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七郎的衣服穿起来比起之前穿杨五郎的感觉完全不同,杨五郎的衣服宽大正式,而杨七郎的呢,穿在身上柔软舒适,丝毫不觉得拘谨。他的衣服有一股青草的气息,淡雅朝气。杨可可穿着,觉得自己很有一股游侠范儿。摆弄了自己好半天,她越看越满意,以至于杨七郎再次登门的时候,她还在照着铜镜自我满足。
杨七郎倚在门边,懒懒地看着屋子里扯着衣服傻笑的杨可可说了一句:“杨姑娘,不就穿个男装么,你又不是没穿过。”说着,看了眼离屋外离门十步远的杨五郎,撇撇嘴,“你再磨蹭下去,我怕五哥就要反悔了。”
的确,此时的杨五郎面色潮红,似乎还在为去不去做着思想斗争。
杨可可扯着衣服跳出,而后笑嘻嘻地看着杨七郎,说道:“我一直有个武侠梦,上次穿杨五郎的衣服只觉得自己是个正儿八经的公子。”现代接戏的时候,杨可可也特别喜欢接武侠剧。不过自己的定位都是被保护的那一个,从来就没有演过侠士侠女什么的……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遗憾呢。
杨七郎嘴角抽了抽:“杨姑娘是说我的衣服不正经还是我不正经?”
杨可可憨笑一阵,拍了拍杨七郎的胳膊:“我这不是对你的衣服挺满意的么。”
“好啦。”杨七郎莞尔,指了指门口踌躇的杨五郎,“五哥等会儿可要跑了。”
杨可可“切”了一声,一边关上房门一边说道:“杨五郎才不会跑,他说话一向算话的。”
原本还在纠结的杨五郎听到这么一句,默默在心里哭了。
“难道我说话不算话?”杨七郎凑过去挑着眉问道。
杨可可看了杨七郎一眼,缓缓走近杨五郎,说道:“或许你说话是算话的。”摊了摊手,继续,“但,看是真看不出来。”
杨家的七个儿子中,最正经的就是杨五郎了,而最不正经的就是杨七郎。满身透着玩性的男子,哪有看似稳重正经的男子一诺千金。所以呢,杨可可这么觉得也不为过,杨七郎也就是撇撇嘴翻了个白眼,也不在此多说了。
路到半途,杨五郎突地来了一句:“七郎、杨姑娘,那个……我、我还是觉得咱们去青楼不太好……”
杨可可翻了个白眼,而后看向面色依旧潮红的杨五郎,无奈地说道:“这路都走了一半了……”
杨七郎好笑地看着杨七郎,说道:“五哥,你可别掉链子,刚刚杨姑娘可是说了,你说话一向说话。”
杨五郎无奈,低头咳了咳,不再多说。
“对了。”杨可可歪着头问,“杨五郎怎么会答应来的?”
这个问题,实在太困扰杨可可了。
杨五郎一听,苦了脸。
杨七郎大笑了一阵,才说:“五哥不仅一向说话算话,而且还一向有求必应呢。”
杨可可了然地点头。也是,杨五郎一直都是老好人的模样。
杨七郎的话还在继续:“知道我们此行有危险,五哥怎么可能放下我们不管呢。即使内心在纠结,五哥也会以他人为重。”
这就是杨五郎,一贯的先人后己。
杨可可听到这里,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敬佩的感觉。她眨着眼睛看向杨五郎,捧着双手说道:“杨五郎,我好崇拜你呢。”
呃……貌似来到这里已经有不少崇拜的人了来着……
被杨可可这么一说,杨五郎的脸更加红了。他摆了摆手,小声说道:“杨姑娘严重了,五郎实在不敢当。”
“嘿嘿。”杨七郎揽着杨五郎的肩膀,声音轻扬:“我呢,也很崇拜五哥呢。”
杨五郎红润的面色越发柔和,他扬起笑脸,不客气地打了杨七郎一拳:“就知道打趣你五哥。”
杨五郎的拳头并不重,但杨七郎捧腹装作吃痛的模样,脸色哭丧地说道:“五哥,我说的都是真真的呢。”
当然是真的呢,有这样的哥哥,当然值得崇拜。不仅是五哥,他所有的哥哥,都是他的榜样,他渴望成为的模样。
“啧啧。”杨可可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嘀咕,“没想到杨七郎不仅断袖还*……”
话语一毕,杨可可就接收到了杨七郎的瞪视。
呃……好像被抓包了……
杨可可赶紧张望四周,嘴里还悠悠地冒出一句:“景色不错啊……哈哈哈……”
*
三人目的地很明确,进入花街直奔醉仙楼而去。进去的时候老鸨和姑娘们都卖力地笑喊着,与平时并无不同。老鸨笑盈盈地走到三人跟前,迎道:“三位公子快请进,可有钟意的姑娘?”
