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形势一边倒向那名拳术确实精湛的泰拳高手迈哈亚,出拳迅速而且干净利索,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身形矫捷,移步井然有序,晃动躲闪充满自信,但是这些都不是这位连杀十五位黑拳高手的杀人机器的恐怖之处,他真正的过人之处显然现在的热身时间需要展露出来。
在像是逗着玩的打玩一个回合后,一上场迈哈亚就在那名台湾雇主的训斥下展开凌厉的连环攻势,泰拳的精髓被他展现得淋漓尽致,庞大的身躯在灵活的走动下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那位断铁手裘骠虽然不是弱手,双手也确实有不俗的实力,但是在更加强大的迈哈亚面前总给人力不从心的感觉,其实这在第一个回合就表现出来了,只过这一刻愈加明显。
因为这种双方立下生死状的死亡游戏胜负奖励和在第几个回合杀死对手有密切的关系,如果能够在第一回合就杀死对手那将获得双倍的奖金,所以那个台下的台湾人恼羞成火的对迈亚哈咒骂不已,本来对台湾雇主台下斥责不屑一顾的他在第一回合结束后被那个台湾人身边的一个青年叫过去谈了几句,这位在泰国鲜有敌手的杀人狂马上恭敬老实了许多。
当迈哈亚跳起一个侧腿踢中疲于奔命的裘骠的脖子的时候,所有人都清楚这场比赛没有任何悬念了,那些希望第一场比赛就爆出冷门的投资者都开始为自己地赌注心疼。在心里停咒骂那个被那势大力沉的一腿踢倒在地的裘骠不自量力。
痛打落水狗的迈哈亚脸上露出狰狞地笑容,一个膝盖猛然压在地上双眼惺然的裘骠的胸部,一声惨叫后胸部肋骨断裂的裘骠吐出一大口鲜血,脑袋一歪用死亡证明身边站在场中挥舞双手打声咆哮的迈哈亚的强大。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似乎是想挣扎。僵硬的五指不停抖动,但是最后还是徒劳,生命的流逝并不会是因为人类的不甘心而被挽留。
全场爆发狂热地欢呼,这些人在白天的现实生活中麻木丧失激情地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求感官刺激,很多人明知道迈哈亚会取得胜利,但是为了让这台杀人机器有更大的杀人动力,他们便压他的对手赢,加上足够诱人的赔率有将近一半的人选择裘骠会最终胜出,这仅仅刺激了迈哈亚的雇主,也确实激起了迈哈亚的杀性。所以在那个青年讲了几句话后便收起了随意开始真正地杀戳。
那几个台湾人和居于幕后的那个斯文青年都是满意的点头,这次他们花了整整两千万台币从泰国将马哈亚请来。不多赢几场可就血本无归了,不过到目前为止这个泰拳高手加上这场一共十五场比赛已经为他们赚了四千多万台币,他们相信接下来这个家伙还能刹更多的人赚更多的钱。
场下不少一直冷眼旁观的人都是一阵愤怒,对于他们有些人来说这就是对中国武术的侮辱,和代表泰拳的马哈亚比赛选手的接连十五场败北已经让很多人坐不住,今天挑战地除了裘骠原本是黑拳选手外其他两名都是从未有过黑拳经历的人物。这样一来南方不少隐藏的高手都到场观看这场逐渐上升为中国武术与泰国武术较量地高度,谁都不想中国人再一次在自己的地盘上落败。这种情结就和当年霍元甲与各国高手竞技过招的场景一般。
叶无道和远处的萧破军同时露出一个皱眉的动作,不过在这细微的不满中前者更多的是权力阴谋者对死亡的漠然,而后者则更多的对是武者死亡的同情和随之而来的战意。
“那个人死了吗?”李暮夕怯生生问道,她第一次如此真实的见到一条生命这么轻易的消散,她无法想象刚才那个生龙活虎的人在一眨眼间躺在地上永远沉睡,死亡,曾经离她是那么的遥远,此刻却是那么的触手可及。
“他只是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仅此而已。”
此刻叶无道温煦的笑容在李暮夕眼中是那么的夺目。殊不知这份温暖中有着刻骨的冷漠和冰冷,被叶无道宠溺的她不知道,除了女人。叶无道的温暖和灿烂都是在寒冷中绽放的虚伪。就像一位意大利黑手党魁首日后所说上帝派叶无道来到这个人世上的任务就是惩罚愚蠢的好人和作恶的坏人,把他譬喻为魔鬼再恰当不过。
不过叶无道他喜欢说自己是为了让前者更加适合生存,让后者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坏人。正如叶无道在传奇一生最后弥留时刻所说的“我其实可以干好多好事”,他这个这个杀人无数的黑道教父从不认为坏人做坏事就一定是坏人,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不搬开前面的绊脚石,哪来最后辉煌的成功?!
