这排骨很便宜,大盘一百多块,冉依颜带着沙拉,两个人叫了两大盘,然后,坐在红色的实木大圆桌前,两个人捏着排骨啃。

果然,沙拉就是吃货一枚,看见那热气腾腾冒着香气的排骨上桌了,立马手往身上擦两下,立马小手就抓到桌子上的瓷盘里。

饭馆里的电视,在播出顾云芷的案例,恰好播报律师打官司的场景。

她边啃着排骨边看电视,沙拉边啃着排骨,一会儿瘦肉嵌在小牙里面,一会儿她觉得吃的太快,边吃边歇,不管妈妈在看什么,只是歇下来时候看见手上有腻腻的油腥就无措的朝小裙子上一抹。

“妈妈。那是婶母么。婶母为什么会在电视上——”小丫头,一抬起头,就能瞟到妈妈看过去的方向,小小的红红的嘴巴,直愣愣的盯着屏幕。右下角一直都有给顾云芷画面的特写,所以,她看见了。

而她这样一说,周围的人目光都从电视从聚集过来。

而冉依颜立马就感觉到这股压力。沙拉这一说话,就将她们的身份彻底暴漏了。

而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大庭广众之下暴漏身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儿。

她微微倾身,一把捂住沙拉小小的嘴,立马尴尬的朝四面笑笑,对着人群笑。一面朝着沙拉解释道

“不对。不对。宝贝看错了,那怎么会是婶母呢,早上走的时候,婶母还给妮子那糖吃呢,你都忘了么,这个女人只是稍微的有点像,可不是婶母呢——”

女人娇娇软软的声音,让周围的人都将好奇心放了下来,就将头转过去。

冉依颜看了看周围的反应,见没有人再关注她了,才一手将捂住沙拉的嘴巴的手放开。

刚才,好险,顾云芷犯了这么大的事儿,她们又是风家的人,这么人会不会将这种好奇的心转移到她们母女身上,这里面的后果,不敢想象…

听见妈妈如此解释,沙拉久久的再不说话,只是默默的两只手紧紧的抓住排骨啃,两只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屏幕,可是,她真的觉得像婶母嘛。

从饭店出来,拉着沙拉走在大街上,她的手机终于拨通了。

一通话,她的语气是毫不客气

“风冿扬,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签离婚协议,你自己说过的话你自己不算数——”

电话这边,风风火火走路的女人,朝着里面大喊。

“冉依颜,我觉得你是不是日子过的太闲,都要耍疯了,但是你有时间耍,你老公我没有时间陪你耗,好好的在家给我带孩子,我给你开工资,别一天东想西想,我告诉你,这世上,跟我离了婚,除了我风冿扬,没有别的男人敢娶你——”

然后,这头,男人那低沉略带磁性的嗓音,语调上扬。郑重其事的交代了一番…

交代完了之后,很干脆的,挂断了。

而女人,听着从手机里传来的嘟嘟的挂机声,气恼的直想摔手机。

风冿扬,你这个死混蛋,我最后悔就是替你生了孩子。!

朝着被挂断了的电话里面狂嚷的女人,那一刻,气恼的简直要抓狂。

都是他,怎么样都是他可以随意的欺负她,那晚,他可以说那么绝情的话,每次,他总要将她的心伤个透彻。

但是,最后,还是由这个死男人主宰她,他说一就是一,他说二必须二。

凭什么啊,凭什么啊。

冉依颜那刻咬紧了贝齿,有种说不出的恼怒感让她想将手机砸了。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砸,手机屏幕上又闪动了号码进来。

她看了看那号码,只能将屏幕用手擦的更清楚些,最后才发现是光太强了。

“喂,爸爸——”

屏幕上的号码,是冉成浩的。

“依颜,不好了,你妈妈不见了。真的不见了…”

这头,电话才一接听,电话里面传来的焦急的高分贝声音,就震的冉依颜的耳膜仿佛在抖。

而情急中,她也感觉到了冉父声音里的那股子焦急。

“爸爸,别急,怎么了。你慢慢说啊,慢慢说,别吓我——”

