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菀汐笑笑,不说什么。由着他自个儿在院子里逍遥,往屋里去。屋里有冰块儿,他却非要在外头晒太阳。八月里,下午的日头很足,他也真不嫌烤得慌。果然是身上太冷了,什么时候都不会觉得热。
“我看拖不了几日了,再好些,他一定会过来见你。这一几日我去给他把脉,便见他已经有些忍不住了,总是向我打听你的消息。”
容菀汐道:“怕是没有相见的时候了,我打算这就收拾收拾,回京都去。”
君紫夜静默半晌,道:“也好,这边交给我,你放心。等翎王的身子完全好了,我会去京都城,亲自向你交代一番。”
“对君大哥的医术和人品,我还不放心吗?哪敢这么劳烦君大哥呢!君大哥能留在这里帮忙医治,我已经很感激了。”容菀汐笑道。
言外之意就是不用君紫夜到京都城去找她了。
不知道为什么,容菀汐总觉得,君紫夜待她,和待别人很有些不同。估计多半是因为自己自作多情了。但不想麻烦君紫夜,却是真的。君紫夜久居紫云山,厌恶世间繁华。若是为了终人之事,而特意往那熙攘的京都城去一趟,怕是会有好一番为难吧?
本来君紫夜能帮忙,她已经很感激了,如何还能再让他做违背自己喜好的事儿?
“无妨,受人之托终人之事”,君紫夜道,“既然答应了要为你办成这件事,便一定要善始善终。”
君紫夜说完,起身,背对着容菀汐道:“你去收拾吧,回头儿风国京都见。”
君紫夜这么说了定论,容菀汐反而不好再说什么了。知道君紫夜最讨厌热络牵扯的来往,总不能叫住他,再和他客套一番,说不没必要吧?搞不好会惹恼了君紫夜。
这怪脾气的人,没准儿直接挥一挥衣袖走人了。
容菀汐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去收拾行李去了。
原本盘在君紫夜脚下的紫云蟒,却是没和他主人一样潇洒的离开。而是“咝咝”地吐着蛇信子,献殷勤似的,随着容菀汐进了屋。
初夏和知秋早就习惯蟒兄,见它进来,已经不像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那么害怕了,反而很热情。两人都坐在桌边儿向蟒兄招手儿,想要逗它玩儿。但是对蟒兄对她们的热情,却是并不领情。没看着似的,随着容菀汐往寝房里去。
初夏和知秋见容菀汐打开了衣柜,取出了几件衣裳,竟然是在打包裹。知秋不免惊讶道:“小姐,你这是……”
“回家啊……”容菀汐回身吩咐道,“初夏,你去告诉靖王一声儿,就说我们要走了。”
靖王是跟着初夏一起来的,这一会儿初夏要走,自然要告诉他一声儿,不然也太不厚道。
初夏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似的。但随即,就忙说道:“好好好!奴婢这就去!”
小姐终于要回京都城了!
这几天,她还想着该怎么劝小姐呢!
已经在边疆留了这么久,不知道京都城那边都闹成什么样子了。估计宸王会生小姐的气吧?
虽然他自己也有错,而且还是有错在先,但小姐毕竟是个妇道人家啊,在外头待了这么久、照顾另一个男人,这总是说不过去的。
好在小姐终于想通了。越早一天回去,解释就越容易一些啊……
其实容菀汐原本也没打算今天回去,还是想要再等几日的。但是看到翎王的确恢复得很好,又加上听了君紫夜的提醒,便决定要即刻回去了。
容菀汐觉得,在这件事情上,自己不能太理智。就是要快刀斩乱麻,一狠心,决然离开,再不回头。
不然,她总是担心他的身子会不会再出状况、总是担心雷国那边会不会再有什么诡计、总是担心她离开之后他的恢复会不会变缓慢……这样瞻前顾后的,便是永远也走不了。
可是她这般惦记着翎哥,宸王那边呢?
那是她的夫君,是她现在全心全意爱的人。难道她就能不顾他的安慰,不顾别人看他的眼光吗?
她在边疆留得越久,宸王的处境,就越是尴尬。她不能让他成为别人的笑柄啊。
其实决定了,倒也容易。拎起包袱就走的事儿。而且……她虽然知道这种感觉很不应该、虽然知道有这种感觉很没良心,但心底里,真的隐隐有一种,完成了某种使命的轻松感。
初夏刚跑到院门口儿,就见一个小厮迎面跑来,两人险些没撞上。
初夏这个姑娘家还没怎样呢,那小厮却是吓得不轻。忙后退了几步,连连抱歉道:“冲撞了姑娘,姑娘恕罪,姑娘恕罪……”
“哎呀,好了好了!我又不是主子,你这么客气干什么!”初夏随意道,“你来干什么?有什么事儿要通传吗?”
心里也知道这小厮为什么会这么惶恐。都是因为靖王。
这一阵子在边疆府衙里,靖王对她真是好得没话说儿,而且人前人后,毫不遮掩着对她的好,使得所有人都被她当做靖王妃来看待了。再不济,也是个靖王侍妾,总之都是主子。
小厮又后退了两步,这才道:“外头来了两个男人,说是***的。一个叫雷停,一个叫追风。说奴才把他们的名字说给小姐,小姐一定会见。”
“原来是他们啊!”初夏笑道,“你快去将人带进来吧,我这就去告诉小姐。”
“是。”小厮应了一声儿,也没等初夏请示了容菀汐的结果,便按着初夏的话去办了。这一阵子他们已经看出来了,初夏的意思,就等于是小姐的意思,错不了的。
“小姐,看来殿下那边有些着急了……”初夏进了屋,道,“派了雷停和追风过来呢,此时已经到门口儿了。奴婢让小厮将他们叫进来了。”
一听这话,容菀汐反而一瞬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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