叶无道在留给子孙的家训中有这么一句话极为醒目——“恶有恶报只是戏剧和小说里才有的事情,世界上哪个富人和成功人士没有那点子手段,没害过个把人才登成后来的成功道路,天网灰灰疏而不漏只是导演、编剧和作家所杜撰和谬想出来的而己。强调命运的安排那只是弱者对生活的摇尾乞怜,这一生我没有见过一个这么认为的人走到他们领域的巅峰,他们往往只能是别人的棋子或者铺垫。”
只过这么一句精彩而精辟的警语被善良的慕容雪痕偷偷隐藏起来。
在裘骠被抬下去不久很快第二场比赛就在讲解员谄媚夸张的赞美中开始,这次上场的中国人是一位颇为正义的中年人,一身朴素的打扮掩饰不住那高手的充沛气势,十六场比赛下来轻松杀了十六个人的迈哈亚第一次露出真正认真紧张的神色。
没有想到那个中年人竟然是螳螂拳的高手,照拳法来看应该是梅花螳螂拳、**螳螂拳和七星螳螂拳的梅花螳螂拳,手势宛如新月新钩颇有大家风范,而第一次见识真正中国武学的迈哈亚仓促间失了分寸,在眼花缭乱的螳螂捕虫般攻势下脸上被划出一道较深的血痕。
场下顿时喝彩连天,这种高质量的生死竞技才是人们最想要的,虽然**裸的鲜血淋漓足够刺激,但是比较这种赏心悦目的较量又稍稍逊色。只是在众人都认为这次迈哈亚必败无疑的时刻几个真正的明眼人都微微摇头,攻势有余,底气不足,这就是那名中年人的结症所在。反观因为一时间无法适应节奏的迈哈亚则依旧能保持一开始的速度和敏捷度,不难预料等到他适应这种诡秘的螳螂拳法后又将是他发挥那大雨瀑布般一连串组合拳的反扑时机。
“强弩之末了。”
叶无道微笑着望着那名渐露疲态的中年人淡淡道,“虽然是正宗梅花螳螂拳,也真的花了二十几年功夫,但是离梅花螳螂拳的大境界还是有不少的距离,可惜了。”
“无道,那个叔叔还是会死吗?”李暮夕紧张问道,泫然欲泣。
“不出意外的话,会死。”
叶无道淡淡道,神色平静,见证太多死亡亲手迎接太多死亡的他早已经麻木,他轻轻抚摸着李暮夕那张精致的脸庞,开始后悔带纯真无邪的她来到这么一个太真实太残酷的场合。
“无道能救他吗?”李暮夕刚问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敢看那双沧桑的眸子赶紧低下头。
“我能救。”
叶无道神色依旧平静的出奇,“只不过我说过,暮夕,任何一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那个叔叔他不是孩子,他自己也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所以我会救。不过如果是你求我救他,我还是会出手,因为你是叶无道的女人,叶无道从来不会拒绝自己女人的请求!”
李暮夕坚决地摇摇头,哽咽道:“我才不会让无道去面对危险!”
“傻孩子,不要哭哦。”叶无道微笑着点点头,突然看见除了萧破军外的又一个熟人——三菱财阀拓本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拓本道哉,他正在和那名台湾青年相谈甚欢,叶无道让李暮夕重新站起来,笑道:“带你走走。”
在叶无道拉着李暮夕的小手走向拓本道哉的时候,那名被叶无道说中“强弩之末”的梅花螳螂拳高手被打得兴起的迈哈亚拧住身体往自己的抬起的膝盖上一砸,清脆的脊椎骨断裂声在鸦雀无声的地下场格外刺耳,狂笑的迈哈亚将那具尸体举起随手扔向场外,引起一阵不安的骚动。
清楚见到这一切的李暮夕果然没有流泪,而是坚强的咬着嘴唇,紧紧抓住叶无道温暖的大手。
那具尸体被远远抛向一个角落,在混乱中被一个矫健的高大身影安稳接住,那个充满杀意的青年轻轻将他放在地上,将那双没有闭上的眼睛合上,他一系列缓慢的动作给所有人无穷的压力,整座地下拳场都感受到了这个陌生青年随意流露出的战意和杀意。
但是原本以为今天将会以萧破军轻松解决那个迈哈亚为结局,没有想到一个熟悉的女人捷足先登站了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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