她的声音也有点抖了起来。

“早上午为了炖鱼,她发现豆腐没有买,水都煮开了,才急急忙忙去买豆腐,锅里的火一直开着,都没有人管,我也是刚才厨房着火了,才从隔厅赶了过来,可是,房子里四处找你的妈的影子,都找不到,而且我打她的个人手机,里面说了的关机,依颜,你说会出什么事儿啊,你妈从来都不是去哪儿不对家里说的人,她是不会让家人为她担心的,可是,一个上午过去了,锅里的水都煮干了,也不见她回来,我担心啊,我真的好担心啊,家里最近一直都不太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是,这次,我真担心你妈出事儿啊…我该不该报警,可是,我担心时间不够,警察局不会受理。”

那一刻,冉依颜都闻不见自己呼吸的声音,她觉得整个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她抓着手机手一直在冒汗,冉父的那句最近家里一直不太平,将她给惊醒了,而如同爸爸说的,母亲尹瑞琴算是个很能干的女人,是不会让家里人替她操心的,可是,这锅里的水都煮干了,一个上午人出去了没有回来,这一切,到底隐隐的意味着什么。

她心里怎么就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只是,她觉得不可能,不敢去证实它。

“妈妈,你的手好多汗。”正在凝神间,她旁边牵着的小丫头,嘟着嘴,敲着两个小辫子,闷闷的在旁边开口道。

但是,思绪一转,想着的还是,立马怎么安慰父亲。

年老的父亲。

她强笑欢颜,对着话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异样。

“爸爸。爸爸没事儿,可能妈妈遇见什么事儿,在路上耽搁了,我立马派人去路上找——”尽管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可是,那颤抖的尾音还是掩饰不住她内心原始的慌乱。

“爸爸。你听得见么。爸爸…”片刻,她觉得从电话里传出来的音波有点异样,她努力的朝着电话里大喊…

“爸爸。爸爸…”可是,她站在大街上对着电话里尖声大叫好几声之后,电话里面都没有回应的声音。

这一刻,冉依颜的心真的是彻底的慌乱了,再一次拨打冉父的电话,手机是通的,可是,电话里嘟嘟的延长的声音,持续了一分多钟,再没有人听电话。

她低头,拼命的站在原地按,站在原地打,可是,电话再也接不通。

那一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片刻的稳了心绪之后,她能拨出去的电话号码,还是只有那个男人。

而这头,风冿扬正一本正经在办公室里,跟秦瑜澄清算——

“史密斯。杰顿,就是当初的秦瑜澄…”办公室的将外套脱掉的只穿着一件水蓝色的衬衣的男人,背过身去。

那高挺的背影,晃动在酒柜面前的玻璃前。

他取了一瓶八二年的拉菲,随便还从柜子里带了两个玻璃杯出来。

而念着这几个字时,他的态度只是觉得这一切啼笑皆非。

“你居然就是秦瑜澄,当初那个那么矮,那么瘦的小个子,每次用那种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我的人,只可惜,以前我太忽略你,忽略了你当时对我那种强烈的怨恨的感情,但是,现在,我依然不将你放在眼里——”

他突然转过头,那额上挤出的几根深深的皱褶,不得不说,这个男人,随着时间的越来越后,他身上囤积的东西越来越使他的成熟男人的魅力越来越大,他站在人的面前,真的就可以完美的如同一尊神。

无可挑剔的化生成的最完美的神祗。

“你对我做的那些事儿我都知道,炸药是你买凶叫人弄的,真正在后面做这一切的不是龙哲宇,是你,为什么呢,因为一方面你希望我死,你恨我,因为你一直喜欢的,可以说是一种畸形的爱恋你爱你的被我霸占住的依颜姐,而同时,杀了我,你也能圆满顺利的替龙家完成这一任务…”

“你潜入风家做财务总监,一开始以你的头脑博得我对你的信任和好感,实则,就是为了利用职权然后对风氏集团的账目悄悄的做调整,财务总监这个职位是多么的大,从一开始拿给你的时候,我就对你讲过,讲过什么你记得么,当时你又是怎么回答我你记得么,你说用一个人本来就应该承受他所带来的风险,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当时很欣赏你的这种胆识,而我现在,也依然有点欣赏。”

