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着他嗓音就觉得有些耳熟的李安乍一听到这话,脑子里边电光花火,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见他还没想起来,程念初也不着急,他当时去找李安时稍稍易了容,没认出来也是正常。
只是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李大人日理万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李安听到日理万机面色一变,看着程念初的眼神不禁深沉了起来,收到效果程念初微微一笑,接着道,“李大人难道忘了,前不久我们还在一起谈论过一个故事?”
一个故事!
李安脑海中的印象越来越清晰,当程念初忍不住再度提醒时,他恍然大悟,“竟然是你!”
是了,那****再官府处理完海淮灾粮调度之事后,他头痛无比外出散心时,曾经在茶楼上碰到过一个胡子拉杂的中年男子。
那时那男子其貌不扬,谈吐却颇为不凡,与自己相谈甚欢,自己也因为心情不佳而有心懒散,与他说着说着到了兴头竟没注意时间,一度说到月上枝头。
只是令他惊讶的是,那个中年男子现在却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而且什么时候又成了能令两位太守都行礼之人?
难道朝廷最近又出了什么年轻新贵么?
“李大人,出于对你本人的尊敬,还有你对故事的态度,我也就直说了。”不给他继续猜测的时间,程念初自顾自道,“我是蜀郡王世子,此次前来,代表的是我父王,来与诸位大人商量些事宜。”
那个被变相拘禁在蜀郡的闲散王爷什么时候有了一个这么大的世子?这世子又来这里做什么?
李安更奇怪了,水难跟蜀郡王有什么关系?
莫不是蜀郡王想捐赠物资给灾民?想到这里李安心中一喜,可是也不对吧,望着程念初再看看黄,程两位太守的神色,李安又转了念头,若是赈济灾民自然是要大张旗鼓前来,何必这半夜三更的见他们?
想到这里李安的目光顿时变得悠长深邃。
“蜀郡王的意思是,目前陛下龙体欠安,朝中缺一人主持大局,皇子们又没有合适的,所以王爷愿意站出来,代陛下主持大局。”尽量将意思表达的清楚,但又不能说的太直白,程念初委婉道。
蜀郡王代陛下暂行国事?
前朝倒不是没有先例,但这个时候提出来,李安总觉得有些不妥。
具体不妥在哪里,李安却说不出来,但直觉告诉他事有蹊跷。
李安自然没急着开口,静等下文。
“但因海淮水难一事,各地都有灾民暴动,蜀郡王的意思是,能否调动各州兵马,先行将骚乱镇压。”重点来了,打着镇压灾民的旗号,实则借机控制兵马,这一行为被程念初说的无比光明正大。
借兵马?
李安顿时警惕起来,各州驻军少说也有上万,这一股力量调动起来,结合在一起的话,也能形成一股不能忽视的力量。
灾民暴动算起来都是一些手无寸铁的农民,至于用这么大的阵仗去对付他们?
而且他并不赞同强压,说起来,最好的办法是疏,而不是堵。
“要调动兵马,就需要李大人手上的兵符,还请李大人配合蜀郡王的调度。”该说的说完了,接下来就得表态了。
程念初定定的盯着李安。
他手上的兵符么?
在心里把弯弯绕绕理清后,李安有些明白了蜀郡王的打算。
但那个猜测后果太过严重,李安还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心中却隐隐的意识到了些什么,唯一庆幸的是,此回出行,他将朝廷和民间调集来赈灾的相应贵重物品都一一妥善安放,多少能拖延点时间。
除此之外……
看两位同僚,不对!是程黄二位太守的样子,还有他们对程念初毕恭毕敬的样子,李安暗道不好,这两人只怕已经倒戈了。
竟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蜀郡王的手脚这么快么?
“李大人,请交出兵马符吧。”李安迟迟没有表态,程念初也没了耐心,懒得再好言好语,干脆直接的出声道。
“没有。”李安回答的无比干脆。
“李大人,说话之前,请考虑清楚。”程念初敲了敲桌面,笑容满面眼神却满是警告。
“没什么考虑的,没有就是没有。”李安再次斩钉截铁的回道,他李家满门忠烈,他自然不可能做那反贼,李氏一门的百年清誉绝不能毁在他手上!
“这样啊……”程念初这句话的末尾拖得极为绵长,听起来竟有些温和。
见程念初没有继续说什么,李安心中稍稍镇定,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没有,想必他也奈何不了自己。
可是没一会儿,程念初却敲了敲桌子,门外一个人应声而入。
“不知李大人可否见过此物。”将那人呈上来的东西在李安面前一亮,程念初笑得极为清雅朝李安朗声道。
那是一个红色的荷包,上有一朵梅花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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