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娥将信封揣入怀中,探视了周围一圈,她便一刻也不敢落下地往阵地帐营而去。用尽全力去奔跑,轻功也使上了。她不敢有一刻耽搁,怕就是那一刻会发生些什么。
终于到达目的,她没多想,直奔杨七郎的营帐。
可刚到他的营帐外,她又立即止步了。
她……明明应该先给杨可可看的啊,怎么第一想到的是……杨七郎……
心中还纠结着,但她又不敢因为这个耽搁什么。她给营外的士兵打了声招呼,便走到帐帘外边喊:“杨七郎!杨七郎……”
也不知叫了多少声,里面终于有了反应。
但是杨六郎的声音,叫她进去。
杜月娥这才想起来,杨七郎是与杨六郎同住。
她撩开帐帘,只见杨六郎与杨七郎趴在案上研究战略地图。方才该是他们商讨得太投入了,所以没有注意她的叫声。
杨六郎对她笑了笑,问道:“杜姑娘,这么晚了是有何事?”
杨七郎这也才抬眼看她,撑着下巴,好以暇日。
杜月娥莫名的心中一紧,她吞了口口水,从怀中拿出方才找到的信封,将跟踪罗军医的事情尽数告知。
杨六郎从杜月娥的手中接过那封信,饶有兴趣地说道:“罗军医还真是百密一疏。”
杨七郎撇撇嘴,说道:“他大概是没想到,自己接近的,是头狼。”
杨六郎好笑地看了杨七郎一眼,转而对杜月娥解释道:“杜姑娘,七郎这是夸你呢。”
杜月娥点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杨六郎眉毛轻轻一挑,嘴角的笑意越发大了。
话也不多说,他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信纸。
还未打开,从背面看透过的墨迹,就可以看出罗军医写得有多用心。
杨六郎将信纸打开,目光才触到第一行,嘴边的笑容就僵住了。
感觉到了气氛有些诡异,杨七郎抬头看了一眼杨六郎。见他神色怪异,也探头去看那信。一触目,他眼睛腾地睁大,然后“哼哧”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
杜月娥见这两人如此,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不明所以:“罗军医写的……这么好笑?”
杨六郎掩嘴,干咳了两声,问杜月娥:“杜姑娘,这信……你看过了吗?”
杜月娥摆摆手:“我一拿到信就送过来了,而且……”杜月娥说着有些不好意思,“我一个土匪窝里长大的……哪里识得几个字……”
“这不是识字的问题。”
杨七郎笑着,然后拿过杨六郎手中的信纸翻转到杜月娥眼前。
杜月娥一脸茫然地看去,登时也睁大了眼。
这还真和她识不识字没多大关系!
这分明就是她的字迹!
这段日子,她跟着罗军医识字写字,虽然有些字她还不怎么熟,但这字迹……
狗扒一样的,不是她的,又是谁的呢……
“罗军医为什么要把我写的字埋起来?”杜月娥疑惑地问道。
“不止这些。”杨六郎说着,伸手指着信纸,“杜姑娘,这些字都是从纸张上裁剪下来拼凑在这张信纸上的。”
杜月娥又看了看,点头:“嗯,我看出来了。”
杨七郎掩着嘴,挑眉看她:“既然这字都是你写的,不若你念念看,罗军医将其拼凑出了什么?”
杜月娥接过信纸,看着自己的狗扒字欲哭无泪。
她写的时候明明就是认识的,怎么这会儿看都是鬼画符了……
“上……君……长……”
一句话下来,杜月娥就认识那么几个字。
“七郎,别逗杜姑娘了。”杨六郎看着杨七郎摇了摇头,缓而看向杜月娥,为其解释道,“这是一首诗,名为《上邪》。”
“哈?”杜月娥连字都认不明白,更别说诗了。
“简而言之,这就是封情书。”杨七郎说得言简意赅。
杜月娥不可置信:“不是吧……罗军医把我的字拼凑成一封情书,偷偷摸摸地藏起来……给谁看啊?”
杨七郎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或许也只是个人癖好。”
杨六郎点点头:“此事还有待商榷。”看向杜月娥,又说,“杜姑娘,时间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去吧。”
顿了顿,继续。
“今晚之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切记,不要在罗军医面前露出破绽。”
杜月娥点点头,拱手就要告辞。
突地,杨七郎问了一句:“你说……罗军医也拿了一个东西?”
“嗯。”杜月娥回道,“我亲眼看见他拿出来的。”
“可有看清是什么?”杨七郎问,“也是信封?”
杜月娥摆手,想了想,回道:“是一个瓶子。”
具体是如何的,她也说不清楚。当时视线昏暗,她依稀能看到瓶子的轮廓。
杨七郎“嗯”了一声,对杜月娥笑笑:“休息去吧,别让可可担心。”
听到杨可可的名字,杜月娥心突地跳了跳,有一种做了对不起杨可可的事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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