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忠叔说潘豹大晚上的在砸铺子,杨可可一开始是不相信的。
“忠叔,你逗我的吧!”
自潘豹重生以来,做过的事都是好事,连公子哥的脾气都再没耍过。
杨忠就知道杨可可会不信,他叹了口气,说:“我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逗你?”顿了顿,继续,“是在永顺街巡街的衙役看到的,若不是知道潘豹如今改邪归正归你管了,人家也不会从永顺街跑到咱们这来告知啊!谁有闲功夫逗你玩?人家衙役说了,潘豹脾气大得很,拦都拦不住!”
杨可可的心猛地跳了跳,潘豹怎么会突然之间就……
也就一天功夫,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七郎见杨可可发愣,执起她的手捏了捏,见她看自己,说道:“既然觉得难以置信,咱们去眼见为实。”
杨可可立即点头,想也不想就越过杨忠往大门的方向跑。要跑还不忘拉上杨七郎,他执起她手的那一刻,她就不准备放。
见一会儿功夫自己眼前就没人了,杨忠翻了个白眼,咂舌道:“这两个小辈说是风就是雨的,也不带商量的!”说着,哼哼了一声,“绝配!”
捶了捶自己的腰,方才跑来的时候似乎有些急了,这腰都忍不住泛疼了。还真是岁月催人老哟,老咯!正感叹着,一转身,差点没被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杨四郎吓到。他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无奈地说:“四郎,你这走路怎么也不带声音的!”
只是随口说说,其实并没有埋怨的意思的。但杨四郎却是听进去了他的话,回答的言语中带着些愁闷:“忠叔,我在这里很久了。”
杨忠愣了愣,张了张口,却是没说话。
一把年纪了,小辈情绪不对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杨四郎对杨忠躬了躬身,淡淡说了一句:“我回房了,忠叔。”
说完,一转身,也不等杨忠说些什么就离去了。
不知怎的,杨忠看着杨四郎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杨四郎的步子像是拖了千斤似的,格外沉重。
或许他,本是不想往那处走的吧。
转头,杨忠看向先前杨可可与杨七郎离去的方向。
一时间,似乎什么都明了了。
想着,他垂头叹了口气。
这些小辈啊,还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
杨可可和杨七郎赶到永顺街的时候,潘豹还在砸着药铺。先前衙役去天波府的时候,潘豹还只是在砸里面,这会儿,潘豹连祥宁药铺的门面招牌都不放过了。
潘豹手里拿着一把斧头,此时正站在门槛外头,一下一下地砸着门板。那下手的力道,如同用尽了全力。可以看到,潘豹是真的发狠了。
重生后,失忆的潘豹就再也没有表现过这种狠意。
现在他竟然……
难道潘豹已经……
杨可可急急地跑来,却是在看到这一幕后,只能居身于人群中,看着他的行径发憷。
她有些害怕。
害怕,她的小弟,没了。
杨可可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杨七郎自然看得明白。其实,他也是不希望她所想的事情发生的。但不管怎样,现在,总要面对。杨七郎呼了口气,伸手去弹杨可可的额头,那力道轻轻的,如同挠痒痒似的,连他的声音,也都放轻了:“诶,那是你小弟诶,做老大的不管管?”说着,他抬步上前,不用她回答,他帮她圆,“是你小弟,也就是我小弟咯。”顿了顿,他还朝她笑,“我帮你管。”
说完,他几步走到潘豹之前。
伸手,就抓住了潘豹拿着斧头的手。
砍砸的行径被制止,潘豹的眉头蹙得高高的,一双眸子瞪得大大的去看抓住自己手的那人。
潘豹的一双眼血丝满布,带着众多复杂的情绪。杨七郎看着如此的潘豹,眉头不禁皱起。
而潘豹,见对方是杨七郎,那眼里的狠意消减了些,喃喃地唤了一声:“七郎。”
他叫自己“七郎”,也就是说……他并不是以前的潘豹。
杨七郎松了口气,抓着潘豹的手紧了紧,指了指围着的百姓,说道:“呐,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潘豹眸子一紧,也跟着去看。
最后,随着杨七郎的手,看到了杨可可。
杨七郎收回头,歪着头问他:“干嘛砸人家铺子?你看你老大,鼻子都气歪了!”
杨七郎说得严重了,杨可可哪里是鼻子气歪了。这时候,是吓得脚都挪不动了。潘豹看她时,她从他的眸子里看到的满是熟悉,一时间她松了口气,随后不禁又皱起眉,刚要说话,就听见“哐当”一声。潘豹把斧头扔掉了,然后顾也不顾,直接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是那种嚎啕大哭,这种哭如同一种释放。
哭声里,带着委屈,带着不甘,带着……愧疚。
太多太多的情绪,他用哭声掩盖着。
这样的潘豹,还是杨可可的潘豹。
“你小子皮痒了?别以为哭哭我就不知道你干了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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