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程念初问您,这位李太守,您打算如何处置?”将消息一一上报,黑衣人静等回复。
李太守。
蜀郡王想了想,珲州李氏一门精忠为国,世代专出体恤百姓民生的栋梁之才,在珲州,可能有人不知道这大魏的皇帝是谁,但绝对没人不知道珲州的父母官是李安。
在百姓们心中近乎于圣人的李安一出事,很可能引起他们的反弹,到时候别弄巧成拙了。
可不杀的话,按照李安的脾气是绝对不可能同意他的决定的。
甚至还有可能阻碍他的计划,比如向上汇报之类的。
真是麻烦!
李安,李安……
蜀郡王敲击着桌面,双目深沉,回想着关于李安这个人的一些生平事迹。
他这一生都在为了这一天做准备,他曾经搜集过各大州府之长的信息,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李安为人温良,二十岁及第,官场沉浮数十载,处事游刃有余,不慕权贵,不爱金银,杜绝美色,孝敬父母……
真是各方面都无懈可击的一个人啊。
想拿住他受贿之类的把柄的蜀郡王放弃了,既然这方面不行,那就只能从其他方面下手了。
把信息从头到尾再过一遍,蜀郡王很快有了主意,“告诉程念初,将李安的父母妻子尽数扣住,不要下手,软禁即可,注意做得干净些,不能走露半点风声。”
“是!”
“还有,尽快做好准备,我这边一动手,他那边就得跟上。”
“是。”
蜀郡王顿了顿,皱着眉头补充道:“将他给我看紧点,要是一有异动,当即上报。”
即便程念初已通过他各种各样的考量成了他的左臂右膀,甚至自己已经将他收为义子封为蜀郡王世子,但毕竟人心隔肚皮,再说这兹体事大,容不得一点闪失。
“是。”
“这是这个月的药,你看着办吧,表现的好就多下点,表现不好……”蜀郡王漠然道,“那就不要给了。”
“是。”即便听命多年,在接药的那一刻,黑衣人的身子还是有一瞬间的僵硬。
“下去吧。”
信使走后,蜀郡王又坐回椅子上,静等下一拨人。
此时已是子时三刻。
程念初那边传回来的消息算是不错,蜀郡王的心情也略微好了些,另一个下属比约定的时间慢了半柱香的时间才赶到也没发火,只一边描画着一副未完成的工笔花鸟图,一边听他汇报。
“密州太守数日前已经出发,不出意外的话将在明日夜间抵达蜀郡。”跑得气喘吁吁的信使因为害怕的缘故大气也不敢喘,只颤悠悠的将怀里护得死死的密函递上。
“唔,辛苦了。”蜀郡王看也不看那封密函,只恍若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们遇到了埋伏?”
身上的血腥味儿真浓。
怕污了那幅画,蜀郡王将画挪远了些。
这段时日忙,答应了的好不容易才寻到时间兑现,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望着那副半成品,蜀郡王冷峻的眉宇中难得一见的泛出一丝温柔的神色。
“是,王爷神算,我们受命去接应时,突然有数十位黑衣人与我们对上,不仅如此,还有弓箭手,弟兄们本来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又在弓箭手的射杀下损失惨重……”
即使现在来回想当时突围时的场景,那信使依旧心有余悸,声音里带着几丝紧涩。
“知道是些什么人么?”蜀郡王放下笔,观摩了一会儿那副画,淡淡的问道。
他培养死士的时候曾经各地的武功路数都让他们有所了解,若是能在交手过程中寻出些蛛丝马迹的线索来那就最好不过了。
“约莫似……似经过正规训练的暗卫。”信使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道。
经过正规训练的暗卫!
蜀郡王心头一凛,不知为何,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正规训练,莫不是皇家秘而不宣的那支护卫队?
有人调用了那支队伍吗?
是谁?
萧千然?
不对,他没那个资格,也寻不到被萧珺藏的死死的那块牌子。
萧坤?
那个断袖皇子倒是有资格调也有可能用那只护卫队的人选之一。
可他昨日才得到的消息,萧坤还在郑郡忙着救灾啊!怎么可能这会儿就跑到了蜀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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