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河图站在阳台上注视着楼下那辆叶无道驾驶离开奥迪公寓去钓鱼台国宾馆,等到那抹灯影消失在夜色中的时候,仰望灰蒙蒙的天空,突然身上被披上一件祟毛衫外套,原来是看完资料的杨凝冰走到阳台上,她斜靠在阳台的栏杆上,似乎是自言自语,“巴尔扎克说过不幸是天才的进升阶梯,信徒的洗礼之水,弱者的无底深渊。小的时候我父亲也经常跟我说流血不流泪的不仅仅是男人,女人也应该这样,应该在遇到挫折的时候保持旺盛的斗志。不过其实小的时候我父亲一直就把我当男孩子养,有些时候想,如果我不是生在杨家,我会有今天的成绩吗?看到那么多付出十分努力却得不到一分收获的人,我都会很茫然。”
“生活这个骗子给我们看到的都是光鲜一面和太多美丽谎言,你如果信以为真,就真的错了,都这么多了年我还不了解你吗,用坚强冰冷的面具掩饰善良的内心,其实我觉得你这样的人能够在继续呆在官场真的是一个奇迹,也许,中五百万大奖的概率微乎其微,但到底还是有的,或者你和我们儿子都属于那种幸运的人,能够无所顾忌的做你们想做的。”叶河图感叹道,杨凝冰这二十年的官场生涯可绝非一帆风顺,他虽然不欣赏她的政治态度,却始终站在她身后有意无意的出谋划策和画龙点睛。
“都这么多年了,愤世嫉俗的脾气还是没有改掉吗?”杨凝冰摇头笑道。
“也许吧,有些东西不是说扔掉就能扔掉的。”叶河图自嘲道。
“你说无道是不是变了很多?呵呵,小的时候我还经常担心长大了他会讨不到老婆。后来看雪痕那么爱他,这份担心也就淡了很多,可到了现在,我真地有点头痛了。韩韵,苏家丫头,还有那个关系暧昧的林家女孩,这种情况的真的出乎我意料呢。”杨凝冰头痛道,端着茶杯地她苦笑不已,虽然她像叶无道所说希望自己的儿媳妇越多越好,但真的要面对这些出众女孩,她还真的百感交集。
“难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叶河图摸了摸鼻子微笑道。
“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杨凝冰没好气道。
叶河图尴尬地咳嗽,不再说话,随机带着些许内敛的骄傲和得意。道:“在我眼中一个男人要优秀,就必须什么都懂,然后精通几门。这样的男人可以更好的适应社会,甚至改变社会。无道就做到了这一点,他爷爷从小要他练习围棋书法和钢琴,而你妹妹则潜移默化地教他香水电影等时尚,至于我。似乎教他的都是些你不愿意见到的,但不管如何,我们的儿子确实要比所有同龄人都要出色。”
“其实。我知道你并不喜欢叶无道有今天地成就,你只想他做个平平凡凡的人,是不是?”杨凝冰侧过脸凝视着叶河图那张饱经风霜却依然英俊的脸孔,这样一个男人,他能够对女人地一招一式、一颦一笑和一嗔一怒都能精确地解读其中含意,可当女人以为自己碰上了一个善解人意、熟谙风情的男人,却不知道这样的男人很遗憾的对所有女人都是如此,他在女人堆里如鱼得水永远都是游刃有余的姿态,所以叶河图这样地男人是危险的。尤其是当他阅尽风霜沉淀下来的时候,现在地他虽然不再像二十年前那般花言巧语,却依然拥有无可匹敌的魅力,杨凝冰从没有怀疑过这一点,他以前之所以频繁的更换秘书,并不是外界传闻那样他有多么花心,而是那些秘书都深陷这个男人的感情漩涡,仅此而已。
“青凡不好吗?”叶河图反问道。
“平凡不等于平庸,有些男人,注定是不可以碌碌无为的。”杨凝冰柔声道,帮叶河图理了理下那件没有披好的外套。
“与其背负太多负担,我宁愿我的儿子平庸。”叶河图摇头道。
“不说这个了,我突然想吃麻辣烫,这附近有吗?”杨凝冰突然抛出一句让叶河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
叶河图便陪着杨凝冰在街道上摸索起来,最终在一个角落找到一家小餐馆有麻辣烫,杨凝冰安静的坐在那张小桌子上,静静看着帮她挑选蔬菜和肉类地男人,看着他跟那个满脸疲倦的店主客套寒暄,他的笑容是那样的真诚,远没有面对他父亲的冷漠,更没有面对商界名流的不屑。他始终都离自己这么,二十年如一日杨凝冰拖着腮帮发呆,自己还恨他吗?应该还是恨的吧,只不过很淡了。
当叶河图捧着那碗麻辣谈端到她面前的时候,杨凝冰回神道:“听说萧聆音跟无道有矛盾,这会不会对神话造成影响?”
