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沉默。
杰克逊从抽屉里取出香烟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雪茄,然后用心地修剪着。
为了公众形象,他很少在外面抽烟。在自己家里就另当别论了。
里昂的表情阴沉不定,然后便阴转多云。
他笑呵呵地看着杰克逊手里的雪茄,说道:“哦。古巴维尔巴工坊的手卷雪茄。我闻到它的味道了。”
杰克逊把手里修剪好的雪茄丢给里昂,然后自己又修剪起另一根。
里昂把雪茄点燃,美美地抽上一口,说道:“先生,这真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享受了。”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杰克逊说道。
“真是难以想象。”里昂说道。“我们现在面对面坐在一起享受雪茄,却很快就要因为一个错误的选择而成为彼此的敌人-----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不。对于你们来说,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但是对我来说,这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玛瑞太太是我的母亲,我爱她。我需要她醒过来,现在就醒过来-----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可是先生-------”里昂说道。“既然这样,你当初为何会同意这个计划?”
“--------”杰克逊沉默了。
“难道你要告诉我说,你当初没有想过这样的后果?”
“我低估了我对玛瑞太太的感情。”杰克逊沉声说道。“现在想起来,这实在是一种罪恶。我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
“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之前答应了这个计划,并且拿走了安特万先生一亿美金的保险-----现在再做出这样的选择,那就是背叛了你们的交易。”
“或许吧。”杰克逊心事重重地抽了一口雪茄,说道:“但是,安特万先生原本就不应该拿我母亲的生命安全来做这桩交易-----这实在是太失礼了。”
里昂把手里的雪茄按在面前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那么,我需要这样向安特万先生汇报吗?”
“那是你的问题。”杰克逊说道。并没有站起身送客的意思。
“告辞。”里昂说道。
“里昂先生,请等等。”富兰克林挽留道。他转过身看着杰克逊,说道:“先生,我们需要安特万先生的支持。他们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应该选择和他们在一起------这瓶药只是暂时的。只是暂时让玛瑞太太昏迷不醒。等到这件事情过去,我们随时可以让她苏醒过来。只是由玛瑞太太承受这样一点点的委屈,就可以为你带来巨大的收获------我想,即便是玛瑞太太知道这件事情,她也会同意的。这个世界上,哪有母亲不是爱自己的儿子呢?”
“是的。可是,这个世界上,又有哪个儿子不爱自己的母亲呢?”杰克逊反问着说道。“富兰克林,帮我送送里昂先生。”
看到富兰克林无法让杰克逊改变主意,里昂转身就走。
“先生,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富兰克林不甘心地问道。
“是的。富兰克林。”杰克逊抬起头看着富兰克林,是那么的诚肯。“你是我亲密的助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需要你支持我。”
“我尊重你的决定。”富兰克林说道。然后转身追了出去。
爱情是汽车,每一次移动,都能成为码表上的里程数。一米又一米,累积成几千几万公里-----移动的时间越长,表盘上的字数也就越大。
亲情就像是过山车。它能够一下子窜到云端,也能够迅速地跌到谷底。它能够瞬间从零变成一百,也能够一秒钟从一百变成零。
爱情是小火熬汤,亲情是猛火炒菜。
亲情之所以能够有这么大的落差,就是因为人与人之间有着一重神秘的血缘关系。这是天生的,无可更改,却又根深蒂固。
来美国之前,林浣溪对自己的母亲还怀有一种很深的敌意。不仅仅是因为怀疑她在背后捅自己的刀子,还有她抛弃自己那么多年的无情无义。
她万里迢迢来到美国,也有着‘兴师问罪’‘报仇雪恨’的意思。
可是,经此一事后,那个在她记忆中几乎都已经消失的人物突然间又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就连林浣溪自己也没有想到,她会在异国他乡抱着那个女人的一撮头发痛哭流涕。
这些天,林浣溪几乎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房间,她不再为秦洛担任翻译,由小玲全权接替。甚至,她都没有下楼吃饭。每次都是秦洛给她送上来。
她的表情平静,但是情绪低落。
她不言不语,却伤心欲绝。
所以,只要有时间,秦洛都会回到房间里陪她讲话。
“今天吃饭的时候,王养心突然问道-----梁朝伟和张国荣拍了一部同性恋题材的电影,叫什么名字来着?”
“然后小雅很激动地抢答-----《春光早#泄》。”秦洛笑呵呵地说道。“更神奇的是,小玲竟然还肯定的点头,说道----对,就是这个名字。看到大家笑得喷饭,她们俩才知道自己说错了。”
其实这个笑话并不是发生在今天饭桌上的事情,而是秦洛的手机收到的‘笑话信息’。他把它改头换面的加工一番,然后通过身边人物的嘴讲出来增加真实度和趣味性。
果然,林浣溪的嘴角咧了咧。
即便这样,秦洛的内心还是觉得无比的满足。都好几天了,林浣溪哪里露出过这种开心的表情啊?
“他们真是白痴。”秦洛说道。“就算我这种几乎都不看电影的人,也知道它的名字叫做《风光早泄》啊。”
于是,林浣溪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秦洛暗自谢天谢地,自己讲这么低俗的故事,也就是为了搏红颜一笑啊。如果林浣溪一直能够这么笑下去,让他天天给她跳脱衣舞都行-----只要她愿意笑。
林浣溪看着秦洛,说道:“这不是你的风格。”
“是吗?”秦洛看着林浣溪,问道:“我的风格是什么样子的?”
林浣溪认真的地想了想,摇头说道:“说不上来。”
“我也不知道我的风格是什么样子。”秦洛上前搂紧林浣溪,低声说道:“我就是想给你讲一个能够让你开心的故事-----至于故事的内容,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在自己的房间里给自己的老婆讲笑话还用得着文质彬彬的吗?再说,我也不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人。”
林浣溪很是感动,说道:“抢着来美国,却没能帮到你。真的很抱歉。”
秦洛在林浣溪的屁股上轻轻地打了一巴掌,说道:“你还和我这么客气干什么?你是我老婆,以后不许和我说‘对不起’和‘抱歉’这样的话。你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理所当然的------只要你能开心就好。”
“再说,我们能够捣毁他们的基地,你功不可没。”秦洛担心自己提起这个又让林浣溪‘触景生情’,赶紧转移话题,说道:“我想,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了。美国再好,终究是别人的国家------再说,我不喜欢顿顿吃牛排。面包又吃不饱。”
“嗯。我们回去。”林浣溪说道。她看着桌子上的小盒子,眼圈发红地说道:“带她回去。”
两人正拥抱在一起说着小情话时,门口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音。
秦洛走过去打开门,就看到小玲气喘嘘地站在门口,说道:“秦医生----快----快。玛瑞太太又开始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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