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冥河有难(1 / 1)

第一百零六章:冥河有难

话说邓坤将此时三界情况一一分说,赤魃皇听完,不禁动容,沉吟良久,道:“照你说来,昊天已将天庭气运与佛教相连一气?”

“正是!”邓坤笑道:“赤兄试想,现下封神榜已然毁去,虽然截、人、阐三教弟子得了圣人之命,留在天庭任职,但阐教跋扈,素来有之;我的一众截教同门也不会甘心听令。他昊天徒有三界主宰之名,却指挥不动手下的神祗。倘若不借佛教之力,昊天的玉帝之位怎能坐得稳?他之所以花如此大气力,连这一纪的蟠桃都拱手相送,正是为此。因此佛教要是失了气运,他昊天也不好过。赤兄若有心报仇,何不由此入手?”

赤魃皇心动不已,却又为难道:“此言虽是不差,但佛教占着气运,我妄自与他相争,岂不是逆天而为?”

邓坤摇头笑道:“非也,非也!他佛教诚然是气运正隆,但也不可全无约束行事。天意只是要他藉着取经一事应大兴之数,不曾允他借此由头四处扩张。那取经人十世轮回,只是转生人界罢了,与其他五界有何相干?是以他此举并未占着大义,仅是恃强为之而已。他既以力相逼,便可以力胜之,怎说得上是逆天?”

赤魃皇想想有理,心犹未决,正在踌躇间,邓坤敲钉转角,又加了一句,说道:“他得了地狱界,犹未心足,复要谋求修罗界;修罗界若被他得手,下一个便轮到赤兄的饿鬼界了。难道赤兄仍在举棋不定,等他来逐个击破不成?佛教若是得了六道,则行事更加肆无忌惮,昊天凭借其势,宝座当可安枕无忧矣!”

赤魃皇一愕,猛地哈哈大笑,回头对那三名铜甲尸将高声道:“传我令,尽将二十万饿鬼点起,随我去血海会一会那佛门神通去!”那铜甲尸领命,分别转身面向三个不同方向,放声长啸,啸声凄厉。少顷,四周人头簇拥,无数饿鬼从周围聚集过来,黑压压的一片,俱在铜甲尸将面前站定。赤魃皇复对邓坤道:“兄弟,我这便前往修罗界,与佛教见阵。你随我一同去罢,也好让你见识见识我尸族的神通。”

得赤魃皇同意相助,邓坤大喜,却答道:“佛教势大,冥河老祖差我来时,除了赤兄之外,还叮嘱我往畜生界一行,也请那方界主出山,共抗强敌。便请赤兄先行一步,我寻着那位之后,便来相会。”

赤魃皇奇道:“你要前往畜生界?”

邓坤见他脸色有异,连忙问道:“赤兄识得那界主不成?”

赤魃皇摇头道:“素未谋面。不过听说他与我一般,也是后来才入主畜生界的,并非如冥河般生来就在血海。能占据一界之主的高位,自非泛泛之辈,而且据说他脾气古怪,一言不合便出手伤人。日前冥河也曾差人到彼处求援,被他拒了,你这去要说动他,只怕不易,可要小心应对,莫惹恼了他,否则吉凶难言。”

邓坤心道:“说得你好像很通情达理一样,刚才我来的时候,你还不是不分青红皂白要揍我一顿?”不过这话自然不会说出来,便道:“多承指教。”

赤魃皇手指西方道:“此去尽头有一处,唤作埋骨之山,你可前去,寻着一条冰封栈道,可直通畜生界。不过此前偶有饿鬼觅食,误跨过埋骨山,皆是有去无回,我本身也不曾去过,不知那方有何凶险。你自己小心罢。”

邓坤点点头道:“赤兄放怀,我去也。”将身一纵,径自往西方而去。

赤魃皇也不迟疑,举手一招,那浩浩荡荡的饿鬼大军登时开拔。他此时是打仗去的,自然不会去走邓坤来时的血海眼——这二十万人,一个个通过那狭窄的海眼,只怕唐僧第十世都轮回完毕了。凡生灵转世,必先到幽冥殿勘定平生所为,再投生六道,是以那六界都有通道连接幽冥大殿,赤魃皇当下带着人马大摇大摆从幽冥殿通过,把十代阎君吓得屁滚尿流,战战兢兢上前问个究竟,赤魃皇理也不理,径直去了。众阎君面面相觑,惊魂未定,半晌无一人说话,实是都吓得呆了。

话分两头,在那血海之内,冥河老祖正以一人之力,抵住地藏王菩萨、燃灯古佛与蚩尤三大高手围攻。蚩尤当先攻上,挥拳打来,冥河的阿鼻元屠两剑已然给了邓坤,他此时所用的不过是一把上品仙剑,当下出剑架住,冷笑道:“就这等修为,也敢称兵主?”左手一扬,祭起血神珠,正中蚩尤肩头,打得火花四溅,蚩尤立足不定,倒飞而回。后面燃灯与地藏王已然抢上,各仗剑来取。

