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
“你真好……”宸王笑得很温柔。
看到宸王这样的笑容,容菀汐只觉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胡乱摆摆手:“你好我好大家好,和和气气的嘛!”
也不知怎的,竟像是有些落荒而逃的样子,慌乱地开门而出了。
出了门儿,被外头儿红彤彤的霞光笼罩着,他刚刚那温柔的笑意,反而更加明显地萦绕在她周围,挥之不去似的。脑海里满是他那魅惑人心的笑容,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层又一层……
在宸王这样的风月老手面前,想要时刻保持清醒冷静,的确是件不太容易的事儿。这样的笑容,若是放在那些早就倾慕于他的倾世容颜和独特风姿的女子身上,只怕妥妥儿的攻城略地了。
容菀汐摇摇头,狠命将他的笑容从自己的脑海中甩出去,快步去找厨房。
好在他们的屋子后身儿,就有一个小厨房。这样一来,她烧好了水,不用费很大的力气抬过来。烧好了水,提了一桶水往房屋那边走回。见宸王正站在窗前想事情……
负手而立,眸光深邃,单只是这静静站立的样子,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沉稳魅力。站在窗前,与一旁的柳树和古朴的窗棱,仿似融为了一体,卓然的身姿、微蹙的眉头、深不见底的眼神儿……就好像是诗书中描绘的那纵横捭阖的权谋家一般。
宸王好像想得很入神,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她。
他看到她拎着水桶,正望着他出神。可这一刻,却是没有什么窃喜的感觉,第一反应,就是冲出去帮她。
直到宸王看到她的时候,容菀汐才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看他看得出神儿了。
“你喊人过来帮你拎啊!拎多远拎过来的?”宸王冲出房门,倒并未见有什么行动不便的样子。
以至于容菀汐觉得,他的脚是不是好了?但哪儿能好得那么快啊?
“还是我来吧,善始善终嘛。”容菀汐提着水桶,绕开了宸王。
“哎呦……”宸王一皱眉,轻轻晃了一下自己的脚。刚刚跑得太着急,静安忘了自己是带着伤的呢。
容菀汐把水桶里的水倒进洗脚盆里,看到宸王一瘸一拐、慢悠悠地进了屋。觉得好笑,心想敢情疼不疼,都是由你自己决定的啊。你想让它疼它就疼,你不想让它疼,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别邪乎了,你自己泡脚,我给你和一下霍家送来的药粉。”容菀汐道。
宸王应了一声儿,很听话的,一瘸一拐地到床上去了。
容菀汐拿着这包药膏出去了,不多时,已经用小碗装着和好的药膏回来了。这药膏的气味儿,真的不太好闻。一开门,一阵风吹来,味道更大了。
“嚯!这什么味儿啊?怎么这么臭?”宸王掩鼻。
容菀汐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端着要药膏儿,心想我活的,我还没嚷嚷臭呢,你抱怨什么啊?
走近了,这才发现,宸王的脚伤得实在不轻。右脚是伤到了脚面,此时已经肿得约有三寸高了,而左脚上脚踝上的伤,更不必说,简直肿成了一个馒头一般。
但看宸王的样子,倒好像并不怎么疼,而一直是邪乎着似的。原来他是真疼。也真是够能忍得了。在肿成这样儿的时候,还能玩笑着收放自如呢。
“你忍着点儿啊,我给你上药。”容菀汐捏着鼻子道。
宸王也捏着鼻子:“你就别啰嗦了,快点儿上药,然后快点儿用袜子把它包起来,我受不了这味儿了!”
“那你自己擦脚啊!擦脚不会啊?”容菀汐捏着鼻子道。
“帕子啊,擦脚的帕子哪!”宸王也捏着鼻子,不甘示弱地喊道。
容菀汐无语,为了让这臭烘烘的药膏快点儿出手,只能去给宸王拿帕子。
将帕子递给了宸王,宸王擦了脚。容菀汐屏住呼吸,迅速将药膏涂抹在他的脚上。
“等下再穿袜子啊!”容菀汐道。
说着,到包袱那边去,裁了一个帕子,拿着两块儿布回来,给宸王缠住了敷好的药膏儿。这才道:“行了,穿上吧。”
“哎呀……真是臭死了!我在想,是不是霍小燕故意整我呢!”宸王龇牙咧嘴地说着,好像承受了很大的痛苦似的。
“很有可能。”容菀汐道。
“那你不早说?”
“早我也没想到啊……”
宸王摆摆手:“快去开窗子透气啊,愣着干什么哪?”
“我成你的奴婢啦?你使唤我使唤上瘾了是不是?”
