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炮对车群,这种事情倒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在法国战役中德国装甲部队遇到不少这样干的法国兵,德国人自己也有部分相类似的战例。最终的结果基本都是以悲剧收场,炮手除了获得旁观者对其勇气的钦佩之外通常也会当场丢掉自己的性命。
对于一个专业的装甲指挥官来讲,这种行为只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愚蠢。谁都会梦想成为传说中一夫当关的英雄,而真的付诸以行动则是另一回事情。
布雷特先生的脑子没有毛病,他只是有些脱离实际,他不知道什么叫敌我对比战场环境,只知道敢打敢闯才是大英帝**人该有的模样。老家此时已经置生死于度外,一心一意想要像那些戏剧里的英雄那样为了大英帝国与国王陛下战死沙场。
训练有素的德国陆军反应敏捷,正在转移到左翼担任警戒任务的掷弹兵们最先开始了反击,这些士兵的视野比坦克手要好得多,不止一双眼睛看到了那门火炮发射时喷出的烟雾,当即各种口径的步兵火力就向着那丛灌木泼洒了过去。
为了压制住对方,阻止那门炮继续开火,半履带车上搭载的MG34机枪开始了毫无顾忌的连射,喷出的红色曳光弹连成了一条火鞭,四辆半履带车上的机枪组熟练的打出了配合,几条弹链反复交叉几秒钟内就把那丛伪装的植物砍成了两截。
草叶和树枝在密集的弹幕中飞舞,很快隐藏在灌木后的那门火炮和抵抗者的身影暴露在了所有德国人的眼前。
“两磅炮!四百二十米,开火!”外侧轻装连的坦克早就转过了车头,证实对手的真面目后他们的压力并没有减小,连排长们脑海里想到的就是必须尽快摧毁敌人,绝对不能让对手再有机会开火,因为那门两磅炮的威力足以击穿轻装甲连里所有型号的坦克。
坦克机枪与二零火炮加入了射击的行列,两磅炮那层薄薄的防盾瞬间就被打得支离破碎,整整一个连的德军坦克反复扫射了这门可怜的反坦克炮两分钟之久,直到确认目标已经彻底摧毁后才停止了开火。
两辆251半履带车小心翼翼的开到了火炮阵地边。几名掷弹兵端着步枪下车仔细查看了一番,捡了一些东西之后重新爬回了车内。其中一辆251快速的横越过行军的队列,开到了海斯勒少校的指挥车旁。
“长官,有三个人。两个半大的孩子和一个老头,全都被打成了马蜂窝。老的那个好像是个军官,这是我们从他身上搜到的。”
一名掷弹兵上士身手敏捷的翻过车沿跳下车,他两三步就爬上了海斯勒的指挥车。掷弹兵上士站在发动机罩上向着装甲营长敬了个礼,随后把一把指挥刀递给了对方。
“好像是一战前的英国制式产品。你自己留着吧,中士。”海斯勒喜欢手工制的定制刀剑,对这种粗糙的机制产品兴致不高。
“重新编组队形,我们在这里已经浪费了十五分钟,全都行动起来,别忘了,我们还有重要的任务要完成。一连,回到队伍的左侧,史培龙根少尉,你准备带着你的排去哪里?什么?上帝。大声点,我听不清。”海斯特少校发现抵抗者竟然只是老人和儿童,坦克营长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英国的男人全都死光了吗,竟然让老弱来抵挡德军的兵锋。
就在海斯勒重整旗鼓,满怀着怒火继续向着伦敦冲锋的时候,另一场较量也正在法国大地上悄悄开启。
“领袖是不会同意的,副部长先生,这是对盟友的背叛,是讹诈。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些。实话说,我对盟友做出这种决定感到非常遗憾。”意大利特使齐亚诺不断地用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这不是一种掩饰,而是真的急出来的。
“先喝一杯水。伯爵先生,你是不是感觉房间里的空气有些热,需不需要我把窗打开。”里宾特洛普探出身把一个水杯推到了齐亚诺的面前。
“这只是一个开始,是德国对意大利放弃守盟约擅自行动的一个小小的惩罚。同时也是帝国元首对意大利首相阁下此前发出通牒的一个回应。你应该知道那样做的后果,你却不去劝说并阻止那个人这样做,所以你现在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意大利也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里宾特洛普从未感觉自己像今天那样扬眉吐气过,此前他在希特勒的压力下一直忍受着这群高傲的意大利人的各种奇怪行径,忍受他们在外交场合肆意妄为随意抽打自己这个德国外交部长的脸面。在他看来早该给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意大利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他们那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其实一钱不值。
要不是这次元首明令他必须掌握住分寸,还没到彻底和对方撕破脸面的时候,否则他现在就想要跟那个大下巴算总账,让他知道卖香槟酒的也是商业人士,不是他意大利的街头货郎。
“我曾经劝说过他,但是没有任何用处,他听不进任何反对意见。您能不能向帝国元首阁下转达一下我的请求,如果允许的话,请他能够抽出一点宝贵的时间与我会一次面,我将向他当面解释这次意外,只要给我半个小时,啊。。。哪怕二十分钟。。。十五分钟也好。亲爱的里宾特洛普,我一直把您当成是意大利最好的朋友,现在请你再一次伸出援手,给意大利一次机会。”
齐亚诺已经失去了继续强硬下去的底气,他原本就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意大利贵族,为了利益与权力抱住墨索里尼大腿的众多普通意大利贵族中的一个,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玩的比较高端,娶了墨索里尼的女儿。
“意大利首相之前的信件你也看到过,里面的内容你也很清楚,你知道这份信件所包含的政治含义,以及它会给意大利与德国之间的关系带来多么巨大的改变吗?
