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秦洛和大头等人住进这家疗养院后,闻人牧月就加大了对这儿的保护力度。
这些保镖都接到了来自上司的死命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都要保护里面几位重要人物的安全。
这些保镖还知道,这个身穿长袍的小子就是重要人物中的‘重要人物’。
秦洛在疗养院住的这几天一直没有走出大门,即便是闻人家的老爷子过来探望他也只是躺在病床上等待——
这些保镖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够让他亲自站到门口迎接。
“难道说——是哪一位首长?”
滴——
一辆黑色的奥迪缓缓来到门口,车子刚停,秦洛就快走一步跑过去拉开后车门。
秦洛一动,其它保镖也动了。
哗啦啦——
一群保镖冲过去分散在四周,以秦洛所站的位置为圆心,把这辆奥迪车给围地水泄不通——所有狙击手可能狙击的角度都被他们用身体给堵死了。
车厢里的人看到秦洛亲自过来给他开门,心中惶恐,紧张的不得了,抬脚想要下来,可是没想到突然遭遇这样的大阵仗,吓得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叔——你没事吧?”秦洛上前扶着老人的手臂,说道。
“恩人——我——这——这是做啥子啊?”老人的眼神胆怯,都不敢和秦洛对视。
“叔,没事儿。他们都是我的保镖。只是怕有人伤害我,才突然间跑出来——他们对你没有恶意——”秦洛微笑着解释道。
“哦——原来是保镖啊。”老人看向秦洛的眼神更加的恭敬拘谨。“恩人——你让人接我到这儿来——是要做啥子啊?”
“大头想你了,想要看看你。”秦洛笑着说道。
老人一听就急了,说道:“大头?他不是给老板开车吗?怎么跑到这儿来偷懒了?这可不中——大头是你介绍给大老板的,他要是不好好干,那就是给恩人你丢脸,我得好好说说他。”
秦洛听了一下子就沉默了起来,心里百感交集。
自己当初只是顺手帮助了这一对可怜的父子,那些事情对自己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的。
可是,他们却牢牢得记在了心里。滴水之恩,他们竭尽所能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来报答。
这种淳朴和善良,秦洛只觉得自己承受不起。
秦洛扶着老人的手臂,动情的说道:“叔,你就别和我太客气了——也别总是恩人恩人的叫,我听着有点儿不习惯——”
“这不中。”老人一着急就打断了秦洛的话,脸红脖子粗地说道:“我都一快死的人了,人见人嫌,狗都不肯多看我一眼——去医院没钱被赶出去,去小诊所人家不给看,说让我回去好吃好喝等死——我要是有钱好吃好喝,我不早就去医院了?”
“不怕你笑话,其实我们也到学校门口去堵过老师,可是那些老师说他们只会教书不懂看病——那天大头硬拉我去你那儿的时候,我还不愿意,我以为你也和其它的老师一样只会教书不懂看病——”
“大头这孩子心眼儿倔,他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看到他站在那儿和我较劲儿,我才同意过来看看——这一来,你就把我给治好了。”
“无病一身轻,几十年了,我从来就没有过一天舒坦日子啊——不是这儿痛就是那儿痛——这还不算,你还帮我们家小学都没有念完的大头找到一份给老板开车的工作——他这孩子嘴笨不会说话,要不是没有你帮忙,老板会要他?”
老人家越说越激动,也越说越动情,眼圈儿都红了,忙着用衣袖去抹眼泪。
他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道:“你看看,这衣服都是大头给我寄钱买的,得好几十块钱呢。我现在住的房子也是大头的老板给租的,整天不愁吃不愁穿的,手里还有不少闲钱儿——你救了我们一家子啊。我赵老根要是忘恩负义,就让我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
秦洛赶紧拉住这个同样倔强的老头,说道:“叔,没有人说你们忘恩负义,你们也没有忘恩负义——我做的只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你们做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不懂什么力什么及,那么多人能及,怎么就你把我救了呢?”