蚩尤输了一招,满脸通红,凶光毕露,揉身又复攻上。

这三人联手,势道何其利害!冥河虽是半圣之体,也觉应付艰难。所谓半圣,其实就境界而言,也不过是顶级玄仙,只是由于有特殊位阶在身,可以调动一部分天道之力。圣人何以如此厉害?正因他们领悟了天道的最终法则,可以调动天道之力。是以圣人境界的高下之分,只看能调动的天道之力多寡,调动得多者胜,调动得少者败。例如鸿均道祖,以身合道,他便是天道,天道便是他,所以无敌。当然圣人不死不灭,即使落败也不损性命,无非是面皮之争而已。

圣人以下,虽然不能不死不灭,但也有少数由于本身地位与众不同,例如天地人三圣皇、地仙之祖镇元子、以及眼前掌杀道的冥河老祖,皆属于天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因此也能调用一部分天道之力,当然能借用之力与圣人相比不可同日而语,但终究比同阶的玄仙来得要强,方谓之“半圣”。

但半圣终究不是圣人,那边两个坐莲台者有先天至宝相助,再加上冥河无阿鼻元屠在手,要同时应付两人,就有些吃力,何况还有个蚩尤?

斗了半个时辰,冥河已是守多攻少。那边厢燃灯与地藏王也是觉得奇怪,怎的冥河竟然不出阿鼻元屠两剑?心有疑虑,反而不敢逼得太近。饶是如此,三人联手,仍是将冥河牢牢困在下风。冥河见情势不利,连忙又把手一扬,在血神珠再次祭在空中。

燃灯早就提防,一见冥河有祭出法宝的动作,也不看是否便是那天下闻名的阿鼻元屠两件杀器,连忙先把紫金钵盂祭起。半空中,两件法宝对碰,佛光血云四下飞溅。那血神珠虽然也是一件宝物,终究比不得紫金钵盂先天之物,一撞之下,顿时滴溜溜直坠落下方血海中。

冥河老祖大怒,厉声道:“燃灯,你欺人太甚!”抖擞精神,复与三人战在一处。

四位大能在血海激斗,那佛教其余门人也向血海修罗族发起攻击。那修罗一族最是好战,虽然修为上比不得佛教门人,却均是毫无惧色,脚不旋踵,前赴后继的冲杀。只是气血之勇,毕竟无法弥补实力上的差距,那佛教来的是门下精兵,都炼有法宝防身,一时间佛珠宝塔、飞剑灵石,铺天盖地的打向修罗将士,打得尸横遍地,坠到血海上,或沉或浮,流出的血似把血海再添了几分鲜红的颜色。

冥河看得目眦尽裂,不与三人正面相抗,身法展开,游斗起来,手上扣着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只见血海骤起波澜,那滔滔血浪无风自起,化作无数血箭,射上半空。佛教诸人猝不及防,登时有数十人中了血箭,狠狠破开护身佛光,打在肉身上,那血箭中蕴含的戾气登时侵蚀骨肉。中箭的佛门弟子大声惨呼,皮肉化开,露出里面根根白骨,紧接着化为一具骷髅,从天上坠下。

这是冥河独有的手段,他元神与血海共存,号称“血海不涸,冥河不灭”,在此地与人相斗,自然占了地利,那血箭用之不竭,无穷无尽,当下左一下,右一下,连连出手,尽往佛教弟子人多处去,所到之处,众佛教门人的哀号声此起彼伏,不住有人殒落。

燃灯见状,不禁面红耳赤,大呼道:“金顶大仙何在?”

燃灯一呼,唤出一人来,手里执着一件宝贝。冥河定睛来看,虽然认不得此人,却认得那宝贝,猛地脸色大变,心里大叫一声:“不好!”

此时邓坤已然踏上畜生界境内,此处所见与别处又不相同。那草木葱葱,一派鸟语花香,生机勃勃,所见都是些牛羊獐兔之类,不过是些凡畜凡鸟,并不是什么灵禽异兽。邓坤穿越久了,见到举手投足间便能使得天翻地覆的牛人实在太多,此刻在这地方反而觉得有些不适应,只是这时也不是赏玩处,忙四处找寻那界主的洞府。谁知这里真实名副其实的畜生界,有的只是不懂人言的兽禽,想找个人来问问都没有。

正无奈何时,闻得一声虎啸,一条大虫张牙舞爪跳将出来,转瞬将面前正在吃草的山羊扑翻在地,咬住山羊咽喉,任凭它四蹄在空中徒劳无功的乱蹬一气,渐渐的就没了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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