“影响当然不可避免,不过致命还算不上,萧聆音这个女人公私分明,还不会愚蠢到要跟叶氏玉石俱焚,即便有幸赢得了成品女人也不要玩火,因为当一件完整的作品被打碎时,那每一块瓷片都会变成利器,而且尖端将永远朝向你,叶无道这次就是玩的太过火了。”叶河图惋惜道,看到杨凝冰的异样眼神,耸耸肩,“我从来不玩火。”
“毛爷爷告诉我们骄傲使人退步。”杨凝冰埋头吃着特意不加麻的麻辣烫”出这么一句。
许久才明白这是幽默,叶河图露出温柔的笑意,这份风情,只有他一个人能够拥有,这就够了。
对待爱情,如果固执的认为付出十分,就能收获十分,那是最愚蠢的傻瓜。
第二天叶无道在韩韵的介绍下在一家西餐厅跟北京美洲会的负责人许彬会面,这是一个相貌平平但很有气质的女人,身上的服装都是私人设计师贴身裁剪,从钻戒到黑珍珠项链都散发出独特的精致气息,奢华却不张杨。许彬保养得很不错,皮肤很白,但并不病态,她见到叶无道的时候先是失落,再是疑惑,最后是期待,一切尽在不语中,神色始终保持着职业性质的微笑。
这个女人起码城府很深,叶无道帮她们拉开椅子,和陌生人吃西餐,起码的礼仪还是要讲的,而见惯了叶无道狼吞虎咽的韩韵看到叶无道有板有眼无懈可击的用餐后,强忍住笑意,心道真是难为这个家伙了。而在桌子底下叶无道可就没有那么表面上的温文尔雅,可怜的韩韵被他猥琐下流的**手法欺负得媚眼如丝,那张冷艳俏脸满是红晕。
许彬始终在观察叶无道,她这段时间听了太多关于他的绯闻、流言和事迹,其中最醒目的就是钓鱼台国宾馆惊世骇俗的风波,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后,许彬听说竟然包括各大军区、二炮、军科院和国防大学整个军界都产生了连锁反应,这种能量已经是根本无异于一颗原子弹投放在华夏大地;再还有就是这个素年跟
北京美洲会如今远没有表面上那般风光,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来一个大型的顶尖京城俱乐部必须要拥有相对数量的会员才能盈利,二来许彬的上司也就是国际美洲会董事局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驳回她扩充的提议,这个可恶的悖论整整困扰了许彬四年了,眼睁睁看着京城俱乐部和长安俱乐部的蓬勃发展和中国会的即将赶超,如同热锅上蚂蚁的她却束手无策,而这个时候作为国家美洲会钻石荣誉会员的韩韵说要给她介绍一个人,还说这是她的转机。
当她第一眼见到叶无道的时候并不知晓他的身份,见到如此年轻的一个青年,她实在很怀疑韩韵的说法,可当她听到韩韵介绍的时候,有种被天下掉下五百万砸中的滑稽感觉,这个人竟然是如今在北京如日中天的杨家叶无道!
而他,竟然没有丝毫的跋扈气焰,这是见多了京城公子哥嚣张态度的许彬第一次真切感到叶无道的气度,这让她想起一句话,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觉得今天的会面不是浪费时间。成熟是什么,许彬可以给你答案,成熟是一种并不陡峭的高度,一份不需要对别人察颜观色的淡定从容。
而接下来更让许彬诧异的是这个青年竟然如此熟悉一家大型俱乐部的经营操作,北京美洲会的利弊现状在他嘴中说出来无不是切中要害,没有一个字的废话,仅仅如此的话,许彬还以为这是韩韵告诉他的内容,但当她故意插了几个专业问题得到圆满答案后,许彬不再有任何疑问,这次她知道自己真的捡到宝了。
“听说林落燕在你们神话工作?”在和叶无道达成初步合作意向后许彬突然问道。
“许小姐认识她?”叶无道不急不缓地吃着牛排,韩韵却敏锐察觉他嘴角的那抹玩味
叶无道从来没有幼稚到以为太子党这个庞大的黑道帝国坚不可摧,也没有自负到神话集团能够在正面战场上绝对的战胜东方集团和风云企业的围剿,更没有狂妄到以后自己能够凭借个人魅力获得所有太子党或者神话成员的忠诚。
卧底,他既然能够在京城埋下诸葛琅骏这枚棋子,又怎么不可能有人在他身边埋下刺探的间谍?