他坐下来,将杯子按在办公桌上,自己也坐下。

而他对面的秦瑜澄,脸色一直有些苍白,就因为这种苍白,怯弱,他现在很怕,他的这一次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把他现在一切的东西都弄乱了,而也是如此,他才又见识了这个男人的手段,非同一般。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

同时,也让风冿扬又一次回忆起,那个曾经一样怯弱的小男孩…

“财务总监这个位置,就代表着风家集团最高的利益所在,因为你能看见风家多年来所有的盈利,亏损,各种数据,只要你想有,都有,而你,你不明白我最后为什么愿意将这个位置给你,你以为,后来你一个劲的取悦了我,我就对你没有丝毫怀疑,错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不会怀疑的只有我的父亲和孩子,而你一直最爱的那位姐姐,我的妻子,我对她都从来不放心,但是不一样的是,我爱她,这种男女之间的爱,所以,我包容她对我的一切伤害,而别人,我从来都不包容——”

他轻轻的声音,那字字句句就落在秦瑜澄的耳边。秦瑜澄从头至尾,紧闭着唇,脸上看得出有点惶然,但是却一个字都不张口说。

“你要明白,既然我敢把那么重要的数据拿给你看,或者说,一个外人看,我自然就会想着怎么能保护它——”他站起身来,手一把拍在秦瑜澄的肩上,像是带着些勉励。

然后放开他,依然是那悠然的语气“你可以今天坐在这里,一句话都不说,一声呛都不吭,可是,你要明白,你指使的那两个放炸药的手下,我早就已经找到了,他们已经供出来你是主谋,那天我在证券公司的大厅里,对龙哲宇宣称,那两个手下将他给供出来了,其实是在讹他,龙哲宇知道这件事儿么,可能知道,但是,杀我,指使人在车库里我的车子上放炸药却是你个人的主意。而我,虽然一开始并不知道你的真名是秦瑜澄,就是十年前那个瘦小的在人群里一晃眼就能消失的男孩,但是,我隐约的知道,你是龙家派来的,不想弄太大的动静,那是因为我不想打草惊蛇,我想知道你们最后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可是,见识过你的手段我的心还是有些唏嘘,如此大的一个风氏集团,你们能让它在短短两个多月倒闭,真的还是让我有点意外,我想着,也许还会等些时候,可是,你做的那顶偷税的帽子,真的是扣的太大了,论这东西盖在哪个企业的头上,都扛不住…”

他就站在他的旁边,讲话,一字一句,想在跟朋友聊天的架势,语气里不无认真。

“但是,我还想告诉你的是,你篡改的数据是风氏集团的底部数据没有错,但是,你知道不知道,风氏集团的数据处理操作线是好几条,最原始的数据一开始就配备在两个电脑里,一个是我东区的别墅,还有一个备份,是北郊的一间别墅,当初我卸掉了风家总裁的职位,并且将全部的数据,链接在我东区别墅的电脑里,然后,装载过去的庞大处理过的数据,那里面都有,而你,就只以为,所有公司的数据只会链接公司的电脑,所有的数据必须全部藏在公司的电脑里。所以说,你就错了…。”

“风氏集团大部分账目,是我亲自审核的,合理避税是有的,偷税?!”他摊开手轻笑,笑的无谓

“还真没有——!”

“——只要将我的数据,和你篡改过的数据一对比,再依照凭证和之前的一些有迹可循的票据,就知道我的数据比你的更合理,而你这样更改别人账目,并且做假账栽赃别人,并且造成民营企业信誉被严重损毁的行为,不仅范围了你的会计职业守则,更多的是,你犯了法,这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么多,又找了这么多证据,要我坐牢,直接派人抓我不久行了么,为什么还在这里跟我如此废话——”

而秦瑜澄,此刻,却无谓的摊手,语气和表情,都有种已经任命的无谓…

“其实我很想放过你的——”他突然勾唇一笑,语气里很有些味道“因为一看见现在的你,我就想起小时候那个瘦弱瘦弱的男孩,不知道为什么,记忆里每次想起你对我那股浓浓的敌意,我就有种胜利感,但是,如果你没有想伤及我的性命,我可能真能考虑放过你,因为,咱们是旧相识,但是,一想到你对我做的那些事儿,我就迫不及待想要送你进班房——”

