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完全是。”沙正阳无意贪天之功为己有,既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他不需要出这个风头,他摇摇头,“的确是我最初提议组建的,但前期工作完成之后我就交给了现在自然堂的负责人,而后主要工作都是他在负责,我主要提供一些战略上的执导。”
钟广标明白沙正阳的意思,具体执行不是他,但最初定下的大方向却是由沙正阳来完成的,而这对于一个初创企业恰恰是最重要的,选不准方向,那么无论你如何努力,都只能越错越远。
“行了,你不必在我面前谦虚了,都说东方红集团是你一手缔造的,自然堂还不是属于东方红一系?”钟广标兴奋了起来,“自然堂水业今年销售收入有多少了?”
“预计目标是六千万吧,估计应该完成了四千多万了。”沙正阳回答道。
任务数在不断调整变化,夏季是销售旺季,但进入秋季之后桶装水的覆盖范围扩大,也能起到弥补作用,所以自然堂预计完成六千万的销售收入问题不大。
钟广标倒吸了一口凉气,汉化总厂一年销售收入也不过几个亿,这自然堂第一年就完成六千万销售收入?!
东方红酒业他知道,已经逼近了汉化总厂的销售收入,估计明年就有可能要超过汉化总厂,但这自然堂水业未免太骇人了,这才成立仅仅一年时间不到啊!
只有搞企业的才明白要达到这个状态有多么难,而沙正阳这个家伙居然在两三年间就打造出两个这样庞大的巨无霸出来,不得不说这家伙是个经营天才。
柯斯达车上坐着来自市直机关多个部门的副职,像计委副主任李湘华,财政局副局长应冈,建委副主任鱼跃海,公安局副局长谭兴志,市教育局副局长季凯,市卫生局副局长俞洋,市劳动人事局副局长焦英洲等等一大帮人。
应该说钟广标的第一次调研,这些市直机关职能部门还是相当重视的,没有一个用中干来顶替的,都是来的副职,有些还是来的常务副职。
随着宛州市委班子逐渐调整到位和补齐,稍微头脑灵活的干部都意识到,这一届市委似乎和前一届大不相同了。
虽然从目前的格局来看,只换了市委i书记和副书记二人,市长和分管党群的副书记都还是从原来班子里提拔起来的,但是这二人带来的震动和变化却是巨大的。
这种巨大不是骤然袭来的,而是在一种潜移默化润物无声的方式下进行的,这一个多月里,不断的在发生嬗变,迟钝的人未必觉得得到,但是聪明人却早已感受到了。
钟广标和沙正阳的对话让一干宛州市的职能部门领导们都是震惊莫名,六千万?刚成立一年不到的企业就实现了销售收入四千多万,而且直逼六千万?这可能么?
但自然堂水业的名声早已经红遍全国,中央电视台上的广告每天都可以见到,而且还提到了东方红集团!
东方红酒业对于这些人来说那就更熟悉了,但这怎么又和沙正阳扯上了关系?
事实上沙正阳虽然来了宛州一个月,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比较低调的,就算是跟着林春鸣出现在各种场合,但是大部分时候都是站在后边,不多言不多语,除了市里领导大略知道沙正阳和东方红以及自然堂的关系外,一些消息来你个头名的市直机关主要负责人也知晓一些,但这些副职们就未必清楚了。
见车上一干人都是疑惑兼惊讶,钟广标也不吝给沙正阳宣扬一番,也算是替沙正阳涨涨志气,提提威风。
“大家伙儿可能还不知道吧?咱们沙主任别看年轻,可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啊。”钟广标笑着环视众人。
“东方红国窖1949大家都知道吧,东方红酒业出品的,比茅台还贵还俏,有钱都买不到,限量供应,自然堂矿泉水在咱们宛州到处都能买到,可生产这两样的企业东方红集团和自然堂水业,都是咱们这位沙主任在汉都银台县工作时一手打造出来的,现在东方红集团今年销售收入突破了两亿,直逼三亿,自然堂水业销售也逼近六千万,嘿嘿,这两家企业只能算是乡镇企业,可比咱们全市六大国企的销售收入加起来还高,利税那就更不能比了。”
面面相觑之后就是窃窃私语,突兀的抛出了这样一个重磅炸弹,让一干人这才意识到为什么新来的市委i书记会选择带这样一个年轻人来当市委办副主任。
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若是没有几分本事,凭什么这么年轻就已经和在座众人平起平坐,位列副处级干部?共产党的干部年轻化什么时候这么激进了?
