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卿笑着进了账房,“赵先生,念初哥哥说叫我来盘前面五年的账呢。”
赵平望着苏雪卿一副乖巧的傻模样心中一乐,这丫头够憨的啊,人家给她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她却开心得像捡了金元宝一般,难怪程少爷给她的评价是:性子柔和却不甚聪颖。
心里虽这么想,但是赵平脸上却露出一个感激涕零的笑容,“可算是有人来帮小的了,小的这几天为了盘账都要愁白了头发。”
苏雪卿冷冷一笑,只怕是为了做假账愁白了头发吧。
“赵先生不用客气,您是能者多劳,雪卿能帮你打下手已经很骄傲了。”
说罢便自己找了一张书桌做了下来,从书架上将五年前的账本搬了下来。那些账本落了一层稍一搬动便灰尘四起,灰呛得她直咳嗽。
搬了几本,苏雪卿便坐下来开始看账。
赵平见她速度极慢,一个时辰都还没盘完一本,心中叹息,照这样下去,只怕这五年的账够她盘个三五个月了。
苏雪卿却是认认真真在已经做平的账本中寻找蛛丝马迹,然后将他们一一记在心中,慢慢分析斟酌。
接连着几日苏雪卿都是在账房里度过的,白日里装作查账,晚上走之前则顺手藏一本最新的账本回家誊抄。
因为每日晚上誊抄账本要到半夜才能就寝,又不能让人发现她藏了账本,只好每日早早的去账房将账本放了回去,因此接连着几日下来苏雪卿眼下便有些淡淡的青色了。
今日青空叫了几次苏雪卿才迷迷糊糊的起身,闭着眼睛便让青空服侍她梳洗,青空望着她疲倦的样子心中满是心疼。
“小姐,您这几日都睡得这般晚又起得这般早,你身子可还受得住?”
苏雪卿闭着眼答道:“这事不能让人知道,你又不识字,只有我自己抄了。”
青空抿了抿唇角,“不若让青木来抄怎么样?”
青木,对啊,自己怎么就忘了他,青木过于清高自傲,当初自己故意将他丢给青山在药埔里磨练磨练性情,这会儿倒是可以看看有没有长进了。
“你弟弟上过学是吧。”
“是。”
苏雪卿点了点头,“明晚就叫他来吧,这样,就说是我这几日睡不好,叫他来替我抄抄佛经。但是你可得告诉他,他抄的那些东西他不能透出去一个字!”
青空点头,“小姐放心,女婢省的。”
苏雪卿点头,胡乱的用了一碗粥便又出了门。
交代好了青空苏雪卿心里也轻快了点,坐着马车不紧不慢的朝城东苏记而去。
“公子,这苏记真有问题?咱们在这里看了几日了,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啊。”
“公子咱们监视这苏记到底是要作甚呢?这苏记生意好不好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啊。”
城东苏记对面的平顺客栈二楼天字号房里,一个穿石蓝色劲装的青年侍从望着对面的苏记嘟囔道。
“啰嗦!”
隔着帘帐,能看到内阁一个广袖白衣的男子歪在榻上看着书。
石蓝双眼翻了翻,公子就是这样,每一次自己跟他说十句话他都是两三个字打发了自己。遇到这么一个主子只能算他跟褚青倒霉了,其实除了话不多以外公子待他还是挺好的。
就像这一次,公子让自己在这里跟着他,舒舒服服的监视苏记而让褚青那小子去了蜀郡。
“公子,公子,那苏小姐又来了,每日都来这么早啊。”
内阁的白衣公子这才翻身起来走了出来,推开窗往外边一瞧,果然苏雪卿正下了马车。
今日她穿了一身紫俏纹的襦裙,外边罩了一件透明素纱衣,腰间一条堇色腰带,整个人清爽又利落。
苏雪卿刚下了马车便发现对面客栈天字号的窗打开了,苏雪卿抬头一看,只见隐隐约约看到一位白衣公子立在窗前,天还没有大亮看不清脸,但是能感觉到那一眼睛正盯着自己,清冷无双。
苏雪卿朝那人露出一个笑,转身进了苏记。
萧千然眸光透寒,想起上一次自己原本想让她吃个瘪,结果她不仅让董家将吞下去的货款吐了出来,还不着痕迹的让赵府对董家生了嫌隙,一直零零碎碎的找董家的麻烦。
自己倒是小看了她,萧千然沉下了脸。
看着苏雪卿进来铺子,萧千然转身又进了内阁,“石蓝,等天亮了你去苏记让苏小姐替你看看病。”
“啊?”石蓝有些转不过弯来,“属下没病啊。”
萧千然却不再答话,又捧起了书本静静的看来起来。
石蓝摸了摸后脑勺,这没病怎么去看病?那大夫一瞧岂不是露馅了?
要不自己撞一下头?不行,万一装傻了怎么办。
那朝手臂扎一刀?不行不行,疼死了。
石蓝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皱成了苦瓜,最后狠下心准备在自己手心开个小口子,掏出匕首来比了又比,还是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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