他笑意诡谲,唇角优雅的勾起,手指开始在摆弄酒杯,故意放一个在他面前,然后,将开启了的红酒,瓶口对着杯沿,首先给他掺满。

他觉得很快意,这种感觉很胜利,尤其是现在这种缓缓的折磨着人,折磨着他的心志,他觉得过瘾。

“看看我一手建立的商业帝国,这一片,风氏集团并入风氏发展银行,以后,就是我风冿扬个人的财团,你从这里看,整个东区,那边的购物商场是我的,电影院是的我,旁边的最大游乐场也是我的,那边的财贸大厦,商会大厦,酒店,这些,统统都是我旗下的物业或者产业,那些倾塌下去的产业,我会让它重新上来,而一些兴盛的产业,我要让他遍布全球,以后的T市,没有三大家族,只有我风冿扬一家独大——”

他正畅快的自豪着。

可是,却不料此刻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却一震一震的响起来。

他边朝着自己的酒杯倒酒,边斜眼往桌面上看,是冉依颜的手机号码。

瞟了一眼,他没有接,他以为她打电话过来定是催他去民政局和她离婚。

这种女人心眼还真的是小,很计较,问题是,他在娶她进门之前,怎么就没有察觉呢。

想了好几声,那急促的声音,那一刻,看了看手机屏幕,风冿扬真的是有点不想接,可是,那铃声急促的响着,仿佛是有一种与以往迥异的情绪在心里酝酿着。

那刻,他镇住了被铃声催的微有些紊乱的心,赶紧从旁边捏起手机,然后,举起,拇指划了接通键。

“喂——”

“扬——”电话里突然一道女人凄婉的叫声“为什么你这么久才接电话,出事儿了,我爸爸妈妈出事儿了——”

男人的表情,明显的一僵“出什么事儿了…”

“我。我来不及跟你细说,我觉得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直站在公交站下面的女人语气急切。

“到底怎么回事儿——”男人的语气有点沉,而坐在他对面的秦瑜澄,观察了风冿扬的脸色,又朝着他手中的手机方向看出去,话筒里尖锐的声音,虽然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可以肯定的是,打电话的人是个女的。

那么是什么事儿,一个女人的事儿,或者说的话令这样一个男人如此紧张,秦瑜澄明知道这时候他都自身难逃,没有这个资格好奇的,但是,他还是好奇了。

电话里面还在激动的说着什么,而他听不见,但是秦瑜澄却越来越怀疑,这个打电话的女人,应该是冉依颜。

除了冉依颜,没有那个女人说的话能让这个男人如此重视。

“你现在在哪里…”冷不丁男人冒出来一句打断。

在哪里?!冉依颜看了看周围,这是一个小坡,她站的地方,是一个站台,她一只手牵着沙拉,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我的车放在这边的车库里了,我立马要去负一楼取车——”

“你没有带保镖出门——?!”

“为什么要带保镖,我跟你离婚还要带个保镖——”这边的女人明显没弄懂他这样问的意思

男人无语的对着手机将脸抹了一把,这女人,现在还在纠结离婚的事儿,他明明现在关心的是她现在的生命安全,难道她都感觉不出来吗,这智商,简直令人着急好吧…

“你就在原地,等着我派人来接你,你把你手机的定位系统打开,我立马派人过来。”

男人讲完了话,立马就转身去按办公室上的台式电话。

只是片刻,电话里就一声惨叫。

男人按着号码的手一颤。

随即,小女孩的一道哭声,“妈妈——”

风冿扬听得出来,那是沙拉的声音。

这一刻,男人的心都颤了

“冉依颜。冉依颜。你听得见么,冉依颜…。”

这一刻,男人猛的朝着电话里一个劲的喊。

可是,没有人答应。

“依颜姐怎么了——”本来安稳坐在座椅里的秦瑜澄,听见风冿扬这样急切的叫着冉依颜的声音,也再坐不住了,站起来,然后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感觉,冉依颜出事儿了。