“我和林落燕是大学同学,后来在香港某个财经论坛上见到她是你们神话集团的代表,有点好奇而已。”许彬毫无心机道。
“很能干,很精明。”叶无道缓缓才给出这个比较中性的评价,似乎近期她刚刚跟公司请假。
“叶少,你真的确定你能够说服我们美洲会的那群老顽固?”许彬小心翼翼问道,林落燕不过是她抛出的润滑剂而已,她在乎的是叶无道能否说服她的上司同意北京美洲会大幅度吸纳新会员,可以说美洲会的本土化走得坎坎坷坷,甚至可以用失败来形容,许彬如果不是急于摆脱困境,也不会在这种敏感时刻决定跟叶无道合作,打个比方,现在的叶无道很可能就是那条处于险境的泰坦尼克号,一旦沉没,那么身处附近的许彬和美洲会都会被拖下去。
“山人自有妙计。”叶无道神秘兮兮道。
“没有想到叶少这么风趣。”噗嗤笑道的许彬善意摇摇头,她还真没有料到这个公子哥如此平易近人,如今这个社会不是绣花枕头的**要想不嚣张就跟公猪不发情一样破天荒。许彬不由瞥了瞥跟她关系不错的韩韵,这次该怎么谢这个韩家女儿呢。这个大人情不还就说不过去了。
“他这叫做花言巧语,许彬你可别被他地表面迷惑,他这人骨子里坏着呢。”韩韵娇笑道,似乎有意拉近叶无道跟许彬的关系。并不希望他们仅仅是建立在纯粹的利益关系上,这也是韩韵的聪明之处。
“韵韵,你就不怕叶少说你胳膊肘往外拐?”许彬打趣道,既然韩韵制造了机会,她又怎么可能白白浪费。像叶无道这种既有政界背景又有军方后台、本身更有才华地青年无疑是许彬最想要“投资’的对象,要不是有自知之明,许彬根本不介意做这样一个谈吐优雅相貌英俊的男人的情妇。
“我反正被她打击惯了,早无所谓了。”叶无道貌似委屈道,温柔的眸子满是让许彬羡慕和嫉妒的柔情。
“诽谤!”韩韵抗议笑道。
“党和人民都可以给我作证。”叶无道敲了下韩韵的脑袋玩笑道,惹来韩韵的媚眼跟许彬的放松轻笑。许彬终于下定决心跟这个叶家大少合作,一个身居高位却能宠溺女人的男人,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你说呢?
叶无道留意着许彬地神色细微变化,知道又多了枚棋子。
北京美洲会和中国会,对抗长安俱乐部和京城俱乐部,应该不亚于中国版的火星撞地球吧?
他嘴角那抹笑意,阴谋盎然。
“你带我去看什么?”叶无道好奇道。他们跟许彬分开后韩韵就拉着她上车跑路。
“看个展览,一个Topshow。”
“Topshow?”,叶无道皱眉道。
“这个TTopshow起源于吴氏浩瀚集团Topmarques,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综合性奢侈品展。以展出全球最顶级品牌而闻名于世,到时候会展出超过40辆的顶尖天价跑车,现阶段的中国多数财务新贵都信奉只买贵的不买对的,唉,这也没有办法的事情,据说主办方估计大概有破万名富豪级人士参加,你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喽。陪我饱饱眼福也好。”韩韵露出个狐狸笑容。
“本人忧国忧民日理万机,你说老公我游手好闲?!”叶无道挠韩韵地痒笑道,如果连吴暖月都不能摸准中国人的命脉其它外企就根本不要想成功中国本土化了。
被媒体狂轰乱炸的上海顶级奢侈品展览移师至北京会展中心9号馆,被誉为中国的“京城Topshow顶级私人物品展”,这是一个相当清晰的市场定位,奢侈,昂贵和近似挥霍的价格,就是其耀眼商标,如同叶无道的诗洛奇水晶餐厅。
果然是人头涌动,川流不息,老外在这里的话,多半有中国富人真多的感慨。
“无道,你说当我们用七八百就能够买到精致地祟呢小外套、柔软的开司米毛衫、轻薄的雪纺裙子和各式各样优雅实用的手袋,什么女人依然会无法抑制地用3个月的薪水去换取一个LV的新款手袋或是chanel的粗花呢小外套?为什么,女人和男人总是会需要奢侈品呢?”
“这是一个快餐化的社会,比如**,人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花在**上,几乎是直奔主题的提枪上阵然后来个翻马下阵,最后一拍两散。因为追求速度,人们在接触的时候不会太计较你的内在,也就是所谓的才华气质底蕴这些东西,而是把目光直接放在你的外表上,你开的是迈巴赫,手上戴的是百达翡丽,或者脖子里系着hermes丝巾,人们自然会把你看作上等人,还有就是因为这些东西本身确实不错,说实话,恐怕也只有我老爹那样的人更喜欢穿假名牌抽假烟戴假表。”叶无道摸了摸鼻子笑道,指着一名款爷,“这身行头,足够震慑住很多人了吧?他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真正的富人有点返璞归真的味道,穿很平淡,吃很朴素,而不会像个没品的暴发户。”
叶无道现在对车已经没有太大的兴趣,从零到一百千米加速在恐怖的3秒之内的车他都开过,所以对展览的保时捷和法拉利都没有什么留意,而韩韵则挺有兴致的拉着他到处逛,在一处珠宝柜前,叶无道竟然碰到了李琳,她的身边有个护花使者,不过好像李琳并不是十分感冒那个成功男人,见到叶无道和韩韵,李琳不动声色道:“无道你怎么来了?”
“陪她。”叶无道略微尴尬道,看来李暮夕要打翻醋坛子喽。
李琳顺着叶无道的视线看到冷艳的韩韵,点点头,压抑住内心的疑惑,很客气的道别,丝毫没有让人察觉她的异样以及叶无道跟她的暧昧关系。
在韩韵即将开口询问的时候,叶无道快走几步,轻轻拍了一个女人的肩膀,等她转头露出呆滞的表情,他邪气微笑道:“水麒麟,说吧,李凌峰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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