杨七郎抱着双臂扯着嘴角,一副随意的模样,杨五郎低着头红着脸,浑身僵直一点也不自在。杨可可充当其冲,歪着头问老鸨:“妈妈,你觉得我眼熟么?”
老鸨神色一滞,而后恢复正常,笑道:“来妈妈这儿的人啊,都是来了一回想二回的!公子眼不眼熟,妈妈我说了不算,还得咱们姑娘们来说。”
老鸨就是老鸨,回答了跟没回答一样。
杨七郎低笑一阵,勾起嘴角:“那潘豹呢?”他可是记得了,那个晚上,杨可可可是一问潘豹这老鸨就告诉她了。
老鸨转而看向杨七郎,笑道:“潘公子怎的?”
“妈妈很眼熟吧。”杨七郎顿了顿,双目一闪,“以至于有人一问,妈妈就可以说出潘公子在何处。”
老鸨眸中一暗,后又立马掩饰住,遮着嘴笑:“在汴梁城,谁不知道潘豹潘公子呢。”顿了顿,眉目一转,“就如同,谁不知道杨家七郎和杨家五郎一般。”
杨七郎眉毛一挑:“哦,妈妈认得我和五哥啊……”嘴角的笑容更甚,继续,“也就是说,如若我问妈妈我这是第几次来醉红楼,妈妈也会清晰告知吧。”
杨七郎问完,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老鸨的神情。对方却是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还掩着嘴笑:“不管第几次,公子来了醉红楼定会乐不思蜀。”说着,眼眸赶紧转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杨五郎,靠近他道,“杨五公子,您可真是稀客呢。”
杨七郎听此言,不由得眉头一挑。只说杨五郎是稀客,那他和杨可可呢?
杨五郎咳了咳,眸光转向杨七郎,见杨七郎并不准备帮他说话,只好自己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嗯。”
“嗯。”杨五郎的“嗯”平平淡淡,而老鸨的这声“嗯”带着女子的娇柔,她笑笑,说道,“杨五公子别冷冷淡淡的呢,会吓着姑娘的呢。”
杨可可翻了个白眼,一个老大妈还在这里撒娇真是……
“杨五郎吓着的是你,见着姑娘会很热情的。”杨可可如是说。
瞧,这一说,分明就是在告诉老鸨:你已经不是姑娘了。
老鸨面色一变,不甘地看了眼杨可可,虽是想说什么,最后也只能赔笑。
杨五郎被杨可可说得内心焦躁,他急忙说了一句:“杨姑娘慎言。”
肾炎?杨可可撇撇嘴,你还肾亏呢。
想着,她转了转眼珠子,继续对老鸨说:“妈妈就别管我们了,我们自己会寻个地方找乐子。”
老鸨看了眼杨七郎和杨五郎,嘴角一勾,眼里闪过一抹光芒:“那公子们自便。”
说完,老鸨又继续去门口迎接来客了。
杨可可看了眼楼梯,眸光沉下。从刚刚进来开始,她就觉得这里很眼熟,特别是这个楼梯。她确定她来过,所以她才会问老鸨自己眼不眼熟这个问题。对方如何回答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似乎对这个老鸨也有印象。
“上去?”杨七郎看这杨可可盯着楼梯发呆,凑到她身旁问道。
杨可可点头,而后问杨七郎:“杨七郎,你有没有觉得这楼梯很眼熟啊?”
杨七郎歪了歪头,嘟嘟嘴:“好像是有一点。”
杨五郎无意地瞥了一眼二楼,眼角突然闪过一抹身影。他转头定睛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了。想着,他正色问道:“这就是你们醉酒那晚来的地方?”
杨可可撇撇嘴,纠正道:“来的时候没有醉酒。”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而且我根本不可能醉酒。”她可是千杯不倒好不好!
杨五郎关注的却不是杨可可所说的,他看着楼梯转角处眸光沉下,缓缓说道:“我刚刚好像看见熟人了。”
“熟人?”杨七郎好奇地问道,“五哥你的熟人我都认识来着,其中也有来逛青楼的?”
这个“也”字怎么听起来这么刺耳呢……
杨五郎暗自翻了个白眼,继续:“是熟人,不过也是……”顿了顿,他深呼一口气,“敌人。”
杨七郎似乎想到了符合杨五郎这句话的人,试探地问道:“潘豹?”
杨五郎摇了摇头,一双眸子幽暗深邃,缓缓的,他吐出那个人的名字,一字一顿。
“耶律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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