冉依颜出事儿了,而秦瑜澄担心是真的。

而这头的冉依颜,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事情来的是那么的快。

她心里有种浓浓的不安,可是,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来的这么快。

从一边突然窜出来的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横冲直撞的直直对准冉依颜冲出来,而那一刻,作为母亲的本能,和作为女人的直接,加上刚才电话里,冉父再没有声音,让冉依颜心理有层防备,见车冲过来,她抱紧了沙拉就一个翻身朝一边推开,但是,这力道太猛,车突然冲过来,还是撞到了她,将她撞倒在地,而冉依颜旁边同样一个在等车的路人,直接撞飞,因为这条路比较偏僻,挨着坡道,冉依颜之前是因为觉得在这边停车位不拥挤而选择在这边停车,可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也因为这样,却给自己留了一条死路。

没有撞死冉依颜,车上跳下来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他们一手抓着冉依颜脖子的时候,又顺便的看了一眼不远处蹲在那里哭着身上很痛叫妈妈的沙拉。好似在犹豫要不要将这小女孩一起带走。

而冉依颜也知道,正因为这个,她吓的魂飞魄散。

腿已经受伤,行动不了,这一带人烟稀少,公交车也是半小时来一趟,楼层之下的铺面,一家连着一家都关着,根本没有人在这里开店铺,所以,很少有人经过。

她知道还有点时间,为自己争取。

腿受伤了,但是,她还能爬。她朝沙拉爬了两步。才觉得腿还是很痛,根本用不了力

“沙拉,闭嘴,不许哭——”

她只能通过这样方式,让孩子住嘴,如果孩子太难缠,哭闹,这些人很容易害怕孩子留下祸根,将孩子一起带走。

那么她的沙拉,她自己出事儿都没有关系,可是,沙拉,她可爱的沙拉,才这么小。

所以,她必须要让她闭嘴,尽量让她文文静静的看起来对歹徒无害

而沙拉被妈妈这样一凶,吓就吓傻了,都忘了哭

而冉依颜转头,那哀求的眼,眼里有一种真挚的恳求

“求你们,带我走,我知道你们的目标是我,她还小,什么都不知道,求你们放过这小孩子,多带一个人就会多一个麻烦,你们也不好完成任务交差。”

她尽量不往她自己的需求上说…。

“求你。求求你。”她用力的扯着一个黑衣人的裤腿,不住的哀求。

女人那美丽的眼眸,里面的眼泪,让人不忍心拒绝。

最后,那个男人一偏头,直接一句,吩咐其他两个黑衣人

“带她走——”

而地上的冉依颜终于松了一口气,而在她被带上车瞬间,沙拉一下子又哭了起来。大声叫着妈妈。

而看见女儿向她伸出的小小手掌,还有那不住掉下的眼泪。

冉依颜哽咽住了声,头狠心的一转,跟着那些人上车,这样子,才能救她——

冉依颜上车的时候,手机就落在那地上,而这边的风冿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是已经知道凶多吉少。

他听见那里面冉依颜传出来的对别人的哀求,而且,也听见了沙拉的哭声。

到最后,只剩下沙拉的哭声。

他知道,冉依颜在关键的那刻,用自己的哀求,帮沙拉留了一条命,可能,这就是母亲吧。这就是最自然的母爱…

“你去哪里,告诉我依颜姐她怎么了——”

他已经打完电话,派人带车出去在东区民政局一带找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刚复出,要打理公司,还要跟人清算这些烂账,也不至于在她们母女出行的时候,也没有像以前那样配备保镖。

手机也没有给她装定她位置的跟踪器。

就是因为这样,他的心才过于的乱。

而在他急急忙忙穿上外套绕过办公桌向外跨去的时候,却被人一手扯住了衣角。

“求求你告诉我,依颜姐她怎么了,我是真的关心她,求求你告诉我——”

听见冉依颜出事儿,秦瑜澄再淡定的心也淡定不了了,他心里很焦急,一个劲的拽住风冿扬的衣角,恳切的问。

此刻,他什么男人的自尊,人的尊严都不要了。

他只是牵挂她,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而风冿扬一顿住,黑色的眸子凝神就望进哀求着的男人的眼眸里,他眼眸里那种希冀,让他回响起电话里,冉依颜的那句求求你。

那刻,他的心忽然的一软…

“她出事了,现在应该是被人绑架了,不仅如此,据说她的爸爸妈妈也出事儿了,你知道谁,跟他们家有那么大仇恨么——”

