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田真都主动提出来要放人,你还抬着端着拿什么架子啊?
就算欠他一个人情又怎么样?难道王家还还不起吗?
王九九正要说话,王泥猴却适时的握了握她的手,眼神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
王九九想起在大厅门口答应爷爷的事儿,无论他做出什么决定都不能出声反驳,这才适时的闭嘴,沉默不言。
可是不由得,心里的那根弦又再次绷紧起来。
俗话说:关心则乱。
以王九九的政治智慧其实并不难想到这样做的深意,但是事关自己深爱男人的生命安全,她就不由得不小心谨慎。
如果可以的话,她会选择立即把秦洛给救出来。而不是再用‘他’去下棋布子甚至反击别人。
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即便在这次博斗中自己要大占便宜,王九九也仍然舍不得损,王泥猴却耍得是游刃有余。
如意算盘落空,让田真的心里憋了一口闷气。可是这闷气又无处发泄,让他有种想把这老头按倒在地上饱揍一顿狠咬上几口的冲动。
自己都放下脸面主动说出让他们把人带回去的话,他们还装什么‘圣人’说自己从来不干这事儿,好像全天下就是自己一个人会‘徇私枉法假公济私’似的。
热脸贴上别人的冷屁股,这种落差谁能够受得了?
现在怎么办?
这老匹夫不按照剧本的内容来配合,他难道还得哭着喊着求他把人给领回去?
那样的话,就不是王家欠他人情了,而是他反欠王家一个人情。
再说,这种事情传出去后,他的颜面往哪儿搁?
所谓博弈,无非就是输人不输阵。就算打肿脸充胖子,这口气也不能就这么被他给‘泄’了。
田真表情一僵,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呵呵地看着王泥猴说道:“王老高风亮节,佩服佩服。既然王老下达指令说要好好审认真审,我这做晚辈的也就不得不听命行事——我这就交代下去让他们加快审训进度。一定会给王老一个公平公正的答案的。王老先回去休息吧,等到结果出来我会第一时间向王老汇报的。”
“有劳了。”王泥猴随意地挥手说道。“我就不回去了。省得跑来跑去的麻烦。占用你一张椅子两只杯子不碍事吧?”
“这倒不碍事。”田真为难的说道。“只是王老身份尊贵,让您老人家在这儿坐着实在是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如果事情传出去了,我田真不懂待客的恶名怕是就要传出去了。”
田真对着身后的黄玉打了个眼神,说道:“王老,我让秘书在对面的酒店开了个房间。你老人家先去酒店休息如何?”
“不用麻烦不用麻烦。”王泥猴说道。“我在这儿坐着就挺好。”
“老爷子,不麻烦。这也是我们首长的一点儿心意。酒店是督察部的内部酒店,环境要比这儿好多了——房间我已经准备好了。我这就带老爷子过去吧?”黄玉躬着身子一脸讨好的笑着。原本在这种场合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机会,只是因为这涉及到他的服务内容,所以才敢出腔接话。
“不用。”王泥猴大手一挥,说道:“这儿的条件就好的很啊。当年我们过雪山走草地的时候条件比这还恶劣,不也都过去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不能太贪图安逸。多出去和群众接触,了解他们的疾苦,这样才能够为老百姓做好事做实事——我就坐这儿了。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不用管我。放个水壶在这儿就行了,我要喝水就让孙女倒——”
田真看到王泥猴不肯走,心里暗自着急。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得不做一回恶主了,说道:“王老,我是怕秦洛的嘴巴硬,这案子一时半会儿的审不下来——”
王泥猴知道他想说什么,打断他的话说道:“不着急不着急。反正我这退休的老头子平时也没什么消遣——一个小时审出来,我就等一个小时。一天审出来,我就在这儿坐着等一天。”
田真笑了笑,说道:“既然王老这么决定,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田真便微笑着转身向外面走去。
黄玉躬身帮王泥猴的杯子里加满了茶水,这才小跑着跟了上去。
等到黄玉离开,王九九才抓着王泥猴的手,气愤的说道:“爷爷,你怎么能这样呢?你到底是来帮我的还是来害我的啊?田真都主动提出来我们可以把人带走,你干吗要拒绝他啊?要是把他激怒了怎么办?秦洛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危险吗?”
