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缠上他的腰，“不要，不要走……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

月淡星稀。舒嬲鴀澑

昏暗的灯光，映照一室戚然。

无忧趴在病床上，今天是她十八岁的生日耶，胸口浅浅的，无疑名状的失落。

瞪着一室的寂寞空寂的黑夜，她叹了口气，“任无忧，十八岁生日快乐。”他轻轻地说，扬起笑，自己祝福自己。

已经两年了，她没再自己一个人过生日。

从十二岁那年，那个人带着姐姐离开后，妈妈变得忙碌，原本幸福的家庭在依稀间变得让她难以接受。

为了维持生计，妈妈跟芸姨每天都工作的很晚才会回家。

她跟问寒抱在一起，等着大人回家览。

从那时候起，她就再没过生日，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会对自己说一句，任无忧，生日快乐。

遇到庞弈的时候，是她还差一个月过生日。

她以为还是会自己在夜里对自己心酸的说一句生日快乐。

那一天，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捧到她的面前，闪耀的烛光后面是他一张如斯英俊的脸。

“小鬼，生日快乐！”

她清晰的记得，那低沉温润的嗓音破空而出，敲在心湖，激起涟漪痉。

十七岁的生日，他出国了，地球的另一端，她接到他打来的电话，祝她生日快乐，他让管家叫来问寒陪她过的生日。

一个虽然他不在，却也温馨难忘的生日。

今天——

“哎——”不由的叹息再次吐落唇畔。

幽幽的、长长的，几乎是要延伸到世界的尽头。

无忧黛眉淡蹙，天哪？她不过十八岁，心境真如问寒所说，濒临苍老了吗？

还是，她温顺太久，久到几乎忘了该如何去发泄情绪，久到她只能在空寂的深夜里独自伤怀，久到她的对一切都可以逆来顺受。

她一怔，的确，她温顺了太久！

“任无忧，别这么没出息，又不是多大点事儿！”

“呦，不是多大点儿事儿，能把自己折腾这儿来？任无忧，你了不起了，能耐了呀！”病房的门推开，一道暗影将她笼罩。

无忧一愣，转过头，深深蹙眉，“您，您怎么来了？”

“你都只能趴，不能躺了，作为你的母亲，这么无限光荣的事情，你觉得我能不来看看吗？”她冷哼。

无忧撇撇嘴，老妈这个人，不说而已，开了口就是一箭穿心。

“呃……”

杨碧菡没废话，就着月光，撕了她的病号服，看着她后背一层一层的纱布，眉梢淡蹙，室内陷入一阵沉默。

无忧扯了扯唇角，扭开灯，以淡淡的笑容安抚亲人，“妈，今天是意外，瞒着你，我很抱歉，我只是不想让你为我担心而已，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杨碧菡冷哼，坐在床畔，道：“你喜欢他？”

她沉默。

“任无忧，你好不了起，越活越回去了，话都不会说了吗？”

“你不会是真的爱上他了吧？”

爱上他？——

首次，她细细思考这个问题，心缓缓飞扬起来。

是的，她爱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许是从那次感冒吧……

两年前，跟着他回去，脚下踩着没有一寸属于自己的土地，连呼吸的空气都像是不属于自己的。

她冷然沉默的与他相处。

他像是看穿了她心思，将她揽在怀里，告诉她，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一切。

从那日开始，他上班前，总会给她一个温柔的吻，每夜必抱着她睡，习惯了寂寞相伴的她，这忽然被捧在掌心的娇宠让她不适应。

她时刻提醒自己，在他的面前要冷然，沉默，轻言冷语的巩固自己牢不可摧的心房，对他，一丝关怀都吝于付出。

直到，深秋的夜里，一向气候宜人的忆遥市，变了脸，下了一场大雨，她——重感冒。

浑身滚烫，死活不去医院。

管家没法，给远在香港的他打电话。

记得，他回来的时候，额前的发丝滴答着水，人虽不悦，却依旧温柔的将她拥在怀里，“忧儿，哪里不舒服？”

习惯了生病自己忍着，不愿让操劳一天的母亲再担心，原来，生病时有人关心是那么好的一件事情。

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吧，那男人挑动了她一湖平静的心湖。

她的视线会不自觉的落在他的身上，会装作不经意的去问管家他的去向，偶尔看到他的花边新闻，心会隐隐扯疼，那时，她知道，对他的感情已经超出她所想象的范畴，心，也不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防范而能守得住的！

她想，她是真的喜欢上这个男人了那个她生病的时候会温柔照顾，生日会给她送上礼物，即使不再也会给她拨一通电话，告诉她生日快乐的男人。

而且——

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年轻稚嫩，初尝情滋味，他什么也不表示，她却一颗心任他牵引摆布，随着他的忽悲忽喜，起伏不定。

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吧，她再也不是她了，就追随着他的身影。

无忧心一疼，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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