很显然,那凶手绑架了冉依颜一家,却手下留情般放走了他的女儿,就说明,他们一开始接的任务的目的,就是只抓姓冉的,跟姓风的无关,他风冿扬虽然黑白两道混,但是,说没有得罪人是假的,但是,有这个胆量因为他而敢在他头上动土伤害他家人的,还真没有生出来。

秦瑜澄因为风冿扬说的话一愣,冉依颜被人绑架了,他自然是比任何人都焦急,可是,当问到什么人跟冉家有如此的深仇大恨,男人拧眉苦思了两秒,然后才抬头。

恍然间,脑袋如,突然如电击一般,突然抬头,恍然大悟,眼眸里一抹亮色闪过,难道——“是她?!”

“她?!”明显,风冿扬还没有反应过来

“秦瑜澄,你说的她是指谁——”

“你觉得,跟冉家最有仇的,当年,还有谁——!”

而风冿扬也恍然间记起,脸色有些苍白,抬起的眼眸,忍不住大睁。

“是她——!?”

*

风冿扬打的第一个电话是给祁风熙,问最近——冉双露在哪里。

而祁风熙接到风冿扬的电话有点意外,可是,当他问的内容是冉双露,祁风熙就更觉得奇怪。

而祁风熙在电话里停顿了半秒钟,才说了实话,冉双露好几天都没有在家里露面了,他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从前个月起,冉双露整个人就比以前更少在家里露面,而祁风熙跟她的感情又不好,也从不多问她的事儿。

直到今天风冿扬打电话过来,才觉得整件事情有点蹊跷。

“冉依颜被抓了,应该是冉双露叫人做的,她在报仇,报过去的自己父母的仇,不仅是冉依颜,冉成浩和尹瑞琴都失踪了。”

直到电话里风冿扬满心慌张,讲的这样急切,祁风熙才知道这件事儿的重要性。

然后祁风熙先打电话给冉双露,但是提示音冉双露的手机已经关机。

而祁风熙渐渐开始相信风冿扬讲的可能是真的。

再三的思忖之后,他报了警。

风冿扬派出去的车,按照风冿扬指示的位置,除了找到沙拉,和那部冉依颜临走时摔在地上的手机,根本找不到半点冉依颜的线索。

当天中午,风冿扬直接去了警署,因为没有跟踪器,人烟又稀少,没有人证,警察只能将东区以冉依颜被车带走的地方以周围百米为据点的,分别调出各个路口的监控。

但是这样操作起来难度依然很大。

因为不知道车牌号,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辆车。

只有沙拉亲眼见过那辆车,可是,小孩子并不懂车牌,警方只确定拉走人的是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而且,有没有车牌暂时还不确定

这一天下来,从警署得到的消息少之又少,反而,风冿扬将自己以前积累的人力,倾巢而出,就为了找一辆白色的面包车。

放出去的这些人,差不的多能对市区进行地毯式搜索。

警署也派出了不少人,可是,第一天,收获全无。

冉双露的电话依然打不通,经过祁风熙同意,警署派出人时时在祁家别墅的外面蹲着,想从冉双露这条线找找突破口。

但是,一连两天,冉双露没有露面,而抓出去的三个人也一点音讯都没有。

风冿扬一个晚上就在警察大厅外焦急的来来回回。两天,已经两天,市区的大部分暗角,废弃工厂都派人细细找了。连有些大型的垃圾场都有人去查找过,但是,这结果,依然一如所获。

两天,两天,两天的时间,足够让人毙命,而抓出去的冉依颜此刻的情况如何,身体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毒打,是不是命快奄奄一息,这些,风冿扬都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所以,更加的焦急,连吸气都变得困难。

而秦瑜澄,也想尽了办法,秦家的老宅,很多的地方只要能想到的地方都派人找过,可是,冉双露的电话始终打不通,明显,她根本不再信任秦瑜澄。

两个男人同时夜不能寐,一个在大厅的椅子上,一个在椅子的前面,焦急的步子踱来踱去。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太孤僻,而她的内心有很多怨恨,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要替父母报仇,怎么做才能更解恨?!怎么做才能做到极致”