容菀汐抗议了一声儿,但因心疼宸王的双脚伤势严重,还是好心地去开了窗子。
“走走走……到外面去透透气。让风吹一下,这气味儿能散的快一点儿。”宸王说着,自己痛快起身,并没有让容菀汐搀扶的意思。
两人出了屋子,见对面儿葡萄架下,有一条藤椅,便到那里坐着避灾去了。
晚霞笼罩得天地暖洋洋的,容菀汐伸了个懒腰,觉得有些困了。
趁我那个拍了拍自己的腿:“躺在这儿睡一会儿吧,估计等下就有人叫咱们去青云山吃饭了。”
容菀汐也不客气,直接枕在了宸王的腿上。
天色正好,空气正暖,不知不觉间,熟睡过去……
“小师妹……小师弟……”一个很讨人厌的声音打扰了她的好眠。
容菀汐揉揉眼睛,向薛子逍喊道:“干嘛啊?”
“青云山庄来人传了,让咱们去前山吃饭呢,你们快换好了弟子袍跟上啊!”
“瞎啊……我们这不是穿着呢吗?”容菀汐没好气儿地嘀咕了一声。
一咬牙,起身,揉了揉脖子:“你腿上太硬了,怎么就不长肉呢……简直是上刑。”
“我自愿给你当枕头,你还不乐意了?”宸王说着,嫌弃地扫扫自己的衣袍浅起身……
但帅不过三秒……
“哎呦……菀汐,来,扶我一下。”
“怎么了啊?”
“麻了,麻了……”
“你可真麻烦……”容菀汐嫌弃着,还是扶起了宸王。
觉得以宸王的伤脚,想要走到青云山去,实在不容易。但宸王这个倔脾气,是绝对不会让人背着抬着的,少不了自己陪着他慢慢儿走了。
萧河也陪着他们走在后头儿,到青云阁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只剩下他们三个了。
青云阁很大,此时的宴客大殿里,已经坐了近百号儿人。十人一张圆桌,共有十几张桌子。但即便如此,这大殿里仍旧宽敞得很,未见有什么拥挤的感觉。
最北向、最上方的一处用玉质雕花围栏围着的一处,其中有一把白玉质地的宽大的椅子,这小高台左右两边,都铺着白狐皮的地毯,极尽奢华、却很雅致。看来这就是青云山庄平日里议事之时,庄主的位置了。
但此时庄主并未坐在上方,而是坐在这一处小高台之下的、中间为首的一张圆桌儿上。与庄主同桌而坐的,还有几位掌门。
因为来晚了,为顾全礼数,萧河带着他们去庄主那边赔罪,也顺带着拜见崇阳剑阁的掌门。
到了这最中间最前方的这张圆桌旁,萧河向坐在最中间主位上的一个长得颇为英俊的中年男子抱拳道:“晚辈萧河,见过楚师叔。”
“这两位是晚辈的朋友,因着其中一人有脚伤,我们走得慢了些,来迟了。还望师叔莫怪。”
“萧贤侄,两年未见,出落成大小伙子啦!一看这番举止气度,想来这两年在武学上的进益也不少吧?刚刚还听你师父夸你呢!”楚万里笑道。
他的声音是颇有威严的沙哑低音,但说起话来,语气却是很和善很慈祥的。
“嘿嘿……”萧河不好意思地笑笑,看了自家师父一眼,道,“师父他老人家,不嫌弃我就好不错儿了,怎么可能夸我?一定是楚师叔您故意逗我呢!”
说着,这才向自己师父行礼,道:“徒儿拜见师父。”
“哼”,坐在楚万里右手边的一个穿着一身白衣,花白须发、却容光焕发的威严老者道,“说了这半天话,才想起你师父我来。你说你这么没大没小,让我怎么夸赞你?完全找不到可夸赞之处啊。”
“是是是,您说的是。”萧河看似很听话的说着,但实际上,却是在敷衍他师父。
“师父,这位是……”
“哦……小宸……”
“师父,这位是陈风陈兄弟,是我的一个好朋友。”
萧河打断了他师父的惊喜之言。刚刚他师父指着宸王,估计如果他不拦着的话,很快就会把那个“王”字给说出来了吧?师父也是的,宸王就宸王,你不恭敬地叫殿下也就算了,干嘛要叫人家小宸王?
“啊……小陈哪”,杨景天说着,很不高兴地看了萧河一眼,“用你介绍吗?为师我是那么心里没数儿的人吗?”
意思是说,不用你紧张兮兮的,我根本也不可能说出宸王的身份来。
“小陈哪,昔年一别,再难遇到像你这样谈得来的酒友儿,听说你娶妻啦?可是夫妻恩爱?还像从前那么好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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