王泥猴老神自在的捧着一杯清茶吹着上面的茶叶片子,声音悠闲的说道:“现在我们把人带走,一个强抢豪夺的罪名是要背上了。那样的话,我们不是帮了秦洛,而是害了秦洛。大家就会想啊,秦洛是谁?秦洛是什么人?凭什么他打了人就无罪释放我们打人就要关禁闭?”
“可是——”
王泥猴笑呵呵地看着自己的孙女,说道:“九九,静下心来。好好地想一想。认真地想一想。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完了的。我们不仅要把人带走,我们还要赢——不赢的话,秦洛进去一趟就没有意义,我这张老脸出来卖一次也就不值回程票喽。”
看到爷爷一幅心有成足的样子,王九九只得按捺住心中的着急,坐直身体心平气和的想着他打得这手牌的含意。
啪!
田真刚刚回到办公室,就把自己惯使的那只紫砂杯给摔在墙上砸得粉碎。
“倚老卖老。给脸不要脸。他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一个退休的老不死,还腆着脸跑来使坏耍泼——他当真以为这样就能给我施压?”
领导发脾气,做秘书的可不能发脾气。
黄玉一边赔着笑脸,一边蹲在地上收拾茶杯碎片,说道:“首长,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说完之后田真才觉得自己失言,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那幅‘忍’字,心里翻腾的气血这才平静了一些。
一个领导在下属面前失控,只会让下属对你的能力看轻。
这样的话,他就会对你失去信任感和神秘感,不利于以后的驾驭。
好在黄玉一直低头忙着收拾碎片,没有注意到这些似的。
田真皱着眉头想了想,声音阴沉地说道:“这老头子是摆明了来给姓秦的那小子撑腰的,赶都赶不走。没想到那小子关系那么硬,竟然和王家也有这么深厚的关系——事到如今,如果我们轻描淡写的把这件事情结了,反而显得我们理亏。”
黄玉很适时的收拾好垃圾,站在田真面前问道:“首长,那您的意思是?”
“审。认真的审,好好的审。该怎么审就怎么审——秦洛打人属实,我们就实事求是的把这个结果给审出来。这样的话,才能堵住这些人的大嘴。”
“明白了。”黄玉回答着说道。“我现在给扬渡打电话,让他见机行事。”
“让他抓紧时间。事情越拖越对我们不利。”田真嘱咐着说道。
黄玉快步走了出去,很快的,他又返了回来,向田真说道:“首长,千重来了。”
“让他进来。”田真的声音里不自觉的多了一股压抑不住的愤怒情绪。
“是。”黄玉知道领导生气了,答应了一声就快速的逃离。
皇千重进来时,视线情不自禁的注意到地板上的一块瓷片碎沫。
他脸上的笑容快速的敛去,换做一幅小心翼翼的模样,谦逊地说道:“田叔叔,你找我。”
“皇千重,我问你,你知道秦洛的身份吗?”田真脸色铁青的问道。
“知道。”皇千重说道。
田真怒了,抓起桌子上的笔盒就朝他脑袋上砸过去,骂道:“知道你不告诉我?知道你还怎么害我?”
砰!
皇千重站在那儿不闪不躲,任由笔盒把他的脑袋砸出一个血泡。
他卓然而立,声音平静的说道:“田叔叔,我知道他来自一个中医家族,名下有一家还算有点儿规模的公司,和燕京几个女人关系暧昧——有人称他为燕京第一小白脸。”
“小白脸?”田真咬牙切齿的说道:“有哪个小白脸能惊动那么多人出来说情?有哪个小白脸征服了孙女还能把爷爷也搬出来?”
皇千重心里暗叹。
他早就知道这个秦洛是非同寻常的小白脸,可是,他能够讲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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