此刻,不再将秦瑜澄当敌人的风冿扬,反而,仿佛将他当朋友般,因为,在这种情况下,秦瑜澄至少跟他是站同一战线的。

好久,同样再清冷的大厅里低着头,沉思了很久的秦瑜澄,才咬着唇,眼眸里有一丝决绝的光。

“其实,已经两天了,很多地方都找了,如果找你这样推测,那么,其实还有一个地方,我们真的没有去过,而且,我心里一直有这种感觉,但是,我只是害怕,因为如果这地方再没有,我们最后的希望都落空了,我担心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

秦瑜澄郁郁的眼神,此刻,在这男子的眼中,风冿扬才看见那闪过的一抹真实的痛楚和恐惧。

因为发现这个,他的内心很复杂,将头偏转过来,不让自己再去看

“走吧——”男人将一直放在右手臂上的外套,转手放上左手上面。

然后从裤兜里摸出车钥匙,同样,两个两夜都没有休息的男人,一个对另外一个说到…

“去哪儿。!?”秦瑜澄抬头问。

而风冿扬的眼眸稍微的凝了凝,其实,谁又知道他心里的怕呢。他一秒钟就想到秦瑜澄说的那个地方了。

那个地方,他也知道路,而且,当初,他还陪着冉依颜站在那里。

但是,他跟秦瑜澄不同,他不会愿意等,那是因为,早一秒钟都是希望。

他想要活着的她。

而秦瑜澄,似乎都颓废的已经准备接受那个最差劲的结果了。

出去的时候,已经不知道什么开始的雨,从屋檐下打下来,黑色的夜灯里。

淅淅沥沥的雨点打湿了台阶。

而风冿扬下去开车门的时候,那密集的雨点快速的打湿了他的裤脚。

而他,什么都没有管,什么都没有顾,自顾着上车,而里面的秦瑜澄,犹豫片刻,还是从里面跟上来,进了风冿扬的车…

车陆续的向前行驶,朝着城区山顶上的一处墓地。

那是当初,风冿扬出钱,替冉依颜帮她那时的‘妈妈’买下来,他还记得,当初因为这个墓地被秦瑞琴派人将骨灰挖出来之后,冉依颜在雨中足足哭了几个小时,最后,哭晕在他怀里。

那个时候的冉依颜,才刚嫁过来,身上还有一股少女的天真和单纯,那时候的她,真的让他太迷恋。

而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竟然会偶尔的疲惫。

可能,她现在的情绪太多了吧,比以前多很多。

她活的累,他也知道,这段时间委屈了她,可是,这一切,并不是他愿意的。

他同样也是心疼她的。

但是,她又怎么才能知道他对她的心呢。

开着车的男人,一边等着红灯,而车外的雨越下越大,似乎,在T市,很少在秋天还能遇上如此大的雨…

而车里的电台自动播报,“今晚有大雨,洪河的水位会大幅度上升,一些在河水里养殖的渔民,今晚会进行进行收网作业——”

而风冿扬立马伸手将电台关掉。

然后,手机屏幕一亮,他定了定神,竟然是祁风熙打出来。

他顺手一接,声音微有些疲惫

“喂——”

“你在那里——”祁风熙在电话里声音很焦急…

“干什么——”

“快去阳山山顶,那个墓地,我记得了,当初在冉家厨房,警察搜证时,我不经意看见有一个鞋印印了这种红色的土壤,因为感觉到熟悉,所以我多看了一眼,刚才,我刚清洗被雨打湿的台阶,恍然间记起那个颜色的泥土,之前我不是告诉你冉双露经常都没有回家么,但是,好几次,她回来,脚底就是这样颜色的泥土…

我刚才网上搜索了下,虽然,这个土壤在各地并不罕见,但是,都是在海拔超过两百米的山上,而在T市市区,满足这样条件的这样的山只有一个,那就是阳山,我猛然间想起,冉双露的妈妈就葬在那里——”

而这边的男人,在男人激动的讲完之后,半响,才懒懒的慢条斯理的回复一句。

“我已经在开往阳山的路上了——”

阳山说高不高,但是说低也不低,而这山上大多都是墓地,因为地皮贵,连墓地都贵,这里靠山接水,一条洪河在附近,河的走向也刚刚好,所以,才有风水大师说的下葬的风水宝地一说,能在这里买下一块墓地花费巨额,所以,能在这里买下这么一块墓地的真心不多。