我们或许应该认真谈谈此前你们做的那一系列小动作,那种拿不上台面的阴谋诡计,难道真的以为不会被人识破吗?
再说这一回你们和西班牙搞的那些花样,你应该知道德国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你们一次次在践踏德意志帝国的底线,挑衅德国元首的耐心,把慷慨与宽容当成是软弱。
你让我现在怎么帮你,元首这一次大发雷霆。把我和外交部几个司长痛骂了一顿,现在我脑海里还在回绕着元首那充满怒火的声音。。。我到河北省来什么什么的。。。。”
“什么?”
“那是细枝末节你不用管他。现在的问题是,意大利必须要在此事上做出让步,只有满足了元首的心意,意大利与德国之间的危机才会得到转机。所以你还是认清眼前的现实,劝说你们的那位领袖面对现实,把这些事情尽快做一个了结,让元首阁下看到你们的诚意,或许可以让他稍许转变一下现在他对意大利的恶劣印象。”
里宾特洛普拿出了他超强的蛊惑口才,就像一个酒保向买醉的客人推销产品,先生,买了吧,买了你就可以在我们店里拿到积分,再说你也不吃亏。你看这可是82年的加。。。拉菲。
“但是,我们此前已经有过协定,法国战败之后,我们可以拿到科西嘉和。。。。”齐亚诺也是闯荡过的,没有那么容易受到蛊惑,他还在试图最后挣扎一下。
“哪里的协定?跟谁签订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和德国元首。。。。”
“等一下,我马上打电话询问元首阁下,如果确实有此事,德国是最讲信用的国家,从来不会像某些无耻小国一样随意推翻自己签下的约定。”里宾特洛普飞快的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办公桌旁,拿起了电话听筒。“我是里宾特洛普,请给我接元首阁下。”
“是希特勒。。。前元首阁下。。。。”
“什么?谁?希特勒?”里宾特洛普用手捂住了电话听筒,瞪大了眼睛看着齐亚诺。一脸看到了什么奇怪物种的样子。
“他口。。。口头答应过的。”齐亚诺已经气焰全无,他已经从里宾特洛普那略显夸张的表演中看出大势已去。
“当时有谁在场可以作证?”
“是密谈。。。当时除了我,还有戈林部长。。。所以。”
“噢,齐亚诺,齐亚诺,我亲爱的齐亚诺。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里宾特洛普放下了电话,他摇着头走到了沙发边坐下。
“你们意大利人可以用口头上的协议作为交易凭证吗?还是说,你们的社会已经发展到了这种让人望尘莫及的高度。上帝啊,我的伯爵大人。你真是天真。”
齐亚诺满脸涨得通红,他明显感到了对方语气中的侮辱,但是他的理智拼命的让他克制住,无论如何现在都不能发作,里宾特洛普这个混蛋明显是想要激怒他,尼亚诺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让德国人有撕破脸的机会,意大利承担不了这种后果。
实际在历史上确实有这样一份协定,希特勒确实同意了墨索里尼所有的非分要求,事实上德国人也严格遵守了约定,哪怕意大利人在战争中狼狈不堪,依然威逼着维系法国向意大利做出赔偿,割让给了墨索里尼他想要的领土和岛屿。
不过现在历史已经出现了改变,希特勒在德军占领巴黎之前就死于非命,他没能与墨索里尼进行那次历史上的会面,当然也没有签下那份著名的协定。现如今意大利人只有在开战前希特勒口头上的一些承诺,由于内容过于机密,现场的证人只有齐亚诺和戈林。
现在德国这边的当事人全都已经死亡,没有任何书面文件可以证明会议内容。德国方面已经摆明了车马坚决不予承认,有本事你把希特勒和戈胖子的鬼魂召唤出来,问他们有没有答应。
齐亚诺其实也知道不可能再让德国人遵守约定,他只是想要转移一下话题,混淆一下矛盾。意大利方面的问题可不是这个,如果不能得到德国的原谅和支持,那就不是能不能吃上肥肉的问题了,意大利自己的肉都要被别人咬掉几分。
“德国已经与法国商讨好了终战协定,过几天就要实际签订。法国方面承认战败,向第三帝国投降,德国则保证向法国提供安全与保护,德国将会使用一切手段与力量保证法国的领土安全,同时也将保护法国的国家利益不受到侵犯。鉴于此前德国与意大利王国的友好关系,德国同意不会直接介入意大利与法国的战争,但是德国也绝对不会容忍法国的领土受到侵占。
而撒丁岛问题,那是法国与德国签订终战协定之前法国占领的区域,目前已经处于法国的统治之下,所以按照德国与法国签订的协定,撒丁岛也将受到德**队的保护。齐亚诺,这就是你们那位凯撒想要得到的回复。”里宾特洛普端起了面前的水杯向着齐亚诺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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