原来如此。
“沙主任,真没想到东方红国窖1949是你弄出来的,不简单呐,我还说咱们宛州这边缺货,根本就买不到,春节期间还是托熟人在汉都弄了一件。”市税务局副局长王宝达乐呵呵的道:“据我所知,光是东方红酒业今年上缴税收都要突破两千万吧?”
“这我可不太清楚,不过从销售收入来看,应该差不多吧。”沙正阳笑了笑,“我四月份就没有再兼任东方红集团的总经理了,就没怎么过问那边的事情了。”
一家企业的缔造者怎么可能刚离开就没有影响力?
这个情况大家心里都有数,不过沙正阳似乎不愿意把他自己和以前的工作职务联系起来,这也让一帮人有些不解,如果不是钟广标提起,外边就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情况。
“自然堂水业如果要到咱们宛州来投资建厂,那也是一大好事啊,咱们宛州矿泉水和山泉水资源都不少,但要开发出来需要投入,而且打造品牌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有自然堂来最好不过了。”市财政局副局长应冈接上话:“不过最好是子公司,注册地也放在咱们宛州,那样所有税收也可以落到我们宛州,这一点沙主任要想办法,若是咱们宛州也出一家年销售收入几千万的矿泉水厂,那今年咱们市财政也能增收不少啊。”
钟广标和沙正阳同时笑了起来,“还是应局长一语中的啊,关键在于税收往哪里缴的问题,这个问题很关键。”
车内的人也都笑了起来。
的确,宛州市财政这几年随着经济发展虽然有所增长,但是增幅一直不大,主要就是税基不足,尤其是缺乏税收大户。
原来市里边的六大骨干企业,现在除了宛州制药厂还能保持较好势头外,其他企业都利税都是急速下滑,甚至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
大家都清楚宛州的根本问题还是经济问题,经济问题的核心还是工业经济,宛州的第一产业不差,但现在城市要发展,人民群众要增收,单靠农业是无法实现的。
“税收当然是大问题,但是关键还是在于企业和项目的状况。”计委副主任李湘华接上话,“钟书记,我感觉咱们调研了这两家企业,状态都不太好,省委市委早已经明确了这是政治任务,我本来都不该说这些扫兴话,但我担心这些企业搬迁到市里,如果移交给市里管辖,要不了几年就落得个和咱们市里的那几家企业一样,那就让人遗憾了,所以我觉得市里恐怕要早有考虑,这些企业在搬迁之后应该如何来谋发展才对。”
这位计委副主任还是有些眼力的,两天调研已经发现了一些问题,而这个问题沙正阳也已经和钟广标探讨过了,结果都是一样,不太看好。
怎么来解决这个死结,尤其是这几家还是军工企业转民用产品,怎么来实现转型,这都是挑战,而且还是没有任何经验和先例的挑战。
外地军转民也有成功范例,但是钟广标和沙正阳有些经验可以借鉴,但是如果觉得照搬就可以一样成功,那就太天真了。
核心还是要改制,关键在于班子要得力。
“湘华说得好啊,只是现在咱们还只能说搬迁的事情,企业如何发展生存,现在市委也还插不上话,得等到中央和省里明确政策之后才行,现在咱们只能根据搬迁的方案,为他们提供所需要的条件,最紧迫的还是选址,规划,建设,以及社会这一块的移交。”
钟广标点头,“当然,企业的经营发展,我们市里也可以提一些看法建议,正阳和我说过,要利用搬迁契机来推进企业改制,这和湘华的观点不谋而合啊,这一点上我们可以提前未雨绸缪,做一些工作。”
话题一打开,大家都参与了进来,都对已经调研了的这两家企业不太看好,沙正阳感觉这些人都已经被市里那几家市属国企给伤透了心弄怕了,都担心这几家企业也会落到那种下场,所以都认同应当要进行改制。
在沙正阳看来,这是一个好现象。
当大家都意识到改革是迫在眉睫不得不为时,那么阻力就要小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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