虽然说不多,却也有,这个山平时后面也很阴森,前面是草坪和游乐场,后面才是墓地。所以敢去的人不多。

专程来这里的人除了祭祀,其他也根本没人来后山。

所以,这里清冷偏僻,而一条灰黑的柏油路从山脚移上来。

雨很大,打在玻璃上砰砰的声音,风冿扬开着车慢慢的朝着目的地靠近。

结果,在大雨中,那个熟悉的位置,黑色仿佛除了那个碑牌,还有那碑牌前几个绰约的影子,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

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是,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朝雨中冲过去,结果,真的就看见墓碑前有三个人影,可是,当他走进一看,这几个人却都是跪着的。

而且走近之后,才惊悚的发现,是被人绑着,捆了,跪在这里。

看见这一幕,男人恨得咬牙切齿,将人绑成这样,然后在如此的坚硬而潮湿的水泥地上让人跪上整整两天两夜,这女人,这个女人,到底是已经到了何种丧心病狂的程度。

而风冿扬首先是冲向一个目标。

“颜儿——”

“依颜姐——”

两道声音,风冿扬首先跑过去将冉依颜抱在怀里,习惯的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呼吸,只是晕过去了,男人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赶紧帮她解开绳子为她松绑。

而绳子打了死结,风冿扬也费了好大的劲才解开个头,而秦瑜澄也跟着埋头帮忙,仰面昏厥的女人在这一刻,也被大雨打在脸上而在风冿扬的怀里转醒过来。

那睫羽轻颤。

缓缓睁开。

“救。救我爸妈……”

女人半睁了眼,微弱的哀求声,恳求。

“好。好…”

男人一连两个好,仿佛在安慰她似得,秦瑜澄赶紧上前去替冉父松绑,可是,当他在触及人身体那一刻,整个手都猛然的缩了回来。

“怎么了——”

冉依颜还没有发现秦瑜澄的这个动作,而风冿扬感觉到了,奇怪的问。

秦瑜澄沉默着,半响,才又伸出手去,这次,鼓起勇气,将手在冉父身上抹了一下,又将手往上,朝冉父鼻下一支。

这次,又一次缩回了手,而身体也后退了两步,比之前更强的恐惧感。

转眼看向风冿扬。

这次,风冿扬还想问怎么了,可是,突然目光移过去,瞟到了老人僵硬的背脊。

却再没有问出口。

而他怀中的冉依颜,看向父亲的背脊,微睁开的眼,又闭合了一次,两滴清泪就从眼眶里溢出,随后头转向风冿扬怀里,泪水深埋在他的胸。

而秦瑜澄赶紧又去给冉母解绳子,解之前,手还是试探着去试试呼吸。结果,冉母还是有气的。

可是,在当他一偏头,余光忽然的就瞟到一个人影。

从黑暗处走来,她身上搭着斗篷,青着脸,手里握着一把精致的小手枪。

她端端对着的人是秦瑜澄。

“姐——”此刻,秦瑜澄也吓的全身发软了。

而顺着他的颤抖的声音,还有他的那惊恐的表情,风冿扬回头,就看见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无声息如鬼魅的冉双露。

“你们还是找来了——”

女人冷冷的声音…

也不知道说话对准的是谁。

“冉双露,你够了,好歹他们也曾是你的养父母,没有他们,又怎么会有现在的你,你的母亲也曾为了你自私的换走别的孩子,而且,你可以恨别人,恨秦瑞琴和冉成浩,但是,颜儿,她也是受害者,而且,从猛一方面说,在这方面,她承受的痛,不比你少——”

男人在黑夜里,目光灼灼,雨水从他的头顶冲刷下来,不远处的车灯,可以看清他精致的脸部的轮廓。

和那精致绝伦的五官。

“够了。怎么能够了。她受苦那是她活该,那是她父母为她造下的孽,那是她的报应,你心疼她,如果当初不是你父亲恨冉家,那么她又如何被掉包,风冿扬,要说那件事儿的伤害,你们才是主谋,她所受的一切,那全拜她父母所赐。或者说拜你们风家所赐。与我们秦家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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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本来想一章弄完的,可是,确实没有办法。只能传五万,衣现在上传这么多,剩下的接着尽快码出来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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