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军区机场,一排军衔惊天的男人谈笑风生,年纪中年的男人也起码有一颗金星,而且这群人中间最年长的一位老人竟然是上将军衔,这一行人中既有一头白发的北京军区政委复贵亭上将,副司令员中将朱汉标中将,也有中国少壮派军人代表人之一的陆军第38集团军军长赵铁马,不过两位没有身穿军装的老人同复贵亭上将一般白发苍苍而神采奕奕,如果有北京上得了台面的人看到这一幕,恐怕要大为震惊,因为其中那位异常高大的老人便是跟成都军区杨望真一同跻身中国三虎将之列的林战野,如今他虽然比杨望真早一步退居二线,可在北方军界,他依然一言九鼎,在中国现在这个和平为主旋律的年代,那些在战火中一级一级晋升起来的军人,格外受人尊重,而林战野无疑是硕果仅存的那批老人之一。
而他身边那个比林战野足足矮了一个头的老人则更具儒者风范,一副老旧的黑框眼镜,被沧桑岁月刻画下痕迹的脸庞,依稀能够看出当年的英俊风姿,他便是军科院院长朱文翰上将!
一批将军,三个上将!
这种阵容,足够让人胆战心惊。
谁能够请动这批军界大佬站在寒风中苦苦等候?
“来了。”复贵亭笑道。
林战野和朱文翰也是相视一笑。
终于来了。
三位老人都不约而同叹了口气,这一等,就等了这么多年。
在两架侧卫苏27护航下,一辆军用飞机缓缓降落,走出一个被严密护送下的老人,一身便装,步履间却充满军人的坚定,军人的行走姿态绝对跟常人不一样。
虎将杨望真!
林战野几个大步上前,抢在众人前面抱住杨望真,嗓音洪亮,一脸埋怨道:“你这个固执的杨老头,别人都说我倔,我看你比我可老顽固多了,这么多年,你就不来北京,啥意思,哦,觉得我不管军委了,是不是就没用了?”
杨望真听着差不多有六十年整整一甲子交情的老友像个孩子赌气,不禁好笑,心中却是涌起一股暖意,如今这社会,几个人还觉得朋友应该是可以换命的那种关系?他拍了拍林战野的肩膀,陆续跟北京军区二把手复贵亭以及朱文翰握手,并没有太多客套语言,只是握手的力度却很大,这其中,包含太多的意味。
北京军区五六个少壮派将军都用一种崇敬的眼神默默望着这位蛰伏于中国西南的猛虎,男女之间是距离产生美,而男人之间,往往是距离产生敬畏,中国三虎将中唯有杨望真不在北京,太多北方高级军衔的军人对这个充满传奇色彩老人的怀有崇拜之情。
一行人走出机场,朱文翰摘下眼镜擦拭道:“望真,你那个外孙,不简单啦。”
“怎么说?”杨望真爽朗笑道。
“那小子我喜欢,有我当年的风范,对胃口。杨老头,要不干脆把他丢军队里去算了,我帮你看着,一定让他成为最优秀的军人,说吧,要去哪个集团军?我立即给他办,我就不信了,谁敢动他,我就毙了谁!”林战野大笑道,他从来不是一个政客,而是做了一辈子的军人,说话行事从不曾察言观色,这样的人,能够统帅军队长达12年,也是中国的幸运。
“我怕我外孙真跟了你,你第一个枪毙他。”杨望真淡笑道。
林战野立马没有脾气,这个意见不合就敢跟军委一把手吹胡子瞪眼睛的军人也只有在杨望真面前收敛那暴躁脾气。
复贵亭和朱文翰哈哈大笑,他们这些年没少听林战野抱怨,一见有人能收服他,自然高兴,朱文翰重新戴上眼镜,道:“望真,白家小子跟你外孙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
“听凝冰提起过,好像这次凝冰的异常调动也是因为这个吧。”杨望真平静道。
“我听说凝冰这孩子原本是准备去浙江,后来临时被决定去天津,虽然级别上没有变动,可里头的名堂就不少喽。”掌管中**科院这位高级将领摇篮的朱文翰意味深长道。
复贵亭没有插嘴,不是他不了解内幕,只是军人不干政,这是铁律,而且现在也轮不到他出面。
“还有这种事情?谁干的,我找他去!”林战野吼道,他身后那批将军被他吓了一跳,这位老将军发飙起来可不是小打小闹。
“你还能找他们打架不成?”杨望真瞪了林战野一眼。
“要不要我们这批老的给上面说说?”朱文翰小声暗示道。_
“上次钓鱼台风波你们出面了一次,这次就不用了,我来北京可不是跟你们拉帮结派的。”杨望真笑道,“我可是跟你讨债来的。战野,欠我两瓶正宗二锅头和一顿北京烤鸭,贵亭,欠我一斤龙井,文翰呢,当初凝冰嫁人,你说红包先欠着,这一欠,可就二十来年了啊。”
这群军人哄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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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来了。
多长时间没有踏足这片土地了?
恐怕四十年了吧。
北京机场一位老人走下一架从美国飞北京的国航客机,望着蓝天出神,许久才前行。身边两名穿着打扮相貌气质都极普通的中年男子,一般人谁都会忽略这两个男人,而把视线停留在一头银发的老人身上,老人古稀之年,却老当益壮,眉宇威严,不怒自威,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严肃,坚毅,冷酷。
熙攘人流中,那两个男子不露痕迹护在老人身边,没有谁能够靠近老人两米之内的范围。
候机大厅,一个青年安静等候。
见到老人,神情平静地迎上去,那两个深藏不露的中年保镖很识趣地让出一个位置。
“嗯,确实长大了。”老人停下脚步感慨道,凝视眼前的青年。
老人原本不是一个习惯关注沿途风景的男人,他看到的只有最终目标一样,一路坎坷也好,绚烂也罢,他都不在乎。
像这样停下脚步,跟人说话,次数很少。
真要说原因,恐怕只有一个,因为这个青年是他的孙子。
“不怪我?”老人微笑道,很轻描淡写问了个看似极其简单其实无比复杂的问题。
“怪。”
青年耸耸肩,撇了撇嘴道:“可你终究是我爷爷。”
“像我孙子的风格。”
老人大笑,很开心,独自前行,道:“即使你怪我,我也没有半点愧疚。”
青年笑着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先去哪里?”坐进机场外的黑色宾利轿车,青年问道。
“去建坷街。”老人闭目养神道。
“嗯?”青年很疑惑。
“我当年就是在那里创建了炎黄俱乐部,如今,恐怕那条街都不存在了。”老人冷笑道。
青年点点头。
他自然是就是叶无道。
而老人,绰号银狐,一代枭雄叶正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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