“———”
秦洛眼见自己说服不了这老头,反而被他给说的哑口无言,只得说道:“叔,以后就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我比大头大几岁,就认他做个弟吧——”
“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赵老根连连摆手。“大头怎么能给恩人当弟呢?他没这福气——”
“我愿意就行了。就这么办吧。”秦洛强硬的说道。
秦洛一强硬,赵国富就软了。点头哈腰地说道:“行。恩人这么说,那就这么着——有什么事需要大头跑腿的,恩人说一声就行了。”
秦洛再次叹了口气。
即便大头的父亲现在已经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他骨子里的自卑感却不是轻易能够改变的。
这种事情强求不得,只能慢慢地去改变他了。
“叔,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你可不要激动。”
“啥子事?”赵老根问道。
“大头受伤了——不过已经没有大碍,现在正在住院疗养。”
“受伤?怎么就受伤呢?严不严重?在哪儿?”赵老根一听儿子受伤,吓得小腿直哆嗦,一脚踩空,差点儿摔倒在台阶上。
秦洛一把把他拉住,安慰着说道:“叔,不要担心。我都说了,他已经脱离了危险——大头是因为我受伤的,我一定会把他治好的。”
“因为你受伤的?”听到秦洛这么说,赵老根明显的舒了口气,说道:“那就好那就好。这小子还算有良心——嘿嘿,我们家大头这孩子心眼实诚,绝对干不出忘恩负义这事儿。我也常常念叨他,有空的时候要多去恩人家跑跑,有什么劈柴挑水洗碗扫地的事儿都得抢着点儿干——”
秦洛笑笑,心想,让一个龙息正式队员去给自己做保镖已经足够委屈人家了。要是再让人家去家里劈柴挑水洗碗扫地——估计龙王都要跳起来骂娘了。
秦洛没有告诉赵老根他的儿子是一位华夏国精英军人,他希望大头自己告诉父亲这件骄傲的事情。
当赵老根看到儿子包得跟个木乃伊似的时候,眼泪一下子就掉出来了,跑过去握着大头的手,抹着眼泪说道:“大头——这——痛不痛啊?”
“不痛。”大头看到父亲来了,眼里多了一丝少有的温柔和依恋。
“不痛就好不痛就好。现在没事了吧?怎么伤得这么重?”
“叔,这都怪我。是我害大头受伤的。”秦洛不得不再次道歉认错。虽然他刚才在路上已经说过好几遍,但是这老头可能已经忘记了——
“没事了。”大头说道。他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秦洛,显然,这句话也是说给秦洛听的。
秦洛笑笑,说道:“你们爷俩好好谈谈。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
等到秦洛离开,赵老根明显放松了不少。拉张椅子坐在大头身边,说道:“大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不是给大老板开车吗?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出车祸了?”
“恩人有危险,我去救他。”大头简单的解释了一声,他也不想去告诉父亲那么复杂的事情。
“救恩人是应该的。”赵老根说道。“咱们老赵家欠恩人的太多太多了,人家不愁吃不愁穿的,咱们想要报答人家一点儿也没门路——就是有一把力气和两条穷命,恩人要是不嫌弃,咱也就给他了。不过你以后也要注意点儿,可千万别出啥子事——咱们家就你这一根独苗,我还指望着你给咱们家续香火呢。”
“不乐意了?我知道你这倔脾气,一说你不喜欢听的就不接话。你是属蛇的,二十好几岁了,要是在咱们村,早就是要讨媳妇了——你平时给我寄的钱我都给你攒着呢,等再过几年,咱们就回去给你讨一门媳妇——这城里的媳妇咱们可攀不上,听说一个得好几十万呢。”
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赵老根有点儿紧张地看着大头,压低着声音问道:“大头,你老实告爹——你那活儿——没烧坏吧?”
“你快说话啊。你想急死你爹不成?”赵老根着急的坐立难安。
“——没呐。”大头闷声闷气地说道。
幸好大头脸上包裹着厚厚地纱布,这样赵老根才看不到他脸上的腼腆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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